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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只得朝總監回過一個無奈的眼神:誰又惹他了?
總監立即朝試衣間瞥過一眼: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怎麼可能?卓浩然那麼寵那位,甚至都領證了!怎麼可能和那位置氣?韓瞳明顯不信,這時,她們一隊人已走到沙發跟前,韓瞳率先開口:「卓浩然總裁,這是這幾天的文件,請您過目。」
卓浩然抬頭往韓瞳臉上掠過,目光依然如冰般冷:「放下吧。」
韓瞳這才將自己手上那疊放到卓浩然面前的水晶茶几上,其他人跟着將文件一一放下,並不太大的茶几頓時被文件佔滿了。
「什麼時候過來的?」卓浩然儘量讓自己語氣緩和。
「昨天。」韓瞳回答。
卓浩然「嗯」了一聲,拿起放在自己前面正中的那疊文件最上面的一份。在域東搏勝,秘書們擺放文件都是有規矩的,離他最近的,就是最重要的。
剛看了幾行,他的眉頭就已經隆起。
幾個秘書一看卓浩然的表情,個個心裏大叫不妙,臉上依然保持着最最大方得體的笑容。這世上,最苦逼的工作就是做秘書啊!BOSS對文件不滿意,首當其衝被牽連的就是秘書啊,而她們,還得笑!
這個瞬間,幾位秘書頓時想起了卓浩然五年前從加拿大回來後那段時間,神啊,誰來救救她們?
韓瞳卻是將餘光偷偷瞟向試衣間,她堅信着,即便是那位惹卓浩然生氣了,也一定只有那位,能讓卓浩然心情好起來。
一頁,兩頁……卓浩然的眉頭越隆越高……
別說是總監和域東搏勝總裁秘書們了,就連房間其他或化妝或打雜的工作人員都深刻體會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滋味,沒有人敢說話,二十多個人的房間,一時間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聽得見。
卓浩然臭如茅坑之冷石,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超低負氣壓快到一個臨界點,所有人都感覺心臟快要窒息的時候,試衣間的門,開了。
些許的開門聲頓時打破這種可怕的沉悶,趁着這個當口,所有人忙大口吸了口氣。
然後,他們看見悠悠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裹胸長裙,捏着藍色蝴蝶髮夾走了出來。經過兩次換衣服,她的頭髮早已亂了,索性便放了下來。她黑髮披散在身後,沒有梳理的長髮呈現天然的凌亂美。
但凡看過剛才那套衣裙的人紛紛感慨:果然很保守。整個人,除了肩膀和手臂露出,胸口的位置有點小起伏外,再看不到任何光露在外的皮膚。
就是在悠悠出來的那個瞬間,距卓浩然最近的韓瞳和總監已敏感的感覺到冷氣壓中心驟然消失。再偷偷往卓浩然看去,便發現先前還皺着眉頭,忍着隨時要發火的卓浩然,臉上已經泛着柔和笑意。
總監暗嘆一聲:菩提老祖葫蘆小金剛呀,太玄幻了!這種變臉的速度,簡直可以和影`帝一爭高下了!
眾秘書也在暗嘆:這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寧小姐,不,總裁夫人,你簡直就是上天派來,臉着地的天使!有你在,我們域東搏勝所有人薪水將有望三年翻一番!
悠悠一出來就被房間裏忽然多出這七八個女秘書驚了一驚,目光很快被桌上那堆小山丘般的文件吸引了去:「天啊,你多少天沒辦公了?瞧這堆積如山的勢頭,簡直和古代批閱奏章的皇帝有得一拼!」
「三天。」卓浩然不以為意,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迎着正走過來的悠悠,上下打量一番後,「很漂亮,你穿什麼都好看。」
「油嘴滑舌。」悠悠低聲笑罵,目光依然落在茶几那堆文件上,有些心疼,有些內疚,「以後別陪着我了,這麼多事情等着你呢!」
「心疼了?」他很快捕捉到她的情緒。
「略略啦,」悠悠點頭,倒不隱瞞。
「那以後累人的事情你就主動些咯。」他一手摟了她的細腰,將她垂下的一縷長發抿至耳後,低聲在她耳畔。
她的臉頰瞬間紅了,這個人,怎麼什麼時候都想着那種事啊?!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人!
