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聞言看向宋芸的小腹,厚實的外套遮擋住一切,什麼都看不出來。
「芸芸,你懷孕了?」
宋芸想過陳家人會知道,畢竟顯懷了怎麼也藏不住的,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知道了。
她點點頭,「是。」
陳母落了淚,「我這是要當奶奶了!」
她看向陳父,「你要當爺爺了!」
陳父微一點頭,半晌沒開口的他說道,「芸芸,你不要擔心,我們不會和你搶孩子的。知行做了錯事,你沒有打掉孩子,我們就已經很感謝你了。以後你能讓我們看看孩子就行。」
陳家父母很喜歡宋芸,他們待她很好。
只是因為陳知行間接導致了宋家父母的死亡,宋芸這才和他們產生了嫌隙。
宋芸能夠理解兩位老人的心情,她點點頭說好。
溫苒說,「去那邊坐着等吧。手術至少也要兩個小時。」
一行人坐在長椅上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鐘都是一種煎熬。
看着一袋袋血漿被送進手術室,宋芸搭在腿上的雙手不停的攪弄着。
溫苒握住她的手,「放鬆點。」
宋芸輕嗯。
金屬門打開,護士拿着單子走出來,「患者家屬是哪位?」
宋芸下意識起身,想到兩人已經離婚了,再沒有關係了,她沒有上前。
陳父和陳母起身走了過去,陳父道,「我是。」
護士說,「患者肺部有腫瘤你們知道嗎?」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怔。
腫瘤?
護士看着他們怔住的模樣,那肯定是不清楚情況。
「患者肺部被刺穿,醫生給他手術的時候發現他肺部有病灶,已經切除拿去做病理了,不過大概率是惡性的,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患者求生意志不強,誰是他親人,換上無菌服進去和他說說話吧。另外這是病危通知書,你們簽下字。」
腫瘤!
惡性!
陳母腿腳一軟,要不是有陳父攙扶,她就跪在地上了。
陳父接過單子簽了字,而後看向宋芸,「我想這個時候你進去說說話,要比我們有用得多。
伯父求求你,把他留下來好不好?」
宋芸點頭,在護士拿着簽完字的病危通知單後一同進了手術室。
他換上無菌服走進去,看到陳知行躺在手術台上緊閉着雙眼,他的血壓很低。
醫生說,「患者求生意志很微弱,你和他說說話,興許……」
宋芸走上前,握住男人的手,「陳知行,我是宋芸,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血壓繼續下降,心跳也越來越慢。
宋芸將男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腹部,「陳知行,這裏有我們的孩子。你要是醒過來,我就讓孩子認你。」
滴滴滴的聲音傳來,醫生眼中露出驚喜,「心跳上來了,你繼續說!」
宋芸抿了下唇,「你不想知道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嗎?那你就醒過來,我告訴你好不好?」
「繼續刺激他。」
宋芸聽到醫生的提醒,說道,「你醒來,我就允許你陪我去產檢,你可以聽到他的心跳,你可以給他講故事、唱歌做胎教。你可以看到他剛出生的樣子,都說小寶寶剛出生都是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你想不想看一看?陳知行,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就給孩子再找個爸爸!」
護士激動的喊道,「醫生,患者恢復心跳血壓了!」
醫生對宋芸道,「他有求生意志了,辛苦你了!」
宋芸眼睛通紅,「醫生,我求求你們,把他救活。」
醫生點頭,「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護士將宋芸帶出去,其他的醫護人員對陳知行進行進一步的搶救。
宋芸出來後,溫苒快步上前扶住她,「怎麼樣?」
宋芸看她一眼,而後又看向陳家父母,「已經恢復正常心跳和血壓了。」
溫苒唇角彎起,「你怎麼說的?」
宋芸鼻尖一酸,「我說他要是醒不過來,我就給孩子再找個爸爸。」
溫苒抱住她,「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這台手術總共進行了三個半小時,陳知行在術後直接送進了ICU。
因為誰都進不去,所以大家只能先回去等待。
陳家父母由司機載回去,紀晏禮帶奚曼回了家,溫苒和宋敏陪着宋芸先去了警局錄口供。
三人出了警局的時候,遇到了陸嬌嬌。
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她帶着歉意看向宋芸,「對不起,我沒想到我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去蘇城養胎,得知出事後就立即趕了回來。你還好嗎?」
宋芸淡漠地看着她,「我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陸嬌嬌斂眉,「你怎麼這麼說?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宋芸嗤笑,「你媽說是我害死了陸迪,她說陳知行已經給陸迪找好了替身,是因為我的阻攔才導致了計劃流產。陸嬌嬌,是你給你媽編織了一個美夢吧?被判了死刑的人怎麼可能被替換出去?陸迪當初能夠供認罪行,也是你承諾了他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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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嬌嬌搖頭,委屈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宋芸笑笑,「聽不懂?我看是裝聽不懂吧!陸嬌嬌,你媽和你弟弟就是兩個被你玩弄於掌心之間的炮灰。你做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除掉他們兩個,我說得對嗎?」
陸嬌嬌眼中滿是疑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芸眸光眯起,「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陸嬌嬌,你是真的不給你肚子裏的孩子積德!」
溫苒冷睨陸嬌嬌,「千萬別露出馬腳,否則我們定是要把這腳剁掉!」
宋敏鄙夷着對方,「芸芸姐,我們走!」
三人下了台階,陸嬌嬌眼底哪還有愧疚和可憐,有的只是憤恨、冷漠和怨毒!
宋芸她們回了公寓。
三人都沒吃飯,溫苒煮了陽春麵。
宋芸沒有胃口,只是喝了點兒湯。
溫苒看她心緒不寧的樣子,「就算再擔心他,也要為你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吃不下去硬着頭皮也要吃點兒。」
宋敏也附和着,「醫生說陳哥的肺癌也是早期,這是及時發現了,要不然拖着時間久了,就耽誤治療的最佳時期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宋芸抿唇道,「我爸就是肺癌,沒想到陳知行也得了肺癌,他還那麼年輕。」
溫苒認真地說,「芸芸,肺癌早期的治癒率還是非常高的。癌症是可怕,但是只要是發現得及時,大多數還是很好的。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想這些,是要把你的身體養好,憂思憂慮對孩子不好的。知道嗎?」
宋芸點頭,「好。」
她執筷吃起來,將滿滿一碗麵和湯都吃掉。
宋敏吃完飯,男友就打來了電話。
宋芸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好的聖誕節誰都沒有過消停,她說溫苒陪她就好,讓宋敏先回去。
宋敏搖頭,「他打電話是問問陳哥怎麼樣了,他讓我好好陪你。」
宋芸很感動,「謝謝你敏敏。」
宋敏抱抱她,「不要和我見外!」
三人都洗了澡吹乾頭髮躺在床上,宋芸睡在中間。
溫苒握住她的手,「現在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
宋芸說好,然後照做。
只是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陳知行滿身是血的畫面。
「我睡不着。」
宋敏側過身,「那我們就聊一會兒吧!芸芸姐,你打算原諒陳哥,和他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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