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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孩子。只要你不修無情道,即便你再強,在聽聞他所說的話時,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波動,但裴含玉不一樣,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不曾變過,一直都是——
要將蒼舒打趴下。
對此,老爺爺極為無奈,畢竟這個目標他怎麼勸都勸不動,反而他越勸,裴含玉越堅定。
甚至在那破木屋的床頭對面,還用小刀定下了三行關於蒼舒的目標,每日清晨,只要裴含玉睜開眼,便能清晰看見,具體如下——
一、打倒蒼舒。
二、讓蒼舒承認他比她強。
三、打贏她後要拉開與她的距離,不再同她聯繫。
哈哈,這特麼實在是奇葩,好歹上點心啊!怎麼一點心也不上還天天想着把人揍趴下!
老爺爺哀嘆一口氣,語氣中全然是擺爛的意思:「行,你努力,你跟她成為對手,你努力將她打趴下。」他將語調拉得很長,又冷哼一聲,「不過你最好說到做到。」
「當然。」裴含玉皺起眉:「…成大道,舍真情,我說到做到。」
對他來說,心中沒有牽掛,才會沒有羈絆,出劍的速度才會快。
含玉含玉,他從出生開始,就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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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舒御劍回不歸峰時,謝良青正背着手站在山崖上往下看。見她回來,抬頭看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關切。
仙山高聳破蒼穹,繚繞的雲霧暈染在岩石兩側,樹木沐浴在陽光下,蒼翠欲滴,像是下一秒就會滴出新鮮的綠色血液般。
蒼舒收了腳底下的劍,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但剛走幾步,便被謝良青給喊住:「師妹,師尊叫你留下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你可以自己去問師尊。」蒼舒聽見這聲才回過頭拿正眼瞧他。
謝良青漂亮的眉毛皺起來,薄唇吐出毫無情緒的話:「我要是方便,就不問你了。」
蒼舒只道:「那這是你的問題。」她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本剛從師尊那兒拿的破冊子,隨意翻了幾頁,學着謝良青以前的模樣,正色念道:「無情道戒規第二百三十四條,不可與異性同門關係太過親密,若有違反者——」
蒼舒緩緩合上冊子,將書本往自己懷裏一塞,繼而吐出一字:「殺。」
謝良青眯眼,似是覺得她這副正經模樣過分好笑,從腰側拔出劍後,大力地扔給她,道:「劍在你手上,殺我。」
蒼舒:「?」
蒼舒將劍在手心轉了半圈,隨即又拋還給他,道:「下不為例。」
「你不是說殺嗎?」謝良青又將劍放回去。
蒼舒瞥了一眼轉過身,語氣淡淡的:「你以前不是也要殺我,我也沒見你真動手。」
謝良青:「……」
謝良青:「我那時只是用規矩來控制我們兩個的距離。」
蒼舒輕笑,直接回答道:「那現在也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控制的,從你變成了我。」
「你好絕情。」謝良青很無奈地勾了勾唇。
時間進入長久的沉默,蒼舒能感覺到自己心臟有些略微酸澀。
她無視這話。往前走了幾步,又問:「鄔焱呢?」
「跟公門菱走了。」
她聽見這話,挑了挑眉,沒吭聲,只是直接拐入了自己的院子中,利落地將門「砰——」重重一關。
看來她和師尊說得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她看着心情很不好。
謝良青抿着唇又盯了會兒,才重新將視線望向涯底,望向那被雲霧遮住的最底端,良久,他又嘆了口氣。
數不清是第幾次了,每每想同她說兩句話,她都會躲得遠遠的,避免與他有直面的接觸。
所以謝良青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何,或許是她在那座城裏看見了什麼,但是她不說。