看見她臉紅,卓浩然知道她聽懂了自己那話的意思,滿意了,低笑着:「乖,去化妝!」說着遂放開她的腰。
悠悠跟着化妝師走到梳妝鏡前,卓浩然亦重新坐下拿起文件。
相同的一份文件,剛才還覺得字字煩心,這會兒竟也覺得順眼了,至看到末尾時,他又將文件內容思量了一番,確實沒啥問題,便爽快執筆簽下自己大名。
一份文件後,卓浩然很快拿起第二份文件,不可否認,他的速度很快,除了偶爾間會抬頭往那個正在化妝的女人投去一眼,其他時間幾乎一目十行的過着文件,偶爾有問題的地方會標註出來,同時朝秘書吩咐幾句。
總監見卓浩然忙,思量着供應商的問題還是等他簽完文件再說,又想到那位小姐在卓浩然心目中的特殊位置,為了域東搏勝全體員工,特別是域東搏勝上層的工作幸福感,他決定和寧小姐交流幾句,好好提點提點。
於是,在卓浩然正簽署文件的當口,總監朝悠悠走了過去,搬了個凳子坐在離她不遠處。
就在總監往那邊走的時候,卓浩然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不過,既是他的手下,自不敢有非分之想,他忍了下,沒有發作。
「寧小姐,你這個廣告拍得不錯啊!我看這邊市場反響必定很好。」總監開始奉承。
「謝謝。」悠悠笑,「我就一個小菜鳥,什麼都不懂,全靠看德華朝偉自己學來的啦。」
「不光是演技,大家說你清純,又比很多明星親切,看起來特別舒服,難怪卓總這麼喜歡你!」
卓浩然聽在耳里,這個屬於正常交流,又以第三方視覺表達自己對悠悠好,這種談話內容並無大礙,遂低頭繼續看他文件。畢竟是累積了三天的文件,他需要儘快看完。
那邊,總監和悠悠的談話還在繼續:「說實話,寧小姐,我跟了卓總裁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
「他的女人很多嗎?」悠悠忽然問,心裏卻估摸眼前這傢伙跟卓浩然能幾年?連她也不知道?不過打聽一下那五年間他自個在天朝怎樣也是好的,嘻嘻……
「那是當然了!卓總裁什麼人?S市排行第一的鑽石王老五啊!多少女人夢着想和他說上一兩句話!」馬屁拍着拍着就拍歪了他還不知道。
夢想着說一兩句話?
「不是說以爬上他的床為目的嗎?」悠悠抬頭,輕飄飄落下了套。
不遠處正看文件的某人倏地抬頭,緊盯着悠悠,微微眯了眯眼。這種問題,閒余的時候和自己說說就可以了,怎麼能和其他人拿他消遣?
總監背對着卓文盲,沒看見他的表情,聽到悠悠的問話後倒是愣了一愣,頓時就樂了:「哈哈,寧小姐快人快語,一語揭開真相,難怪卓總裁對您格外不同!」
悠悠只是笑,並不搭話。
可珠總監不能讓他們的交談就此冷場啊,他今兒個的目的不光是巴結悠悠,還要讓悠悠感激他一輩子呢!
結合今兒個剛進門時,悠悠對卓浩然的態度,他決定好好旁敲側擊一番,讓悠悠以後多順着卓浩然一點,於是,他繼續開口:
「不過,寧小姐,您也知道,卓總魅力大,從前,他身邊的女人那是多得如過江之鯽,現在更是如此,無數高官富豪們,都想把自己家女兒嫁給他,前幾天,童老闆還在說……說……」
總監忽然打了個哆嗦,他明顯感覺到身後那個冷氣團正在靠近,而且,還在不斷降溫……
他的背脊一股股寒,卻又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便是死路一條。可是,他究竟哪裏說錯了,為啥這股寒氣中還帶着殺氣呢?!
「說啊,怎麼說不下去了?」惡魔的聲音傳來,寒意逼人。
總監又是一個哆嗦,瞬間起立,低頭,卻連卓浩然臉都不敢看,太可怕了,瞧這股殺氣,比他上一次對市場決策錯誤還可怕!
「好了!」悠悠卻是嬌中帶嗔,「別嚇他了,不就是別人想把女兒嫁給你嗎?」
卓浩然冷冷的,又瞥了總監一眼:「滾!不好好工作,跑到這裏來做什麼?!沒事兒的話,那兒有筆,今天就把辭職報告給我交上來!」
總監忙垂着頭,不斷往後退去。
這時,卓浩然才微微傾身,雙手搭在悠悠光光的肩上,瞧着鏡子中的女子,要多溫柔有多溫柔:「乖,別聽他胡說!我什麼時候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了?!這個人,胡說八道!」
總監默然冷汗,心裏那個汗啊,他這不是想讓寧小姐多點危機感嗎?微一抬頭,就看見韓瞳用憐憫的眼光看着他,還朝他輕輕搖頭。他很想去請教一下,究竟是自己哪裏說錯了,可卓浩然就在這裏,他連說話的膽子都沒有。
閉嘴,退到一個不容易被人看見的角落,卻並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