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應淮藉機報復他。
先制定規則,廢掉一個戰力單位。
這就是骯髒的戰術。
「哦?」應淮的手肘閒閒地撐在膝蓋上,眼裏滿不在乎,斜睨着她,「要是離開了會怎麼樣?」
倒也不能怎麼樣。
江霽想了想,「你就再也不能按時下班。」
「好害怕哦。」應淮拖長了腔調,兩隻手慢吞吞地放下,食指依舊不安分地在膝上輕點着,透着一股校霸裝乖的割裂,「知——道——了——」
江霽蹦蹦跳跳離開,馬尾在腦袋後面輕甩。
薛力來到這片海灘,沒有看到和諧溫馨的度假畫面,只看到了桐花市倒數前三的菜雞互啄。
實力不多,但勝負欲極強。
戰場火熱,局勢緊張。
作戰裝備隨着氪金不斷升級。
從簡略的水瓢,到巴掌大的小水槍,再到連發水槍,雙手操作的加特林式水槍
就差沒掏出高壓水槍把這些人突突了。
薛力呆滯地站在租游泳圈的流動攤位車旁,靳康年戴着粉色桃心太陽鏡,面帶微笑地推銷。
「要來一個嗎?」
「買!」
薛力租了一把粉色水槍,轉身突突阿金。
這種打水仗的沙灘遊戲。
對小孩來說有點幼稚,對成年人來說剛剛好。
「啊啊啊!」阿金的頭髮被水球砸得耷拉下來,他不敢置信,「老薛!你也沖我來!」
「讓你上次說我的髮型。」薛力冷酷無比。
阿金勉強能抗住江霽和微生蝶,但放在薛力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他滿場抱頭鼠竄。
「我什麼時候說你髮型了?你根本就沒有頭髮!」
這句話迎來了更猛烈的攻勢。
水箱已經空了,阿金彈盡糧絕,頂着槍林彈雨從應淮面前跑過,「頭兒,救我!」
「救不了,被封印了乜。」
應淮還坐在那個圈裏,乖巧。
阿金沒轍,他一個人抵擋不了三個人的攻勢。
阿金把小魚召喚了出來。
小魚背上了一個小書包樣式的儲水箱,書包上印着沒有耳朵的藍色機器貓,一隻手握着水槍。
小魚指揮着棕熊在沙灘上奔跑。
「這裏這裏,呔,別跑!」
「不好了,快回去,師傅被妖怪抓住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兒童水槍的火力不夠,小魚用嘴配音。
江霽的老胳膊老腿可追不上這老些人,她跟着跑了幾分鐘,就累得直喘氣,原地蹲下來回血。
阿金從旁邊跑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江霽順勢抄起地上的水槍,對準他的後背開火。
地上分明什麼也沒有,阿金被呲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一臉被背叛地看向江霽身後的應淮。
應淮抬頭望天。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阿金暴躁:「沒有羊會在天上!」
眾人飯都沒吃,一直鏖戰到日落西山。
回到旅館,除了應淮,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
阿金飽受蹂躪,那頭桀驁不馴的頭髮已經變成了雞窩,冷風一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葉長離一頭霧水:「外面下雨了?」
不應該啊,他怎麼不知道?
紅月小鎮在網絡上爆火,這座不被人注意到的海濱小鎮也因此變得熱鬧起來。
以往那些怪談,基本都是將人拉入鬼域。
這次有現成的參觀景點擺在面前。
小鎮的客流量突然暴增,不少來塢海市的遊客都特地過來打卡,到鐘樓和廢棄教堂附近拍照。
大家突然發現這裏風景優美,節奏舒適,物價親民,沒有那幾個網紅海灣濃重的商業化氛圍。
越來越多的遊客來到這裏,當地甚至準備將鐘樓這片開發成高空蹦極項目,讓遊客體會到當時官方異能者從這裏跳下來的孤注一擲的悲壯。
江霽他們出去吃飯,發現已經需要等座了。
江霽和微生蝶趕在這些遊客湊上來合影前立馬溜走,慢半拍的阿金被團團圍住。
鎮上的居民們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因為突然的熱度惶恐不安了一陣,在家人和當地社區人員的安撫下漸漸適應。
年輕人們陸續回到了小鎮上,把握住這波流量,越來越多的民宿和特色風俗體驗店落地。
度假結束,眾人坐上返回桐花市的航班。
「真期待下一次我們出來玩。」
阿金留戀地望着機窗外的藍天白雲。
雖然開局有點不太美妙,但後面幾天還是很輕鬆愉快的。就是有點費友情。
這邊,桐花市。
天色微暗,謝寄星回到了別墅。
她進入玄關,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目光輕輕掃過,看到站在門邊雙手交疊恭敬低頭的女傭,神色微動,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步入客廳。
謝亦寒坐在沙發上,背對着大門,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聽說你匿名捐助了一筆錢。」
「是的。」謝寄星沒有隱瞞,語氣平常,「上次參加那些千金的下午茶,聽說安伯伯生病了,最近過得不好,我不忍心哥哥你生氣了嗎?」
她走到謝亦寒身邊,看到對方淡淡的表情,臉上聚餐歸來的笑意漸漸收斂,聲音也逐漸變輕。
她偷偷觀察着謝亦寒的表情,在男人看來時又趕緊低下頭,雙手緊張地掐着手包。
安順是謝父昔日的左膀右臂。
多年前為其負過傷,落下了永久的病痛。
謝亦寒回到謝家之前,那些人時常會來到謝家豪宅,謝父也時常帶着年幼的謝寄星去主持組織內部的重要會議,這些人都是看着她長大的。
謝亦寒陰狠多疑,或許是因為以前的處境,他不信任父親留下的這些老人,只相信自己。
他接手方舟以後,將跟隨謝父的舊部折騰走大半,重新培養起自己的心腹。
過了很久,謝亦寒才開口。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既然你不喜歡應酬,哥哥尊重你的決定,那些繁瑣無用的聚會你以後也不用去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