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看着手裏跟羊皮卷顏色相差無幾的紙皮,緩緩展開。
——她和桑時玉的婚契。
她仔仔細細的看着上面屬於她的生辰八字,若有所思,原來她的八字是這個。
桑時玉也看清了雲歌手裏的東西,神色漸漸嚴肅,甚至透着幾分凝重。
他倒沒想到桑時泉竟然真的有本事拿到可以被稱為桑家最高機密的婚契,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連他都因為沒有這個把握放棄了這條路。
雲歌顯然也有這個疑惑,畢竟照桑時玉之前的說法,拿到婚契這個東西應該極其困難。
但現在
雲歌突然有些不確定這個羊皮卷是不是婚契本契,她沉默片刻,佯裝避開桑時泉的目光,看向一邊眉眼微凝的桑時玉。
桑時玉察覺到後也看了過來,敏銳地猜到雲歌的想法,於是沖她點了點頭。
真的婚契?
雲歌遲疑地問:「這個是怎麼拿到的?有了婚契我就可以解除和你哥的婚約嗎?」
桑時泉雙手抱臂:「管那麼多幹嘛,將這羊皮卷燒了,你和桑時玉的婚約也就吹了,還不如趁現在父親和祖父被外面的事情絆住了手腳把婚契燒了。」
雲歌:「」
她下意識徵求了旁邊桑時玉的意見,卻不料桑時泉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
「你一直往旁邊看幹什麼?」
雲歌一頓,冷靜道:「沒什麼,就是感覺周圍有其他人一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比起遮遮掩掩的否認,半真半假的承認反而不會引起桑時泉懷疑。
桑時泉果然沒懷疑,看雲歌還沒有動手的想法,着急掏出打火機朝雲歌伸了伸手。
顯然是打算動手將婚契燒了。
「給他。」男人平淡溫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原本還有些遲疑的雲歌立即將婚契遞給桑時泉。
桑時玉已經快接觸桑家的核心領域,只等成功復活就能正式進入裏面,想來得到的消息比桑時泉那邊可靠得得多。
桑時泉接過來嘖了一聲,半點不含糊地將羊皮卷點上火,有些不耐煩地解釋:
「婚契是我在父親書房找到的,他藏得沒那麼嚴實,把書房翻個底朝天不就找到了。」
說着,他忍不住冷笑:「你那些朋友一個個的還真是不容小覷,把五樓除書房外翻了一遍就算了,還能把那兩個老傢伙拖到現在。」
灰褐色的餘燼從空中簌簌落下,沒入昏暗的黑霧中。
【NPC任務二:勾引二少爺逃離冥婚(任務進度100%)已完成!】
桑時泉和桑時玉此時都鬆了口氣,總歸雲歌身上最大的死亡威脅沒了。
雲歌目光幽幽,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怎麼突然桑時玉話里很難拿到手的婚契,桑時泉僅僅將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就找到了,這簡直就像是S級的任務,被一個只有C級的人完成了。
或者說之前已經有另一個人替桑時泉走了過程?
雲歌又悄悄瞥了眼桑時玉,對方的神色不僅沒有因為桑時泉的解釋好轉,反而更有些捉摸不透。
到只有桑時泉心情愉快地收起打火器,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而一把將雲歌抱起:
「好了小嫂子,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准老婆!先回去睡覺,反正儀式也舉辦不了,明天我就跟父親說讓他做個主,也讓我們訂個婚!」
雲歌/桑時玉:「」
怎麼感覺以前也沒這麼蠢啊
但桑時泉的打算泡湯了,從一開始。
因為在他剛轉身之際,一個黑影以更快的速度穿過莊園大門,沖向桑時泉兩人。
一邊的桑時玉下意識想上前幫他們擋住,卻不料不到一秒,另一個身影直直地沖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連忙閃身避開,隨即緊張地看向雲歌的方向。
好在桑時泉警惕性也強,在被黑影碰上的前一秒,抱着雲歌躲了下。
砰砰兩道聽得人肉疼的聲音響起。
雲歌扶着桑時泉的肩穩住身形,下意識看過去,卻在觸及地上兩個玩家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兩人幾乎被打得不成人形,臉部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人樣,倒是砸向桑時玉的那個玩家雲歌勉強能從對方幾乎被鮮血浸透的白襯衣上猜出是蘇池。
可這一個雲歌低頭看着跟沒有骨頭的肉狀物幾乎沒什麼兩樣的玩家,對方受的傷顯然重多了,如果她沒猜錯,這個玩家全身的骨頭恐怕都碎了
桑時泉和雲歌都停了在了原地,心底有些不好預感。
這兩個人都是從外面被扔進來的,這個莊園只有桑家的人會不願意祭品出逃。
所以將他們扔進來的人
兩人下意識看向莊園外面的黑霧。
一前一後,兩個高大的身影在從黑霧裏走出,身形越發清晰。
雲歌看着最前面的人緩緩露出一張俊美冷清的臉,對方應該是和雲歌對上了視線,目光意味不明,他抽掉了手上沾滿血液的絲綢手套,隨手扔在一邊後,便帶上了乾淨得一塵不染的白色手套緩緩走到雲歌面前:
「雲小姐,晚上好,你也是出來欣賞着糟糕的夜色?」
他彬彬有禮地伸出手:「被小叔子抱着着實不太得體,不如讓我帶雲小姐轉轉?」
管家的手停在半空,雲歌下意識抓緊桑時泉的肩,神色有些無措。
「父親,別忘了正事。」身後跟來的男人語氣冷硬的說,粗暴的打斷沒必要存在的尷尬場景。
他將手上拖着的兩個人扔在地上,臉色冷沉如冰:
「連我們都只抓到了他們四個,那些人沒必要去浪費時間了,讓他們都回來。」
雲歌的目光被扔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兩人吸引,其中一個她知道,當時桑時玉書房搗鼓電腦的。
另一個她不認識,但也知道絕對不會是黎光。
所以最開始被扔進來,那團跟人肉沒什麼差別的東西,會是黎光?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團進來後就再也沒動彈一下、仿佛已經死了的人
【NPC任務三:背刺自己『暗戀者』,阻止他帶你離開桑家莊園。已完成!】
似乎察覺到了雲歌的目光,地上的人形肉團艱難地抬起頭,昏暗的路燈照在他血肉模糊的臉上,那張深邃迷人的俊臉僅僅一個多小時不見,就已經變得驚悚恐怖。
雲歌看到他嘴唇似乎動了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