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車的聲音時,強尼和他身邊挨揍的人鬆了一口氣,但也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一些穿着藍色工服的人主動擋住了警車,甚至把警車包圍了起來。
就算這些人是非法移民,費倫警官也不敢真的開車把他們撞翻,在殺人這件事上,受害者是沒有國籍之分的。
哪怕是非法移民。
你可以毆打他,羞辱他,罵他,但你不殺了他們或者造成重傷害,否則刑案組一定會出動。
這迫使他不得不主動打開車窗,和怒目而視擋在他車門前的一名工人小聲說道,「自己人。」
此時的他,更真切的感受到了藍斯的力量!
這些人平時遇到警察都繞着走,如今卻願意把他們堵在這裏,這也讓費倫警官覺得,藍斯以後必然會是金港城中的大人物之一。
幾分鐘後,警車才緩慢的來到現場,他們安排了人去把費倫警官他們接過來,不然他們就會被一直堵在門口。
費倫警官咳了一聲,和他的搭檔走過來,兩人假裝不認識藍斯的模樣,但實際上剛才已經有些人在藍斯的辦公室外,見過這兩名警察了。
而這也讓這些藍工服的帝國人感受到了藍斯的強大,他連警察都能操縱!
「發生了什麼?」,費倫警官問了一句。
貝克主動站了出來,「我把他們打了一頓。」,然後拿起一根球棒,「用這個。」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毫無疑問,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這好幾個人的,這就是睜着眼睛說鬼話,但誰在乎呢?
他們只覺得解氣,有趣,更有凝聚力和向心力,不會覺得這是荒唐的,無法接受的。
強尼已經回過神來,他捂着胳膊,看着藍斯,表情變來變去。
他可以說,這是藍斯打的,但也可以什麼都不說。
他是主要的受害者,不管是警察還是法庭,都會更尊重他的證詞。
可他現在有些害怕了。
但他身後有人突然指着藍斯那邊的人說道,「他們也動手了!」
強尼繼續保持沉默,這不是他說的。
費倫警官看向藍斯,「他說你們也動手了。」
「伱動手了嗎,先生?」
「這是污衊!」,藍斯強調了一句。
「不管你動沒動手,我們都會調查清楚。」,費倫警官看起來公事公辦的樣子,他看向那個舉報了藍斯動手的人說道,「你的名字,家庭住址,先生。」
那人一臉茫然,不過他還是說了出來,「我的名字是,我住在」
就在他說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藍斯身邊也有人在記錄他說的那些話,他突然閉上了嘴。
費倫警官看着他,「你住在這條大街多少號?」
他有點不明白,怎麼感覺這個警察好像是在幫這夥人?
但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說這些話的好時候,他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如果你不願意說話,我就沒辦法把他們帶回去調查。」
他依舊不說話,費倫警官收起了本子,看向明顯受傷更嚴重的強尼,「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強尼搖了搖頭,他咬着牙,「你把我送到醫院去。」
救護車的運輸費和車上的治療費很貴,而且這部分不算在醫保內,他不願意付出這些錢。
費倫警官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貝克,「你得跟我們走一趟,在這之前,我需要對你進行搜身。」
貝克配合的雙手按在警車上,費倫警官的搭檔簡單的搜了一下他的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違禁品和危險物品,隨後拿出了手銬。
但費倫警官阻止了,「我覺得他很安全,沒有必要戴手銬。」,隨後拉開了後座的車門,「你先進去」
根據聯邦地方法,當接警警員認定嫌疑人只是具有嫌疑且並不危險的時候,可以不讓嫌疑犯佩戴約束性質的器具,比如說手銬之類的東西,這是警員的權利。
貝克說了一句謝謝,進了後座,然後是強尼,他左手胳膊斷了,已經嚴重的腫了起來,他能撐到現在可能與體內過多分泌的腎上腺素有關係。
費倫警官留下了他的搭檔繼續做例行公事,而他自己先帶着貝克和強尼離開
隨着藍斯和其他人的離開,聚集起來的人們也都紛紛的散開,而在這裏發生的事情,隨着他們的離開,開始不斷的傳開。
碼頭上很快就恢復了寧靜,可它產生的震動,餘波,還遠遠未到能夠平息的時候。
沃恩九點多來到碼頭後第一時間就給藍斯打了一個電話,有人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作為碼頭工人工會的副會長,他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搞不好,有可能會引發一系列不可預知的後果。
作為工會機構,沃恩很清楚,只要有人引導一下,然後組織一下,說不定就又是一場遊行之類的,他得遏制住這種可能的出現。
藍斯來的很快,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到工會的辦公地點。
它就在一號碼頭上,是一棟兩層樓,單層面積大約有八百到一千平方,副會長的辦公室在二樓。
敲了敲門後,沃恩把他迎了進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沃恩一坐下就忍不住抱怨道,「我還在吃早餐,他們就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說有人在碼頭鬧事,有碼頭工人被打傷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會很麻煩。」
藍斯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沃恩聽完之後也有點蛋疼。
其實碼頭工人欺負非法移民這件事他也知道,雖然他們叫做碼頭工人工會,但他們對這些非法移民也同樣不怎麼感冒。
所以有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時,他們的選擇就是放任不管。
以前這些非法移民,特別是帝國的非法移民很鬆散,沒有形成一個團體,被欺負了也不敢聲張。
因為帝國合法移民中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也沒有什麼狠角色。
卡米爾幫倒是有些名氣,但他們對自己的同胞顯然比聯邦人更兇狠!
