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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麼,她如果真黏上殷亦桀,我的監護人;那不就是我半個後媽了?
玉壺冰輕輕的拍拍我的肩,用力按了一下。他和我一樣全神貫注,也有點兒緊張……
我看他一眼,雖然夜很黑,但眼光還是能看個大概,我知道,他要我冷靜。
原來,目光的穿透能力真的很強。也許,後面的事況會更嚴重。我沒再多想,只是看着。
殷亦桀的驕傲的近乎冷漠的態度,不僅讓范姍姍尷尬,而且,似乎讓黑腦袋格外不高興。
黑腦袋稍微挪了一下,抬手,拿着一支大號雪茄,慢慢的彈着……
蓮台裏面二十左右個人,一片沉寂。又一場耐力賽,拉開帷幕。
我和玉壺冰也沉默不語,腳下站的很酸,也只能忍着。
心下再緊張,也無濟於事。
夜風吹起來,颳得人臉上冰涼,不下雪,就是下霜了。
竹林沙沙作響,仿佛要打破這沉寂,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揪得人心愈發緊張。
當然,也許別人都見慣了這架勢,不過默默等下一齣戲,只有我和玉壺冰蒙在鼓裏,替皇上急。
所以,當我再次看到黑腦袋,他手裏的雪茄燃掉一半的時候,我也不急了。
我都忘了,雪茄燃起的時候,會不會有裊裊青煙,增添別樣的風味兒;但這會兒隔得太遠,我看不清楚。
偶爾抬頭看看玉壺冰,他會同時扭頭,看我。眼裏,滿是嚴肅和認真。
「姍姍什麼時候回來的?」黑腦袋忽然發問,口氣猶如想像中的雪茄的煙,青灰、飄渺。
「爸爸,我……」范姍姍剛開口,又咽下去,神情擔心的要命。
我忽然覺得奇怪,黑腦袋難道非要把年輕貌美的女兒塞給殷亦桀,到了刑訊逼供的程度?
還是……這又是另一場做戲?指東說西的事兒,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似乎很常見。
黑腦袋錶現的很純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和沉痛,幽幽的嘆道:「你平時玩女人,我不管。男人嘛,又年輕,床上沒個女人怎麼行?可是,姍姍回來都快一個月了,我連你人影都沒見到。你說你這樣,到底什麼態度?對得起姍姍嗎?」
從「可是」二字開始,黑腦袋的口氣漸漸變得凌厲陰森起來,咄咄逼人,氣場很大,連我這裏都能感覺到,空氣開始凝固,變成寒霜。
奇怪的是,玉壺冰和其他人都沒什麼動靜,似乎很尋常,也可能這不過是個序曲……
序曲?我把自己嚇了一跳。開胃菜之後,會有什么正餐?現在都
下霜了,一會兒難不成下雪?
緊張的看着殷亦桀,他的傷口才癒合,還沒完全康復。雪上加霜,他受得了嗎?
殷亦桀沒有絲毫表情,或者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微微張口,淡淡的道:「我會遵守合約的。」
沒有解釋,因為黑腦袋似乎就沒準備要個解釋。殷亦桀的口氣一樣冷淡,似乎,沒必要敷衍。
我忽然為他捏一把汗,真搞不懂,難道他沒看出來,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范姍姍剛才都讓他別頂撞老范,他反倒故意似的。
呃……夠酷!雖然擔心,不過我喜歡。我的監護人,就該有點兒氣度!
「嘭……」聲音不重,但很刺耳,在我轉念間,事情就發生了……
我正在為殷亦桀喝彩,錯眼間,黑腦袋揮起煙灰缸,朝殷亦桀砸過去!
殷亦桀一側頭,煙灰缸從他的腦側閃過。
「嘭1
還是沒有躲開。
殷亦桀身體一晃,沒有吭聲。
深紅色液體,從他太陽穴流下……
一滴,一滴……流成一條細線,往臉頰、再往下巴,流下……
我忽然就覺得我的血液凝固了。
喉嚨被掐住,呼吸不暢,心被揪住,跳不起來,痛……
我緊咬着牙齒,死死的盯着看。
不知道黑腦袋哪根筋抽了,殷亦桀不是已經說得夠清楚,他會遵守合約的。
為什麼還要打他,就像打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似的?
不是說黑腦袋感情上像對待自己的兒子,而是想打想罵就動手,仿佛別人是他兒子。
殷亦桀為什麼不躲呢?難道他腦子也秀逗了?
依舊筆挺的站着,煙灰缸掉下的聲音,不重。
我猜測,如果直線落下,肯定是先砸他的腳,然後從他腳背上,滾到地面。
也許,煙灰缸使命完成後,還留了個全屍……
挺直的腰杆,高昂的脖子,他的眸子裏,那層灰色,似乎到了極致,我能感覺到,他的冷……
冰冷的成了冬日的雕塑。
眼裏一片氤氳,我使勁兒把眼睛睜大,免得錯過他的一舉一動。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傻,心甘情願的被人打。
如果他沒吃錯藥,那就……一定是另有隱衷。
呵,隱衷。
這世上的隱衷太多。總在我身邊不斷的發生。
不知道,這一次,想把我怎麼樣?
看到殷亦桀,我就想自己。我的監護人受傷了,誰養家餬口,誰養我?
