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樣的脾氣,你最清楚」
許盈走前幾步,仰着頭,手臂環住沈靳舟的腰,芳香沁入鼻間,男人本來要說的話也停在了嘴邊。
他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但依舊端着高傲不屈服的姿態。
「撒嬌賣萌也沒用,今天你能和祁晏出去約會,明天你就能找其他人,我又不是能二十四小時都看着你。」
許盈討好地笑着說:「那我就嫁給靳舟哥哥好不好。」
冷不丁地,沈靳舟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連續漏了好幾拍。
胸膛淺淺的起伏着。
沉啞的聲音:「妹妹願意嫁給我了?」
兩人相擁着,碰着目光,如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
許盈看着他眼裏那個小小的自己,在他懷裏扭捏了一下,狡黠一笑:「還給你生妹妹好不好?」
滾燙的大手撫上她的腰間,輕輕的摟着,「有了?今天是去藥店買驗孕紙?」
許盈在男人胸膛前,明顯能感受到激烈跳動的鼓點,以及頭頂上有些慌亂的氣息。
他期待了,緊張了。
就一張嘴最硬,還說什麼討厭她。
討厭她討厭到期待和她有一個女兒,厭惡她厭惡到迫不及待要娶她。
許盈嘆了口氣:「很遺憾,沒有中招,反正你那麼討厭我,應該也不希望有這個麻煩出現」
一隻大手倏地捂住了她的嘴。
「別亂說,我們的孩子怎麼會是個麻煩。」
桃花眼裏溢滿了憂忡的顏色,好像真的會因為她胡說了什麼就顯靈似的。
她知道沈靳舟是個無鬼神論,天不怕地不怕,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許盈蹙了蹙眉。
他該不會是知道她有了吧,專門在這等着她主動交代呢!
她極其心虛地眨眨眼,推開他的手,一本正經道:「真沒懷。」
她還沒考慮好要不要。
沈靳舟手滑到許盈腰部,摩挲一下,又往下滑,不怎麼客氣地揉了幾下。
最後握住了她的雙手。
他桃花眼裏漾開了笑意,如一彎春水,「我知道是我不夠努力,不是你的問題。」
許盈眉心抽了抽,「今晚不要了。」
她急着從他手裏抽出去的時候,猛然發現手腕上多了一條手串。
「這是林總的?」
跟林淑今天手上戴的「碩果纍纍」一模一樣。
沈靳舟將手抄進口袋:「看你這麼喜歡,逛街的時候,我就順便買了。」
許盈輕哼了聲,「大直男!誰說我喜歡了。」
誰要跟別的女人戴一樣的手串!
沈靳舟按住她,不讓她脫下,不急不慢地解釋:「林淑是我的遠親表姐,我總不可能饑渴得連我表姐也不放過吧,妹妹當我是什麼人了?」
許盈怔然。
沈靳舟輕笑了一息。
「過幾天我們就去申請結婚,好不好?我的證明材料都準備好了。」
許盈訝然:「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他們現在是不同國度的身份,手續相對來說麻煩了些。
沈靳舟伸出手,揉着她懵懵的臉蛋,「從你回來的那一刻,每天都在計劃這件事情,做各種能想到的打算。」
許盈抿開一抹笑,是似笑非笑。
「沈總真是深思遠慮。」
他攬過她肩膀,「過譽了,妹妹。」
半夜,沈靳舟做着一個夢。
他和許盈在洛杉磯舉行婚禮,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齊了。
在所有人祝福下,他與他的妻子深情對望,互訴忠心,交換戒指。
止不住的淚悄然在他臉頰滑落,讓他不禁想起沒有她的那五年,如墜入深淵一樣的黑暗。
還好,這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他在大昭寺虔誠跪拜了足足九十九日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她回來了,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他們的兒子也活得很好,集萬千寵愛,健康長大。
此刻,他牽着她的手,將與她攜手一生,白頭偕老,再無其他願望可求。
不知為何,這樣的幸福,他竟覺得有些不真實,捏着她的手也就更緊了些,生怕下一秒她又被消失不見。
或許是捏得太緊,倏然間,她的手變成細沙從指縫中一下子溜走。
他慌了,驚愕地發現,上一秒還在對着他笑的妻子,變成一團虛無縹緲的煙塵,教堂外狂風大起,所有親朋好友也在這一刻消散得徹底。
他瘋了一樣喊她的名字,嗓音竭嘶底里,肝腸寸斷,撕心裂肺,萬箭攢心。
一個戲弄的狂笑縈繞在狂風中。
「她死了,她早就死了,你再也見不到她,她帶着你們的兒子葬身大海」
不!不!
她怎麼會死!
他們會一起白頭到老,她比他年輕,他會比她先走在前面。
那個笑聲又出現,他瘋了一樣跑出教堂,捲起的風中有一團黑影,肆意的笑聲越來越諷刺。
「是,她現在是沒死,但快了,很快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一場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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