「……」心裏煩躁愈發煩躁,煩躁的連卞道一出現在他身邊他都未發覺。
等到他發現時,卞道一已經不知道在旁邊站了多久了。
「師尊。」
謝良青忙轉身拱手,看着打心底里都是尊敬。
「不用拘束。」卞道一朝他揮了揮袖,順勢站在他旁邊,同他一起往下望:「我們師徒倆也是好久沒有站在一起說話了。」
謝良青知道卞道一今日站在這兒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輕點頭:「…確實,我和師妹去秘境也有許久。」
「秘境如何?」卞道一繞到正題。
謝良青如實匯報:「危險重重,我和師妹有好幾次,險些喪命。」
「機遇與危險並存。」卞道一顯然是早有預料,「你們優秀,自然遇見的困難也會更接近死亡。若是連那些困難都抵禦不了,那往後的修仙道路上,只會覺得更加吃力。」
他說着,又轉了話題:「有碰到什麼機遇嗎?」
謝良青沒有什麼表情,聽他問什麼,便答什麼:「有,我得到了神劍不離,而師妹得到了,符師傳承。」
「符師傳承?」卞道一難得驚詫,「她倒是了不得。」
謝良青說起這個,臉上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師妹她一直很厲害。」
卞道一疑惑看他,似乎不能理解他為何突然這麼開心:「?」
「師尊。」謝良青及時收了自己臉上的表情,背在身後的手默默握緊:「您剛剛叫師妹留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卞道一一下便被這個話題給吸引了注意力,他輕咳一聲,目光望向遠處的大殿,隨即緩緩說道:「以前門派的事情我從來不參與,但今年你們二人也參加了大比,我總是要有所表示。」
「所以——」
謝良青疑惑。
卞道一的表情和語氣皆漠然:「所以我也象徵性地收了幾個。」
謝良青聽見這話,忽地便有股不好的預感。他立馬扭頭看向卞道一,動作極為劇烈。
卞道一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漠然半晌,道:「你怎麼了?為師瞧你這樣子,好像知道我收得是誰?」
謝良青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收斂自己外泄的情緒,立馬垂下自己的眸子,掩蓋不對勁。
「師尊收的——」他頓了有兩秒,才接着話緩緩往下說,「可是越見安那一等人?」
卞道一轉過身,問:「你也與他們有仇?」
「……」謝良青緩緩搖頭,但還是敏銳的捕捉了他話里的字眼:「師尊,什麼叫也?」
卞道一:「你師妹好像與他們不對付。」
「……」
這哪是不對付!一路上幾乎都有碰見,幾人關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算再不對付!這不對付也是最近的啊!
謝良青深呼吸一口氣,最後實在是沒忍住這口氣,抬眸看向身旁的卞道一,說——
「師尊,你實在是糊塗。」
卞道一:「?」
氣氛一瞬間變得不對勁,卞道一倒是未直言說他,反而是饒有興趣地問他,為什麼要如此說。
但謝良青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說,只是愁苦着一張臉,看着極為難受的模樣。
卞道一更加好奇了,不過見他不願說,也沒繼續追問,反而是往另一方面說事。
涼風徐徐吹動他的袍子,他的黑髮被吹得往後飄,如揮筆撒墨,搖曳出的斑斕墨條。
「你從秘境回來,情緒倒是容易受波動了。」卞道一每說一句話,便有天然的壓迫壓得他直不起身子,「你修得是無情道,情緒波動成如此,是成何體統。」
謝良青沉默。
卞道一教訓人時,雖表情嚴肅,語氣柔和,但因為天然的氣勢,每一句都讓人感覺極為重。
他繼續道:「晚間那三人會過來,到時候,你給他們安排好屋子。」
「他們現在人呢?是由誰帶着?」謝良青的語氣恢復平日一般,細聽也聽不出任何波動。
「韓影。他帶着那三十人去熟悉地形了。」卞道一收回看着大殿的目光,他轉過身,側過頭道。
謝良青點點頭,沒說話。直到卞道一走了,他才轉過身,往自己屋子裏走去。
不過也只走了幾步,便又頓住身影,轉身走回不歸峰的牌匾處,席地而坐。
他得在這三人來的第一時間告訴他們,不歸峰的規矩。
至少、最少得告訴他們。
不可隨意闖入每個人單獨的區域,特別、特別是蒼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