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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族,議事廳。
「各位長老,今早看守命牌的人前來冰雹,聖女、藍長老和白長老的命牌紛紛破碎,想必已不在人世。」羌裘身着一襲藏青色錦袍,一臉陰沉的坐在主位上,目光從在坐的二人身上掃過,雖然極力壓抑,但還是能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一絲怒意。
兩名長老對視一眼,回過頭一臉震驚地看着羌裘。
「族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藍長老、白長老和聖女之前是去參加月宮的拍賣會?這南疆難道還有人敢對我們羌族的人動手?」說話的男子五十歲左右,坐在羌裘的左下手,乃是羌族的大長老,名為羌遠嘯,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羌裘的堂弟。
「對啊,族長,藍長老和白長老的修為在整個南疆雖然不是最強,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另一邊身着綠色錦袍,身材有些發福的男子也跟着開口,他是羌族的四長老,名為黃志業。
羌裘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平靜地看了一眼兩人,兩人卻明白了羌裘的意思。
「族長,在南疆敢對我們羌族人出手的,只有苗族的人,難道此事是苗族所為?」黃志業眯了眯眼睛,臉上露出一個諂笑,試探地問道。
「苗族如今式弱,根本不敢正面和我們羌族對抗,而且此次苗族派去的是董獻業、苗越和万俟瑤音三人,想要殺死聖女他們,絕對不可能!」羌遠嘯卻比較冷靜,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
「若不是苗族的話,這南疆還有誰敢對我們羌族的人動手?而且還能夠殺死藍長老他們?這可是在挑釁我們羌族,哪個勢力敢這麼做?」黃志業覺得苗族的可能性最大,忍不住反駁道。
羌遠嘯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羌裘,黃志業也跟着看向羌裘。
「此事本族長會讓人去調查,現在苗族得到了一品皇器,我們羌族卻損失了聖女和兩名長老,這對我們的計劃會很不利,馬上就到了萬毒潭開啟的時候了,絕不能讓苗族的名額比我們的多。」見兩人都看向自己,羌裘終於不在沉默,而是嚴肅地說道。
提到萬毒潭,羌遠嘯和黃志業也立刻變得認真起來。
萬毒潭就和北海的海底水晶宮一樣,雖然是一處險地,但同樣是充滿機遇的歷練之地,而且可以說是專門為南疆的人存在的,因此,南疆的勢力對每隔十年一次的年輕人之間的比試十分看重,為的就是進入萬毒潭的名額。
每一次萬毒潭開啟都只有一百個名額,為了這一百個名額,各勢力的年輕一輩都是卯足了勁,費盡心思,爭破了頭。
本來這一次羌裘對羌無憂十分有信心,拍賣會之所以派羌無憂出去,也是因為考慮到這種盛事一般各勢力都會帶年輕一代出去,也是一個增長見識的機會,為此,他還特意讓影衛去保護羌無憂,誰知道不但羌無憂、藍長老和白長老死了,就連影衛也死了,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羌裘心裏的憤怒是別人無法理解的。
「族長,萬毒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開啟,如今沒有了聖女,我們是不是對族裏的年輕一輩進行一個選拔,以此激勵他們修煉?」羌遠嘯一邊觀察羌裘的臉色,一邊小心提議道。
聞言,羌裘眉頭微皺,看了一眼羌遠嘯,卻沒有反駁,而是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大長老說得也沒有錯,不只是年輕一輩,如今我們羌族一次少了兩名長老,長老人數也必須補齊了!」
見羌裘沒有反對,羌遠嘯也鬆了一口氣,又挺到羌裘的後半句,心裏驚訝的同時,又有些高興。
說起來之前羌遠嘯跟白勝遠之間關係並不好,白勝遠仗着修為高,又得羌裘的器重,總是有意無意地擠兌他,導致他雖然是大長老,但在羌族的地位卻不如身為二長老的白勝遠,現在白勝遠死了,羌族裏面比他修為高的就只有羌裘一個人,他在羌族的地位終於可以提高了。
「族長說得沒有錯,長老會的人數是一定的,確實不能夠少,就是不知道族長想要讓誰成為新的長老?」掩飾住心裏的喜意,羌遠嘯小心地問道。
「兩位長老有什麼提議?」目光從羌遠嘯和黃志業的身上掃過,羌裘皺眉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看向羌裘。
「我們聽從族長的吩咐。」雖然兩人都很想讓跟自己算系好的人成為新的長老,但想也知道羌裘不會讓他們得逞,乾脆把決定權讓給羌裘。
