羅曼大主教一臉古怪地望着學生:「你不知道信里寫了啥,那你跟着我跳什麼?」
沃伊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看老師激動,我也跟着激動起來了。」
「這不胡鬧嗎?」
羅曼用力叩了叩書桌,「還有,你又忘了,在教堂里要...」
沃伊瞬間挺直脊背:「是,大主教大人!」
「哼。」
羅曼輕哼一聲,先低頭將信看完,接着往前一遞:「你也瞧瞧吧,信上全是好事。」
沃伊雙手接過信,只看了一眼,就也和老師一樣激動地瞪大了雙眼:「這...真的假的?」
「署了凱西婭的名,還有她和那位小女王的雙重印章,又是崖堡飛過來的渡鴉,怎麼可能有假?」
「那......照這信上的說法,我們維斯現在擁有了一條能變身為巨龍的幼龍,然後這條巨龍還在戰場上擊退了帝國的大皇子?這...」
沃伊從喉嚨到四肢全都激動地發顫,當信從手中滑落時,他才勉強反應過來,彎腰撈住了那輕飄飄卻又重如白山的薄薄信紙。
「嗯,沒錯,路德維希那小混蛋正面吃了一記龍焰,應該大約的確是死了,還有他帶來的十五個三階,也全死光光了。」
羅曼雙手抱在胸前,故作嚴肅地點了點頭,但他很快就徹底蚌埠住了,
「哈~哈哈哈哈!活該,死了活該!帝國皇室的混賬玩意,好死,啊哈哈哈!」
七十二歲的高齡的維斯最高權力領導人,坐在椅子上忘情大笑,笑聲響徹了整個維斯的主座教堂。
笑了許久,他擦了擦眼角喜悅的淚滴,感嘆道:「唉,人一老,這反而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大主教大人這是真性情。」沃伊也跟着笑了,不過他接受過專業訓練,臉部肌肉也還健康,一般都能繃得住。
「不說這些了,還是聊聊今後的事情吧,現在我們維斯擁有巨龍級別的戰力,原來的所有計劃恐怕都要推倒重來了。」
明明是在聊極其嚴肅的話題,但羅馬大主教的嘴角一直往上勾着,那股高興勁真是想蓋都蓋不住。
沃伊接着話茬往下說:「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帝國方面的動向,路德維希可是帝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這一死,必將給帝國乃至整座大陸帶來狂風驟雨。
帝國皇帝極其疼愛這個長子,甚至有可能為了復仇而對我們維斯發動戰爭。
除了復仇,他肯定也會出手爭奪幼龍,自詡為龍族後裔的他們,必然接受不了一條不屬於帝國的龍族。」
羅曼不屑道:「呵,那老東西氣死了最好,帝國的復仇我們也不怕,白山山脈又不是擺設,我們把幾個路口一封,帝國人還能飛過來不成?
而且那條幼龍可是會變身為巨龍的,真正的巨龍!那老東西問過龍的意見嗎?要是那條龍心向女王、心向維斯,他拿什麼來爭?」
作為一名真正的『維斯主義者』,羅曼畢生的願望,就是讓維斯王國擺脫種種痼疾,重現百年前制霸北境、虎視南境的雄風。
擋在維斯面前的最大絆腳石,自然就是對覬覦着維斯廣闊領土的神聖帝國。
為了徹底征服維斯,帝國方面可謂是多管齊下、無所不用其極。
組建聖劍騎士團,以傳教的名義侵入北境,逐步蠶食維斯的領土。
趁維斯內亂侵佔白山谷地,搶走了維斯王國最富庶的『錢袋子』。
廣泛與維斯的貴族聯姻,在維斯的統治階層中傳播帝國的文化,培養帶路黨。
再加上先王拉奧斯一世的帶頭賣國,整個維斯已經被帝國啃食得千瘡百孔。
但好在有羅曼大主教為首的一批教士貴族始終心向維斯,才艱難支撐着這個爛攤子。
現在,他們終於等來了希望的曙光。
那就是伊洛娜,以及她的龍。
沃伊提醒道:「帝國軍隊的確很難翻山,可聖劍騎士團可就在我們東邊呢。
那個大團長最近正在大肆招攬傭兵,據間諜密保,他手下能調用的二階騎士恐怕已經超過了四千人。
而我們國內正在鬧叛亂的盧布林伯爵,他與大團長關係很親密,若是叛軍與騎士團聯手......」
羅曼坐鎮維斯中樞多年,有條不紊地分析道:「他們中間隔着沼地公爵的領地,這位公爵的母親可是慘死在了騎士團手中,她肯定不會坐視二者合流。
我一會就寫封信給她,讓她密切留意叛軍的動向,我還會讓當地的教會給她提供一筆資金,可不能讓人家白幹活。」
說罷,他又輕輕嘆息:「但我們目前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沒有國王,外交、戰爭、稅收...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沃伊瞅了眼信封上的日期,回道:「看這信發出的日期,如果一切順利,最多再有一周,我們就能見到那位伊洛娜陛下。」
「說起這位小女王,我們現在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羅曼從椅子上起身,「立刻召開貴族議會,七天後,這位小女王就將抵達她忠誠的王都!」
......
離開崖堡,在山中艱難跋涉四天後,伊洛娜一行人終於徹底走出了白山山脈。
站在山谷的出口,她眺目北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寬闊平原。
蜿蜒的河流滋潤着肥沃的黑土地,茂盛的牧草中能看到成群結隊的牛羊。
凱西婭翻身下馬,來到伊洛娜身邊:「陛下,您眼前就是維斯大平原,同時也是您的王冠領地。」
尼古拉神父也走出了馬車,望着這塊北境最富庶的土地,不禁感慨:
「歷任維斯國王之所以能讓三位公爵徹底臣服,並屢次南下威脅帝國,靠的就是這土地上取之不竭的財富與人口。」
「我的領地...」
伊洛娜望着這絲毫不遜於潘諾亞平原的維斯大平原,一時間心潮澎湃。
一切都像幻夢一般,她即將加冕為這塊富饒土地上的女王,她的身邊還陪伴着一條真正的幼龍。
林恩這時已基本脫離了虛弱期,站在飼主懷裏,饒有興致地觀賞平原美景。
心中不由想起那位悍然叛亂的盧布林伯爵。
飼主的領土,那不就是我的領土麼?
現在竟然有人在龍的領土上發動叛亂?
那必然要叫他們血流成河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