而且本土工人都是繳納了會費的,而那些非法移民之類的沒有交會費,這就已經足夠讓工會知道他們該如何選擇了。
所以工會的態度是歷來不管不問,只要不鬧出大麻煩,他們就假裝不知道。
不過現在情況顯然不同了,藍斯的出現改變了這個局面,並且他還親自出手了。
藍斯看着緊皺着眉頭的沃恩,有些不解,「你在擔心什麼?」
沃恩看着藍斯看了一會,「我在擔心這個強尼會不會惹事。」
藍斯一副很輕鬆的樣子,「我保證,不會有人給你惹事。」
沃恩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影響很不好,有可能會被一些人利用,你知道,反移民的問題過去沒多久。」
「沃恩,我們不能始終放着這些問題不管不問,今天這還只是一件小事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我有說錯嗎?」
「這的確只是一件小事,只是有人受傷,但並沒有影響到碼頭的工作,也沒有人死亡。」
「可它永遠都只是這樣嗎?」
「矛盾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在規則的力量無法約束它之後,它一定會爆炸,所有人都會受傷!」
「我們再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了!」
沃恩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還是說你有什麼辦法?」
「我打算讓他們向工會繳會費,這樣工會就有更多插手的權力,你們比我能夠更好的控制和解決碼頭上存在的問題與矛盾,也有了插手的理由。」
沃恩一聽就愣住了,「他們有錢嗎?」
藍斯的回答依舊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們沒有,但我有。」
沃恩聽完有點無語,「這麼多工人,每個月的會費就高達兩千塊,你確定要為他們繳這筆錢?」
實際上這筆錢也不完全是藍斯自己出,因為他的事務所是吃兩頭的,工卡所有者和租用工卡的人,都需要給他錢,也就是一份工作兩邊一人給他一塊錢。
一張工卡他能夠得到四塊錢,工卡的主人每個月穩定的三十二塊錢,非法移民這邊每個月每份工作,可以得到至少十五塊錢。
看上去不多,但勝在穩定,如果一個人同時做兩份工作,就是三十塊,這已經接近了聯邦人的收入了!
這些非法移民不缺少吃苦耐勞的人,只是缺少工作的機會。
把從他們身上獲得的利潤拿出來一部分,再通過其他方式還給他們,藍斯認為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做!
他現在不缺錢,他缺少的是一個好名聲,以及在帝國移民心目中的地位!
這顯然是一個花小錢買大名聲的好機會,他不會輕易的放過。
沃恩有點拿不定這個主意了,「但他們都是一些非法移民,我們從來都沒有接受過非法移民的會費。」
「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而且我覺得這可以作為聯邦的一個先例去嘗試。」
「他們首先是一個工人,然後才是他們的成分問題,既然是工人,繳納工會會費有什麼問題嗎?」
「全聯邦或多或少都會面對一些這樣的問題,如果你們先解決了,為其他的工會提供了一條可以供他們參考的道路,我覺得你們可能會出名。」
沃恩有些心動了,對他來說,人生所求無非就兩件事,錢,名聲。
當然他對這兩件事的追求和欲望不會那麼赤果果,會相對的含蓄點。
人到中年什麼都看透了,理想什麼的永遠都不如生活更重要,否則他也不會接受藍斯的好意,收下了二十塊錢的營養費。
也不會把那三百塊單獨放在一起,而不是充入公賬。
「這件事我得和會長商量一下,從來都沒有人這麼做過。」
藍斯繼續加大說服的力度,「就是因為沒有人做過,所以我們第一個做才有意義!」
「如果都有人做過了,名聲和利益都是別人的了,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沃恩,我把你當作朋友,所以我才會這麼說,人們不會記住每天從橋上過的人都有誰,但他們一定能記住是誰造了這座橋!」
沃恩有些被打動了,如果斯考特會長再上一步,這邊他努努力,就能成為碼頭工人工會會長。
金港城是聯邦的經濟發動機,很多人的目光都注視在這裏,哪怕他只是一個碼頭工會會長,在聯邦政壇中也會有屬於自己的一些地位。
這些年不缺少從工會體系直接跳進政壇里的人,比如說某個州的州長,他之前就是當地規模最大的工會會長。
因為有非常好的民眾支持基礎,在決定要競選州長之後,很輕鬆就獲得了很高的支持率。
不考慮他後續會怎樣,但至少人家已經是州長了,說不定未來還會是參議員,甚至是聯邦總統呢!