羌裘意思性地思考了一下,才說道:「凌海和孫晉野兩人是目前我們羌族修為最高的,而且經驗也十分豐富,就讓他們兩位成為新的長老吧,另外,黃長老從四長老提到二長老,凌海為三長老,孫晉野為四長老。」
「遵族長令!」不等羌遠嘯反應,黃志業率先應了羌裘的話,眼底帶着明顯的喜意。
羌遠嘯看了一眼黃志業,又轉過頭對着羌裘點了點頭。
「關於年輕一代的事情就交給大長老負責,而新長老的繼任儀式就交由二長老來負責,兩位下去準備吧。」見兩人對自己的決定並沒有什麼不滿,羌裘一直處於憤怒狀態的心情終於能夠恢復一些,給兩人下達了命令之後,就下了逐客令。
「是。」
羌遠嘯和黃志業同時從椅子上站起來,對着羌裘示意了一下,而後一起離開了議事廳。
等議事廳的房門被關上之後,羌裘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轉頭,看着議事廳的東北角,眼神犀利,「給我去調查,究竟是什麼人殺了影衛他們,重點放在苗族和月宮上面。」
「是。」東北角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卻是羌裘培養的暗衛。
暗衛和影衛不同,影衛只有一個,是保護羌族族長的,而暗衛的作用則是探查消息,還有就是幫族長做一些族長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羌族的每一任族長的影衛都是從小培養的,可以說影衛就是族長的影子,是跟族長關係最為親密的存在,因此,得知影衛的魂牌竟然破碎的時候,羌裘有多麼憤怒。
「不管是誰,竟然敢對本族長的人動手,都要給本族長付出代價!」面對着無人的議事廳,羌裘毫不掩飾他臉上的猙獰和渾身的殺氣,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
半月城,月宮。
夜非雪一襲白衣,面上沒有帶面具,懷裏抱着狐妃妃,慵懶地坐在一棵桃花樹下,她的面前放着一張石桌,石桌上面擺着棋盤,上面墨玉做成的黑子和暖玉做成的白子廝殺得十分激烈,石桌的對面,則是一襲青色錦袍的月隱。
「雪兒打算參加一個月後的大比?」白皙的手指與黑色的棋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將棋子放下,抬頭,星眸看着夜非雪,眼裏的寵溺就像是要溢出來一樣,輕聲問道。
「不是打算,是必須!」夜非雪坐直身子,將一顆白子放到棋盤上,抬起頭,臉色平靜地說道。
「雪兒打算什麼時候回天空之城?」眼睛從夜非雪的臉上移開,放到棋盤上,一邊思索,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夜非雪握着茶杯的手一頓,眸光閃動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揭開茶蓋,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姿態優雅,右手放到狐妃妃的頭上,摸了摸狐妃妃的頭,狐妃妃如有所感的用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的修為還和水媚兒差很遠!」她偏過頭,看着不遠處的一株青藤,淡淡地答道。
「丹皇宮的合歡花該開了,埋在合歡樹下的那墰桃花酒已經有二十年了,該是最香醇的時候,等你回去,我們好好喝一場,不醉不歸!」月隱抬頭,目光定格在夜非雪的側臉上,唇角微微勾起,語氣淡淡的,卻帶着一絲愉悅。
夜非雪忽然轉頭,目光與月隱的目光相對。
良久,她微微勾唇,點頭。
「好,我們不醉不歸!」他的意思,她懂!
聞言,月隱唇邊的笑容慢慢漾開,如出水芙蓉,說不出的驚艷。
許久不見月隱如此的笑容,夜非雪看得微愣,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中透出一絲懷念。
桃花樹下,青衣的男子飄然若仙、清雅如蓮,白衣的少年輕靈如風、邪魅如妖,一陣風吹來,幾片花瓣從樹上飄落,畫面唯美得讓人不敢打擾。
忽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唯美的畫面瞬間被打碎,夜非雪的眼神頓時恢復清醒,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快速地轉頭掩飾自己的失態,因此未曾看到月隱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夜慶神色匆忙地從不遠處走過來,看到夜非雪後,雙眼立刻一亮,快步走到夜非雪面前。
「發生了什麼事?」
「回宮主,月護法和宮家主他們來了。」夜慶看起來有些激動,對着夜非雪說道。
「什麼?」夜非雪一驚,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差點把狐妃妃給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