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為少年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句話。
而是前一句。
她在第一天就知道了桑時泉似乎隱隱忌憚或者說受制於管家,但這一刻,看到這一幕,她還是有些費解,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桑家的嫡系會在一個管家的壓迫下說出自願領罰的話。
一般這種話,從來都是面對掌權者或者是長輩時才會說出口。
桑家的掌權者是桑家的家主,住在五樓,如果排除掌權者,那就只有長輩了。
這個管家是桑時泉的長輩?
「現在就去。」管家不容置喙的命令,他深深地看着桑時泉,眼底深處夾雜着殺意,「別讓我說第二次。」
桑時泉渾身一僵,緊緊地握着拳。
管家沒再給少年任何視線,直接越過對方,將托盤上的衣物放在一邊,微微俯身將半點都不敢動彈的雲歌抱起:
「雲小姐,該下樓了。」
半點也沒提自己突兀出現在桑時泉房間的行為。
但到了自己房間,雲歌才反應過來她放心早了,因為管家一邊將她抱去了浴室,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雲小姐喜歡二少爺?」
雲歌渾身一僵,立即搖了搖頭:「管家先生,不是的,我昨晚只是害怕打雷,所以才——」
「雲小姐。」管家緩緩打斷了雲歌的解釋,語氣淡淡,「你和二少爺,到哪一步了?」
他彎腰將雲歌放進了浴缸,熟練地調試水溫,如同閒聊般地說:
「二少爺年齡小,又剛好是對欲望最為敏感的年齡段,自制力又沒那麼強,以雲小姐的容色,僅僅是對他笑一下,他就會像條被肉味勾走的狗,瘋了似的跟您索取吧。」
雲歌緊咬着唇,臉色又紅又白,逃避似的低着頭。
男人似乎並不在意,在花灑流出合適的水溫後,就放到了一邊,白色的絲綢手套緩緩拉開了雲歌身上的浴袍。
雪白的肩和遍佈痕跡的胸口突然暴露在空中。
雲歌神色一慌,下意識按住拉上衣服,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管、管家先生,我想我想自己洗」
「這可不行,雲小姐。」管家依然是那副冷清矜貴的模樣,可那張俊美的臉,在觸及雲歌胸口深深淺淺的痕跡時,徹底被冰冷的殺意掩蓋。
他克制地扶了下眼鏡,近乎一字一頓:「桑家人犯的錯,自然得桑家的人來彌補雲小姐。」
「還是說,雲小姐不覺得這是二少爺的錯,而是剛好如你所願?」
管家的話越來越咄咄逼人:「難道雲小姐是想利用二少爺達到什麼目的,所以因為愧疚拒絕我的彌補?」
雲歌臉色一白,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試探的視線瞬間被男人恍若洞察一切得到目光捕捉。
男人眼底一片晦澀,黏膩的帶着濃稠欲望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雲歌的臉:
「你竟然會將希望寄托在這棟別墅最沒有話語權的人身上」
「這樣的雲小姐,是想告訴我們你誰都可以嗎?」
那樣濃郁,粘稠,密實得讓人喘不過氣的目光在這一瞬間仿佛徹底掌控了雲歌整個人,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讓那個受困的獵物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雲歌緊緊掐着手心,心底默默計算時間。
「不不是」她艱澀地開口,纖長的睫羽因為羞恥至極而不住地顫抖,像是只顫顫巍巍的蝴蝶,烏黑的發,凌亂的浴袍,脆弱慌亂的神色,顯得此刻的美人格外的惹人憐惜。
這樣懦弱翻不起風浪的性子,可也幹得出勾引小叔子的事。
管家發出了聲不太稱職的輕笑,他脫下手套,撫上雲歌的臉:
「不是嗎?可我感覺雲小姐心裏在說『是』。」
「真是浪蕩啊,雲小姐。」帶着幾分涼意的手指順着雲歌耳畔划過。
他輕輕撥開了雲歌半點不敢反抗的手,手指划過胸口每一處彰顯着曖昧色彩的痕跡:
「現在,讓我檢查一下雲小姐為昨天浪蕩的行為,吃了多少苦頭。」
浴缸的溫水剛好淹沒雲歌腳踝,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指扣住了美人纖細的腳踝,一條雪白筆直的腿被強硬地搭在浴缸上。
視線被在水中散開的浴袍遮擋,管家正要抬手扯開,臥室門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管家先生!」
男人皺了下眉,叮囑雲歌在這裏等着,而後走出臥室。
雲歌徹底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拖到了那些玩家鬧出動靜的時間,把管家引走,不然她渾身上下除了胸口附近,其他地方什麼痕跡都沒有,不僅翻車,還崩人設。
就是不知道,那結果玩家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鬧出的動靜夠不夠大
莊園門口,小別墅的客人紛紛冒着大雨聚到了一起,冰冷的雨滴落在他們微張着嘴,佈滿驚恐的臉上。
「剛剛是不是有個黑影過去了」
一個客人聲音乾澀地問。
他們都是跟着一個鬧着要離開的客人出來的。
好在今天的雨勢減小,也沒有昨天晚上那樣電閃雷鳴的恐怖畫面,大家都抵不住心底的恐懼聚在了一起。
是的,恐懼。
因為昨晚又失蹤了好幾個住在小別墅的客人,在昨晚那種天氣,怎麼也不可能是客人主動離開。
這個莊園顯然不正常!
有客人提出去被擋住的公路看看情況,於是自己翻牆出去了,但僅僅是走了四五步,就消失在了莊園外面詭異的灰霧裏。
明明一分鐘前他們還能通過手機聯繫聽到聲音,可在剛剛,不管門口的人怎麼呼喊手機另一邊的人,都沒收到任何回應,甚至信號都直接斷開了。
而在前一秒,分明看不清東西的灰霧竟然閃過一道黑影!
站在門口的客人渾身發冷地呼了口氣,正要點頭,身後卻傳來一陣陣格外從容的腳步聲:
「尊貴的客人們,拋棄溫暖的室內和豐盛的美食,到莊園門口淋雨,可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選擇。」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