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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躲不過去的。
這麼難得的機會只怕一輩子也沒幾次。
甚至陸衡之這次出來也是故意帶着謝廷玉送他的新婚禮物——那本偽裝的地方志。
謝廷玉送的東西,怎會差?
陸衡之將蘇青珞一摟,推在床上。
船悠悠地晃,晃得她整個人都有些害怕,外頭不時有水聲和腳步聲,叫她格外緊張,只能緊緊地攀着陸衡之的脖子。
陸衡之捏了捏她下巴尖:「今日這麼緊張?」
蘇青珞臉色一紅。
好在陸衡之沒怎麼折騰她,很快便結束了。
還挺體貼。
結束後,陸衡之親自拎了水進來倒進浴桶里,叫她過去沐浴清洗。
可能是因為船上只有紫鳶一個丫鬟,讓她拎水進來有點不近人情吧。
陸衡之今日好像真的格外體貼。
蘇青珞泡在浴桶里,只覺得渾身都舒服許多。
然而剛泡了不到一刻鐘,便看到陸衡之走了過來。
「……」蘇青珞用胳膊抱在胸前,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你、你要做什麼?」
陸衡之骨節分明的手指握在浴桶邊緣,眸色沉沉看她:「一起。」
「不要,我……」
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邁步跨了進來。
「唔……」所有的話都被堵回口中。
蘇青珞後知後覺,什麼體貼,根本早就是算計好的。
他胸膛貼着她的後背,滾燙極了,燙得她想出去,腰卻被他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他雖然看着很瘦,但實則脫掉衣服後很有力氣,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但這樣也太不像話了……
蘇青珞掙扎得厲害,兩條胳膊不停亂動。
陸衡之一只手握住她兩條胳膊,反剪在身後,低聲說:「乖一點,明日就下船了。」
那意思,過了明日未必有這樣的機會。
逃脫不開,蘇青珞用力咬他肩膀。
她悟了,憑什麼他能一直肆意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她也要。
陸衡之從喉嚨里溢出一聲輕笑:「這才對。」
「……?」
他是不是變態?
她手上加重了力道。
船在晃,水也在晃。
水漸漸變溫,又變得有些微涼。
水珠濺在身上已有了幾分冷意,她扶着浴桶邊緣,聲音又小又低,生怕被隔壁聽見——船上隔音並不好。
最後只能嗚嗚咽咽地求他,叫他三哥,叫他夫君,好半天他才放過她。
她身上倒是沒散架,只是脫力了。
任由陸衡之抱着擦乾頭髮,躺到床上,也沒管他,一覺睡到大天亮。
隔天醒來時,隱約聽見外頭說快到杭州碼頭了。
用過早飯,陸衡之便將她帶到鏡子前,開始替她畫臉上的黑色胎記。
畫完後,她不覺微微嘆了口氣。
聽見宋聞進來稟告說船即將停靠。
陸衡之點頭拽住她手腕:「走吧。」
蘇青珞卻站在原地,扯住他沒動。
他停住:「怎麼?」
蘇青珞抿唇,指指自己的臉:「真的不能把這個胎記畫得小一點嗎?」
「不能。」
不容商榷的語氣。
蘇青珞忍不住道:「那你不會覺得帶着這樣一位夫人出去有些丟臉嗎?」
他聲音挺淡:「不覺得。」
蘇青珞聲音越來越大:「那你對着這樣一張臉不會下不去手嗎?」
「不會。」
「……」
蘇青珞才不信,她很大聲:「那你親我一下!」
她指指被他幾乎完全塗黑的右半邊臉,「就親這裏!」
聲音之大,連船外的宋聞都震了震,跟紫鳶對望一眼,兩人都有種懷疑自己聽錯的感覺。
又看到碼頭上排列整齊的幾列穿着官服的大人們,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怎麼回事,他明明沒知會啊。
他自然沒知會,但陸衡之要來江南查稅的事早傳了出來,從出了府開始就有人盯着。
杭州知府杭德佑為了博得陸衡之好感,不僅替陸衡之清了碼頭不許閒雜船隻靠近,還親自帶着底下州縣的官員前來迎接,可謂是給足陸衡之臉面。
當然最重要還是為自己。
浙江這地方有巡撫王良翰壓着,那可是皇后的表弟,他一個小小的杭州知府哪裏能說得上話啊。
賦稅少了三分之一的事他完全做不了主。
陸衡之可是被朝中人稱為「冷麵閻羅」的,自己的親叔叔眼都不眨說殺就殺,搞不好比王良翰還毒辣幾分。
他只盼着這兩尊大佛鬥法時陸衡之念着今日的一點微末情分,莫要波及他。
他這輩子沒什麼太大志向,能做到了知府已是祖宗保佑,再熬幾年,他也就安穩告老回鄉了。
於是杭德佑今日大清早連早飯都沒用,便帶着人前來迎接。
向來御下溫和的他今日還難得訓斥底下人:「都給我打起精神,我告訴你們,要是今兒的事出了半點岔子,我饒不了你們!」
訓完後,還理了理衣擺,肅然望着霧氣蒙蒙的遠方,看到一條船緩緩靠近。
有人着急忙慌地來稟報:「來了來了,就是那條船,樣式沒錯的。」
眾人頓時屏息凝神,齊齊望着前方船隻,表情肅然,打算一看到陸衡之就齊齊下跪行禮,絕對將規矩做得挑不出一絲毛病。
船「登」的一聲停靠在碼頭,然而還沒等杭德佑跟船頭的小廝打招呼,眾人便清晰地聽到了從船上發出來的嬌媚女子聲。
「你親不親?」
「……」
「你倒是快親啊!」
「……」
「唔,你還真親,你這個人真是……」
話音被堵在口中。
接下來沉默的很短的一瞬,確實很漫長的時間。
杭德佑和宋聞對望一眼,兩個格外圓滑的人一時都被這場面震住了,一時竟忘了說話。
好一陣兒沒有聲音。
底下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低下頭去,話也不敢說,有的官員還羞得老臉一紅。
陸衡之為了證明他的確下的去口,把她右邊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完完整整一絲不落地親完,還慢條斯理地問她:「有沒有漏掉的地方?」
「沒、沒了。」蘇青珞羞得啞口無言,被他親得腿都軟了。
沒辦法,改變妝容顯然已經完全沒戲。
她只能接受,想起方才他那麼一點點親自己的模樣,簡直無法再呆在這個房間。
她推他胳膊:「下船了。」
一面說一面推他出去。
陸衡之打開門,往外走了幾步,頓住。
蘇青珞仍舊推他:「你怎麼不走——」
她頓住,渾身僵硬,望着碼頭上整整齊齊的兩列穿着官服的人:「……」
又看看宋聞和紫鳶:「……」
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她剛才的話毫無疑問都被聽到了。
眾官員:「……」
蘇青珞呆在原地,站在瑟瑟寒風中,有種跳河的衝動。
船上船下就這麼對視好半晌。
最後還是陸衡之臉皮夠厚,打破沉靜,聲音平靜道沒有絲毫波瀾,問:「知府大人怎麼親自來了?這怎麼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