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看着她一直紅到耳垂的臉,低低地笑了。
最後從她平坦的小腹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便直起腰身上前,一入到底。
兩個人不受控制地同時發出一聲喟嘆。
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十指相扣。
無論他們之間的心有多遠,他們的身體始終是互相渴望的。
夜晚,對他們來說才剛剛開始。
而在院門口等了許久的巫醫和汪公公對視一眼。
「不然,巫醫大人你明日再來?」汪公公試探性開口問。
巫醫不專屬於陛下,甚至是不專屬於大周朝。
他來去匆匆,不入朝堂也不留痕跡。
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甚至他到底姓甚名誰,是哪國人,都沒人知道。
巫醫看着汪公公,微微頷首。
又從隨身帶着的布兜里,拿出一個比巴掌略大些的木盒,遞給汪公公。
「我回來後看過明貴人的脈案,雖然宮中太醫醫術有限,但大體方向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這幾日先研究出了幾丸藥,比較溫補,但是能鞏固她的根基,有勞公公代為傳達了,一日一丸,可以吃六天。」
說着巫醫話頓了頓又道:「薰香先停了吧,對她身子沒益處了。」
汪公公本是聽得認真,又信服,聽到薰香的事,心裏又有個疑問。
「大人,之前用薰香不是想治療她的心疾多思嗎?如今停了,會不會復發?」
汪公公還記得明貴人剛小產時那段日子,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實際上那身上的傷痕刺眼得不行。
他們都揣着明白裝糊塗,誰也不敢說出來,怕讓明貴人更不悅。
陛下當着明貴人的面,是溫柔體貼。
當着他們的面,那臉不高興得比山都長。
連帶着他們都提心弔膽的,心裏沒着落。
好不容易找到個東西能治,趕緊治好了吧。
巫醫看了汪公公一眼道:
「她的病是心病,若想根治非一日之功,薰香也不過是讓她時常睏倦、大腦昏沉,以此來達到麻木她心緒,不讓她多思的目的。」
「她還是先把身體調養好吧,不然不用心病讓她自殺,她自己身子就該垮了。」
「況且明貴人失子至今已有半年多,也該慢慢走出失子之痛了,只要沒人刺激她,讓她儘可能的保持心情愉悅,也不見得會犯病。」
汪公公恍然大悟點點頭。
巫醫都這麼說了,他這個門外漢更不懂了,只能聽吩咐辦事。
巫醫又想起什麼,從布兜里又拿出一個小白瓷瓶。
「若是陛下還不想明貴人有孕,便讓她用這個,一次三粒,更為溫和。」
汪公公小心翼翼接過。
「明貴人如今到底還能有孕嗎?」汪公公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這要是不能生了,還吃藥幹嘛,憑白費勁不說,也對她身體不好。
巫醫想了想回答:「我沒把脈,不好說。」
「只是從脈案上看,她若是這個身體狀況,這些時日又都沒有調理身子,更加折騰了。」
「恐怕身體更差了,懷孕的幾率很小不到一成,只能看天命。」
「若是用我方才給你的藥,緩緩用上半年,懷孕的機會怎麼也有三成。」
「等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如今有個方子還有兩味藥要斟酌,若是可以,調理半年以後,懷孕的機會怎麼也有四成。」
巫醫詳細說着,汪公公也認真聽着,不時點頭。
等最後說得差不多了,汪公公才恭恭敬敬又把巫醫送回去。
巫醫回到自己的藥鋪時,一個小藥童捧過來一籃子的請柬、拜貼。
「師傅,這幾日又來了這麼多帖子,都是求子的,怎麼處理?」
小藥童臉上揚着笑意,他師傅剛回來的消息一出去,那拜貼、請柬便都像雪花一樣飄來,紛紛擾擾不斷絕。
他身為師傅的弟子,也與有榮焉。
「依照老規矩,出去打聽一下,心善為人好的平民百姓給最溫補的方子,那等利慾薰心對咱們威逼利誘急需求子的,隨便敷衍便罷。」
他們藥鋪,一向有明暗兩張方子,一個是溫補不傷身體的求子方子,價格低,也只賣給「有緣人」。
一個是猛藥,價值千金,不出三五副藥,便能懷上孩子,至於孩子能不能生下來,生下來又健不健康…母體有沒有損害,那就得看命了。
「師傅,那這些帖子?」
「拿下去,沒空。」
巫醫說罷拿過一旁的醫書看着,隨意回答徒弟。
對於明媚兒,若想有孕,他其實有更凶、更見效的藥,但她身子太弱了,再吃虎狼之藥,恐怕會透支身體,沒幾年好活。
就算平安生了孩子,孩子多半也是病病歪歪個沒完。
夜,更深了。
景文帝和明媚兒鬧到了子時過了大半,若不是看她太累,他還不願意放手。
「陛下,這是方才巫醫拿來的……」汪公公邊伺候景文帝沐浴,邊把巫醫方才說的話都重複了一遍。
還把木盒和瓷瓶,也都放在了景文帝可以看到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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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丟掉吧。」景文帝睨了一眼白瓷瓶,覺得有些礙眼。
他從前讓薰香里放避子香,不是不想明媚兒有孕。
而是她身子弱,剛小產沒恢復,不能那麼早再懷。
也怕懷了容易,可身體沒恢復,孩子保不住,再刺激她。
如今距離小產已經半年多,她雖然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以她的情況來說,一時半會也懷不上孩子。
何必要再吃避子藥來傷她呢?
是藥三分毒。
「是,陛下。」
而另一邊暖閣里,明媚兒也同樣在沐浴。
想起方才在床榻間與景文帝的纏綿與廝混。
一種羞恥感和後悔、悲憤,一起湧上心頭。
她不想動情,也不想和景文帝再發生關係!
但是只要對上他,看着他溫柔舒展的眉眼,感受到他迎合炙熱的身體。
她就控制不住的心顫,身體也不聽自己的使喚。
可是他們之間隔着太多的血與痛,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的理智上很清楚。
心和身體,卻不聽話。
「難道,我真是個蕩婦嗎?」
明媚兒腦子亂得像漿糊一樣,一時氣悶,趁着李嬤嬤去拿熱水來添的空隙,整個身體向下滑。
直接全身浸沒在水中。
「砰——」水桶跌落在地上的聲音。
「主子,你怎麼了?」
李嬤嬤關切着急上前,還不等她走近去撈明貴人,就看到一個人影飛快從眼前閃過。
下一刻,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汪公公拽着她胳膊往外走,匆匆關上暖閣門。
門內。
景文帝一把從水桶里拽起明媚兒。
明媚兒被嚇一跳,反而嗆了口水,咳嗽不停。
「跑不了。」
「就想淹死自己?」
景文帝臉上帶着慍怒。
是今夜,他第一次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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