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賞賜下來的?那這文淵侯府當真顯貴,去取府內憑冊來!」
一時間,侯府人都愣了神,只聽王妃嗤笑一聲。
「怎麼?堂堂侯府連記錄僕從賞賜的憑冊都沒有嗎?」
盛京貴族盤根錯節,哪家從未得罪過人?
未免遭人報復,治內極嚴,若有僕從得了過多的賞賜或責罰,都該思量是否繼續留在主子身邊。
侯夫人面露尷尬,本想再糊弄過去,王妃卻不再賞臉。
「侯夫人,這可不是為了臉面,若今日侯府有這憑冊,怕是已經將戕害我兒的真兇捉拿歸案了。」
侯夫人無奈應和,文淵侯乃是寒門學子出身,侯夫人亦非名門之後,對這檔子事並不熟悉。
如今符綰晏危在旦夕,她如何能反駁王妃呢?
「我只當侯夫人是無心的,可你既身體不好,也不善內宅中事,不妨以後就將此事交給我兒。」
王妃笑裏藏刀,笑的春風和煦。
管家之權誰會放手,侯夫人剛想拒絕,就聽歸荑冒犯插嘴道:「王妃,此事萬不可就這麼算了,世子夫人受了好大的委屈,合該告去宗人府!」
許多話王妃不能說,便由她來做這槍頭鳥。
聞言,侯夫人果真急切。
「一家人,如何能對簿公堂呢?」
「要我說,也是如此,婆母,自然是疼媳婦的。」
王府緊握住侯夫人雙手,無奈,侯夫人只能交託管家之權。
「歸荑,你怨毒侯夫人,閉門一月,思過。」
歸荑領命,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經此一事,在整個侯府,她便是符綰晏最信任的人。
沒有實證,不能亂定罪名,趙玉顏其母服毒、幫凶杖殺。
而趙玉顏,僅僅只是禁足院落。
王妃做事向來師出有名,即便趙氏可以多活幾日,風頭一過,也就是個不明不白、死於非命的下場。
更何況,留她在侯府,才能讓符綰晏出氣。
她的好女兒,她可太清楚了。
侍衛將趙玉顏壓走,歸荑也帶着滿臉不服氣的春桃和夏梔。
只見,出了院子,夏梔不悅道:「分明是姨娘救了夫人,王妃怎能如此對你。」
歸荑輕笑一聲道:「不過是裝給侯府人看的罷了。」
說罷,她忙招呼着那隊侍衛停下。
「幾位大哥,此人曾多次加害於我,你們行個方便。」
上次衣裳的毒,她還沒有報,若非劉嬤嬤,春桃怕是早沒命了。
這些侍衛可都是王府的人,歸荑以後就是符綰晏身邊的紅人了,又給了這樣的賞錢,自然沒有不應的理由。
於是,兩人合力,將人狠狠壓跪在地。
「春桃,你來!」
受苦的是春桃,自然由她決斷。
於是兩個響亮的巴掌聲迴蕩在小巷,歸荑一臉疑惑,就這麼放過他了?
好在,春桃並非以德報怨之人。
「姨娘,傷了她,夫人應當如何出氣呢?」
「不如改為每日兩掌,直至還了我所有苦痛。」
歸荑頷首答應,趙玉顏已是冷汗連連。
打明日起,她將惶惶不可終日,每天一睜眼便恐懼巴掌的到來。
「妹妹不,姨娘,這都是侯夫人讓我做的啊,我是無辜的。」
趙玉顏費力分辨,可歸荑徑自帶着兩個丫鬟走遠。
誠然,趙玉顏的確可能受夫人指使,可那是對符綰晏,侯夫人怎會來害她一個小小通房呢?
不過是隨意攀咬,減輕罪責罷了。
到了荷顏居,春桃這才問出心頭的疑惑:「王妃竟然只要了管家權就算了。」
「話不是這麼說,侯府的當家人換了,各商戶會第一個知道。」
見春桃仍不解,歸荑耐心道:「侯夫人被奪權,定然是犯了大錯,如此一來,就算不鬧去官府,眾人心中也有成評說。」
「須知,王妃再不能成孕,若有朝一日,王府沒落,侯府再不承認今日之事,意欲以七出休妻,也要考慮考慮侯府的清明。」
皇帝賜婚,眼下瞧着,沒有半點問題,可若將來換了新君呢?
歸荑為春桃分析利弊,春桃也真切聽着。
她既做好了準備繼續幫着歸荑,也便不能像以前一般得過且過。
「說來我身邊也該是有大丫鬟的,明日便提你做一等,夏梔做二等。」
主僕三人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王妃身邊的大丫鬟卻悄然走了進來。
「姑娘今日好膽魄,王妃有賞。」
三人急忙跪接,只見流水似的寶貝被抬了進來。
「若以後還有什麼旁的,還請姑娘再報王妃。」
劉嬤嬤老了,很多時候思量的不夠周全,王妃是想多給女兒找條路。
歸荑欣然應允,囑咐春桃挑上一兩件給世子身邊粉鷺送去,自己則跟着出去送送王妃。
「不過都是小打小鬧,侯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王妃佔盡便宜,又從侯夫人處給符綰晏謀求了不少好處,自然是肯說幾句好話的。
眼見事情解決且為牽連自己,侯夫人如同吃了蒼蠅,但也只能迎合。
「放肆!我是文淵侯府的二公子!」
「是又如何?林知節,不是我強求你的!」
「你將我從南風館買回來,安置在此處,我無名無分,才多少功夫,你便盯上旁人?」
林知節被侯夫人送去了思過堂,書童聽聞了肖離的事,氣沖沖跑來質問。
眾人路過此處,皆瞪圓了眼睛往裏看。
想不到文淵侯府的二公子竟是斷袖!
幾位貴女在後捂嘴偷笑,他們是符綰晏的客人不錯,但其中也有人是奔着姻緣來的,林知熠的嫡親弟弟就是最好的人選,如今看來
侯夫人氣的雙目赤紅就要衝進去教訓,王妃急忙幸災樂禍將人拉住,裏面又吵了好幾句,讓眾人看了好一通笑話。
侯府人徑自去了思過堂處理兒子的事,無奈,只能由歸荑將眾人送走。
歸荑站在王府馬車前,聽着王妃的諄諄教誨。
「你是個好孩子,只可惜我兒傷了身子,若你生下兒子,我必保你做貴妾,你的兒子承襲爵位。」
歸荑頷首乖巧應下,心中卻不以為然。
王妃做過的腌臢事算不得少,若這有那麼一天,她必然是要去母留子的!
只可惜,歸荑不是一條狗,是從小就想着啖其血肉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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