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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搜索鐘樓的這段時間裏,白荷花稍稍跟卡卡羅特講了講那個超市及其地下建築、遇到的悲慘任務,結束後她的一些經歷,至於她與切尼的關係,和童貫的關係,卻隱瞞了起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沒必要,也許是覺得這些往事會讓眼前的男子不高興?
白荷花點點頭之後把門一推,然後舉起左輪手槍往後退了一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們還活着,並且找到……找不到就算了。」
沒有東西在移動,在儲藏室右側堆砌着幾把椅子,房間正面有三座女性上半身的雕像,房門左側是兩具重疊在一起的屍體,那是一對抱在一起的男女。
白荷花皺着眉頭把視線移開,當頭轉向房間南側的牆壁時,她看到了三幅被裝在厚重金色畫框裏的時鐘畫像。
兩人走進屋內,白荷花緊張地調查着四周,看樣子好像沒什麼異常。
白荷花之前在那個超市也見過這樣一個房間,不過那其實是巨大的垃圾壓縮機。白荷花本能地後退兩,三步,取下一把椅子抵住房門,讓它保持在打開的狀態,然後為了仔細觀察而朝那幾幅畫走去。
從外表上來看只是單純的油畫而已。這應該是用某種特殊技術將畫貼在物體上的吧,這種手法好像叫混合介質。三幅畫的主題都是女性,每一張畫布上都鑲嵌着一個八角形的時鐘。
左右兩端的指向十二點,正中間那個指向五點,每個畫框的下面都貼着一個盆狀的小托盤。畫的名字,從左往右依次是過去現在未來。
「明信片上說要把手合在一起,」卡卡羅特提醒道,「這樣做的話時鐘的指針也會變得一致嗎?」
白荷花點點頭:「沒錯,這樣就說得通了,故意說得模稜兩可就是為了混淆我們的思維。」她向前踏出一步,輕輕碰了一下正中間那名正在跳舞的女子畫像下方的托盤,輕輕的咔嚓聲過後,手指就像秤砣一般讓托盤稍稍往下一沉,同時鐘面上的指針也開始旋轉。
白荷花以為自己已經觸碰到了什麼開關,於是把手收了回來,但指針立刻快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僅此而已。
「合到一起……難道不是讓所有的指針都指向同一個位置?還是說照字面意思把它們排成一條直線?」
卡卡羅特聳了聳肩,然後把手伸向最奇妙的代表着未來的托盤,代表過去的是一位坐在山丘上的年輕女子,代表現在的那廝正在跳舞……而未來則是一位身穿便服,擺出挑釁姿勢的女子,已變成骷髏的臉上有一張大大張開的嘴,就像是在歡笑一般。
白荷花竭力控制住內心的戰慄,儘量不去想死亡正在慢慢向她逼近這件事,沒錯,她還不會遇到那種事。
卡卡羅特觸碰的托盤雖然也往下沉了一些,但卻看到旁邊現在的女神畫像上的時鐘指針在轉動,看來兩邊畫像上的時鐘都被固定在了十二點的位置上。
白荷花退後幾步,將手交叉在胸前仔細思考,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否正確,但她感覺自己搞清楚了整個謎題的意思,她開始四處搜索,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代替秤砣的東西,隨後白荷花把視線停留在三座雕像上微微一笑……啊,是對稱性,三座纖細的雕像手上分別握着三個發光的東西。
「當我是弱智麼?」白荷花說完便朝雕像走去,每一座塑像上都安着一個裝有拳頭大小石塊的托盤,她把每顆石頭都拿下來之後挨個掂量了一下,發現重量沒有任何區別。
「三顆石球和三個托盤,」她一邊說一邊回到畫像前,把黑色的,看樣子像是金絲瑪瑙,但也有可能是鹽石……遞給卡卡羅特,下兩個是透明的水晶和發光的琥珀。
「目的是讓正中間的時鐘指向十二點。」卡卡羅特在接過石頭後說。
白荷花點點頭:「一定有一個原則,如果要讓顏色相互配合的話,黑色代表死亡……還是讓數字相互配合呢?不過沒關係,就算把所有組合挨個試一遍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兩人開始嘗試,根據她的觀察,承載石球的托盤不同,重量表現也會發生改變。白荷花堅信自己一定能把謎解開,當她感覺到確實是與數字相關時,便幸運地完成了這個謎題。
將水晶球放在過去,鹽石放在現在,琥珀放在未來後,正中央的時鐘指針終於指向了十二點,並發出輕微的聲響。隨後,一個看不見的機械裝置啟動,將時鐘的面板從畫像上落了下來……這個陰險、神經病的地方!