玉壺冰按了下我肩頭,看着我,輕輕搖頭。
從他眼裏,我看到一絲憐惜,和一絲釋然。
真奇怪,殷亦桀被人打了,他竟然沒有剛才緊張,也許挨打的人不是他吧。
人都沒有同情心,尤其那個人和你絲毫無關,就更不用替他擔心了。不過和我有關,我還得惦記着……
場子冷了……也許只是幾秒鐘,但我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那些艷紅色的血滲出來,流到下巴的時候,范姍姍似乎才從傻愣中反應過來,尖叫道:「爸爸,不可以!Jerry傷口很難癒合的……」
黑腦袋沒搭理,似乎還冷哼了一聲,繼續吞雲吐霧,怒氣不減。
殷亦桀沒說話,仿佛流血的不是他,又或者,那流的不是血,而是汗,或者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
倨傲倔強,紋絲不動。但我能猜到,他心裏的火氣,在壓抑。
沒人理她,范姍姍只好轉身叫旁邊的人道:「快去拿藥箱,再打電話叫急救。Jerry傷剛好,如果再失血,會病情加重的。爸爸,我和Jerry去醫院吧。」
周圍十幾二十個黑西裝都鐵鑄似的,一動不動,沒人理范姍姍。
范姍姍抬起袖子就替殷亦桀擦血,忽然肩頭聳動,哭了……邊擦邊哭:「爸爸,你不要這樣對Jerry。我相信他,事情一定不是你所想的。快送Jerry去醫院……」
這場獨角戲,太沉悶,我沒太看懂。奶奶說唱戲的經常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難道範姍姍和黑腦袋,是在演戲?
給誰看?
如果真是這樣,我估計殷亦桀並不領情,雖然被逼,但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肯妥協。
「他是男人,沒那麼容易死的。」黑腦袋終於發話了,聽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
「爸爸,算了……」望着殷亦桀太陽穴上血不停的往外冒,范姍姍估計是真哭了。
我沒哭,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想。一場場的啞謎鬧劇,搞得我反應不過來。我只是湊巧看見。
也許,殷亦桀心裏有譜,他自有主張的,不用我操心。
所以,我不用哭。
「說說看,你準備怎麼遵守合約?」黑腦袋贏了一場,口氣鬆了一點兒。
殷亦桀任由范姍姍給他胡亂擦着,嘴角扯了一下,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照規矩來。」
四個字,猶如四塊冰,乾乾淨淨,冰冰涼涼,沒有感情,沒有內涵,碎裂在空氣中,讓人各自領會。殷亦桀臉色依舊那樣,仿佛那句話不是他說的,或者與他毫不相干。
「那好1黑腦袋用力一拍扶手,手高高抬起,指點江山,」元旦,趁着姍姍在,訂婚。「
「爸爸!」范姍姍趕緊搖頭道,「你不要再逼Jerry了。我……過完元旦就要走。訂不訂婚有什麼要緊?我……要等他……」
我沒聽懂其中的邏輯,沒聽懂其中的內涵,沒看出殷亦桀是喜是悲,什麼都沒有,頭有點暈。
玉壺冰扶着我,摸摸我的頭,很輕,很柔。
他的手心有種特殊的力量,我感覺就好多了。
微微點頭,不用看,我想他知道我的意思。如果我自己一個人看到這些,不知道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壓抑到。
范姍姍不像我,雖然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卻依舊鎮定。
看着殷亦桀額角血不停冒出來,把嘴唇也咬的出血,堅定的沖黑腦袋發誓道:「爸爸,我要Jerry心甘情願,而不是被逼的。Jerry是好人,我願意等他。如果你非要逼迫他,我宣佈退出。」
「姍姍……」黑腦袋有些失望又有些寵溺,抽口雪茄,嘆氣道,「你這麼護着他,會吃虧的。」
「我願意,這件事情我要憑自己本事做到。」范姍姍口氣非常堅決,手指輕輕撫摸着殷亦桀的臉,溫柔的問道,「Jerry,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這……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心跳加速,我不要後媽!還有個那麼厲害的男婆婆,我討厭!
殷亦桀無聲的嘆口氣,我聽到了。
他有時候總這樣,也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輕輕的推開范姍姍,殷亦桀輕聲道:「許多事,你不明白。」
低低的輕嘆,猶如薄涼的匕首,輕輕劃開心口嬌嫩的肌膚。我在懷疑,他是說范姍姍,還是在說我?也許,我們都還小,許多事,不明白……
范姍姍卻笑了,笑的那麼開心,雖然有些苦澀,但還是很開心,緊緊拉着殷亦桀的胳膊不放,笑道:「我知道。Jerry最關心我,不會讓我失望的。等我畢業回來,就長大了。」
我皺着眉,殷亦桀有最關心她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殷亦桀似乎知道現在都沒有正眼看過她,甚至非必要的時候連眼角都沒瞟她。
相反,我總看到他不時的抬眸,朝我這邊望過來。如果不是我連近在咫尺的玉壺冰的臉都看不十分真切,還真要懷疑,殷亦桀發現我了。
大概是黑腦袋示意,有人給范姍姍遞了一包紙巾,還有幾樣東西,可以把傷口簡單包紮一下。
雖然我知道殷亦桀的傷口普通的藥是沒用的,不過有總好過沒有。
殷亦桀的俊臉沾滿血污,卻毫不影響他的酷。
相反,因為血的渲染,他原本有些妖艷的臉,頓時猶如盛開的罌粟花,妖媚邪惑。嘴角一點冰冷,讓人忍不住要撲上去把他化開,就算明知道這樣做會非常危險,也難以拒絕。
黑腦袋靜靜的看着,等范姍姍給他大概擦乾淨了,才很假的嘆氣道:「姍姍還小,你平時怎麼玩女人我也不管。但是,這次的事兒,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