已經死掉的夢想又開始襲擊他,他抿了抿嘴,「我會儘量嘗試和斯考特會長說這件事。」
「而且你說得很對,這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工會得到了更多的會費,能幫助我們更好的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工人,也能幫助我們更好的開展工作。」
「同時,我們也可以更好的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弱勢群體,畢竟他們也是工人!」
至於強尼和他的朋友?
沃恩已經不那麼在乎了,當然他該說的還是要說的,「等我和斯考特討論完,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消息,不過早上的事情,你必須處理得乾淨,我不希望這件事擴大化。」
藍斯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告辭。
當他離開工會辦公室的時候,在他的車邊已經有了不少穿着藍色工服的人。
他們看到藍斯過來的時候立刻就迎了上去,傑米也在其中。
上午的事情讓他有一種由內而外的爽快感,看着強尼被打倒在地上,他恨不得成為藍斯,但他知道他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這不妨礙他達到高潮!
「藍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從來都沒有人像您這樣照拂過我們。」
「就連我的父親,在家裏時也不會這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表達我對您的感激之情!」
他很激動,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公平的待遇,終於,藍斯如陽光一樣撕裂了這些陰霾,讓他感動得都想要哭出來!
其他人也都站在他身邊,感謝藍斯為他們所做的一切。
「我們從帝國來,以後有沒有機會回去誰都不知道,在這裏我們除了彼此互相照顧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真心實意的幫助我們。」
「現在我有些力量,我就應該盡我的義務和能力,幫你們解決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
傑米的朋友有些擔心,「他們沒有找你的麻煩吧?」,這裏的他們是指工會,因為他們守在這裏,就是怕藍斯被刁難。
藍斯搖了搖頭,「沃恩會長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我們談了很多對了!」
他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音,「我剛才和沃恩會長談起幫你繳納會費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出錢,事務所這邊出。」
「這樣以後你們和本地工人之間發生了一些衝突,工會就算不幫你們,也不會站在他們那邊!」
「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得到你們的感激,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在聯邦內不再無依無靠。」
「不過你們也要記住,即便我們的工作環境改變了,但我們依舊不能放鬆警惕,依舊要團結在一起。」
「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的所作所為,會成為引發改變我們生存環境的契機!」
他拍了拍傑米的肩膀,「去工作吧,別讓那些資本家找到你們的麻煩。」
「如果因為曠工被他們辭退了,我可是不會幫你們的,畢竟這是你們的錯!」
現場的氣氛很輕鬆,藍斯和他們一一告別,隨後在他們的目送下離開了碼頭。
很快這條消息就開始在移民工人之間流傳開,藍斯要為他們繳納工會會費,他們也將會成為碼頭工會的成員之一,享受到工會的保障和保護!
如果有資本家苛待他們,工會就會為他們出頭!
這讓一些人激動壞了,他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如此寬鬆的工作和生存環境。
那些已經來了好幾年的人,甚至都覺得這一切很不真實!
突然有一個強勢的人要為他們做主,突然他們能進入工會獲得工會會員的身份,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也越來越讓他們想要痛哭一場,把這些年的委屈都通過哭聲發泄出來!
斯考特會長下午才來,他也知道碼頭上發生了什麼,但因為事態沒有擴大化,所以他並不是很擔心。
等沃恩把事情和他說了之後,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非法移民繳會費這件事上。
至於強尼什麼的,對他來說那都是小事情,甚至於如果強尼不聰明的話,他不介意幫強尼聰明一下。
這明顯是在給他通往上級工會機構鋪路,誰破壞,誰他媽就是他的死仇!
當沃恩把藍斯的意見說完,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之後,他就提出了要和藍斯見面談的想法。
「約他一下,越快越好,這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我相信總工會會非常喜歡這個的。」
「如果我能升上去,沃恩,我會提名你來繼任我的位置。」
聽到這樣直接的承諾,沃恩攥了攥拳頭,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我現在就給藍斯打電話」,幾分鐘後,他面露笑容,「今天晚上他有安排,我定在了明天上午。」
雖然斯考特會長迫切的想要和藍斯見面,但還是體諒了他工作繁忙,「沒問題,你做的很好,沃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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