不過,謎題被解開後還被說成陰險,設置這個機關的人還真是可憐。
卡卡羅特一臉嚴肅,漸漸浮現出困惑的表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把齒輪藏起來的?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周折?」
白荷花在從隱秘的地方將發光的齒輪取出來的同時,她對整件事的感覺和卡卡羅特一模一樣。
想要結束一切,想將齒輪安裝好讓大鐘響起來,想快些離開這裏的心情越來越迫切。白荷花簡單地對卡卡羅特說:「因為那些人已經瘋了,這就是理由。他們百分之百是全世界最狂妄自大的一群人,準備好離開這兒了嗎?或者說你還有其他的事要辦?」
卡卡羅特認真地點點頭。再次環視一眼整個房間後,兩人一起回到來時的走廊。
看着白荷花再次登上細長鐵梯的樣子,卡卡羅特盡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對這一切抱太大期望。如果這樣也不行的話……那麼讓人失望的事就實在是太多了。
該死一戶口本,如果不行的話,就是步行也一定要離開這裏,還可以到工廠去,看看那裏有沒有交通工具,按照白荷花的說法,這裏的所有人都已經瘋了,還是儘快離開這兒比較好。
卡卡羅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庭院後,忽然感覺疲勞已經深入了自己的骨髓,就連再踏出一步似乎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只有逃過這次大殺戮,好好休息一下的強烈意識驅動着他的身體不斷前進。
巨大的鐘忽然發出了轟隆隆的響聲,之後那低沉而充滿穿透力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這讓卡卡羅特的心底重新湧起了希望。
但他很快又壓制住自己的興奮,開始想像發報程序出問題、白色死神送來的是一批殺手、飛行員其實是喪屍等一切有可能發生的事。
但這些都沒有用,他很清楚會有直升機來接走自己和白荷花,而且堅信這一點。剩下的問題是支援小隊在尋找降落地點時或許會花一些功夫。
有探照燈!在陽台上有四台,而那個髒兮兮的控制盒應該就在通往陽台的門附近。有燈光的話,運輸機很快就能找到他們。
卡卡羅特立刻朝那道門衝去,但在邁步的同時抬頭看到白荷花開始從梯子上方的洞口慢慢往下爬的身影,現在還不行。
而當他再次把視線轉回身體正前方時,他這才注意到陽台上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人,就像魔術一般,超級吃貨白荷花的巨大怪物就站在那裏,距離近得讓卡卡羅特清楚感覺到一股焦臭味撲鼻而來,它露出巨大的牙齒,那隻像豬眼一般的扭曲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梯子上方。
「卡卡羅特,小心!」白荷花站在上面大叫道,不過超級吃貨根本沒有看卡卡羅特,徑直朝着樓梯邁出一大步。
就像無眼蛇怪一般的觸手環繞在巨大的腦袋周圍,不停動着,只要它再向前一步就到了梯子正下方,那麼白荷花就無路可逃了。
白荷花說過子彈對他沒用,卡卡羅特拼命思考着自己在此刻能做些什麼,而探照燈控制面板上的綠色電源按鈕忽然跳進了他的視野里,儘管不能確信那是否還能工作,但他還是發力沖了過去……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能轉移它的注意力。
四台大型探照燈一齊被點亮,炫目的亮光和熱能頃刻包圍了四周,它們發散出的亮光即便在好幾英里之外也能看得很清楚,整個鐘樓都被照亮了。其中有一束光徑直射在了巨大怪物那張醜陋的臉上。
看到被照得頭暈眼花的怪物不斷後退,並舉起手擋住那隻奇形怪狀的眼睛後,卡卡羅特開始了下一步行動。
他朝看不見任何東西的超級吃貨疾衝過去,高舉步槍用盡全力砸向它的胸口,怪物隨即失去平衡,踉蹌地向後退去,一隻腳狠狠撞上古舊的扶手。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大片扶手應聲被撞壞,跌落到陽台外的黑夜之中,在地面上響起砰嗵聲時,探照燈也由於發熱過量而熄滅,在卡卡羅特眼睛裏暫時留下了一些黑色的殘像。
在響亮、柔和的鐘聲包圍下,白荷花敏捷地跳下鐵梯,一邊從背後取下榴彈發射器一邊朝站在損壞扶手旁的卡卡羅特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