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是真的不想通房。
她跟謝霓明面上練的都是玉女功,暗地裏修魔的心法也與玉女功暗合,若是破了身肯定會影響修煉。
當然,這不是重點。
修為強弱,她沒有那麼在乎。
她在乎的是
「逗你的!」
謝霓輕笑一聲:「朝廷安排此次大比,是為了檢驗各族在各城中的影響力,凡參加的人,都必須是在各城安家五年以上的人,就算是姜幼漪願意參加,也過不了戶籍審查那一關。」
「這樣啊」
阿憐點了點頭,因為點頭的幅度有點大,身上還有別的地方跟着腦袋一起上下搖晃。
她想了想:「對了小姐,我有個想法!」
「你說。」
「我能不能誘導一下姜幼漪,讓她跟沈澤睡啊?」
「為何?」
「解決沈澤的道德問題,滿足一下他的獸性,免得他一直惦記着我們兩個。」
「這」
謝霓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這只會讓他們更加抱團取暖,現在我還需要沈澤的名聲,若他跟姜幼漪一起投靠姜家就不好了。等過段時間,若他還是步步緊逼,這麼做倒也無妨。另外,可以派人引導沈澤縱情聲色,把他養廢,一切無虞。」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嘴角還帶着笑,但目光卻無比冷誚。
就像是在談論一個卑微爬蟲的命運。
阿憐卻早已習以為常,因為小姐以前也是這樣,從來都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裏。
就好像陶凌。
即便身份已經今非昔比。
在小姐眼中,也只不過是從一個有潛力的爬蟲,變成了強壯的爬蟲。
雲來客棧。
「阿嚏!」
陶凌打了一個噴嚏。
隨後便是關切聲蜂擁而至。
「小陶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惹上風寒了吧?」
「這是在下家中祖傳的風寒靈,您試試」
「開什麼玩笑?小陶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了九品上,怎麼可能染上風寒的毛病?」
「也是也是,是在下失言。」
二十人的圓桌,擠得滿滿當當,全都是瀚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陶凌揉了揉鼻子,沒把這個噴嚏放在心上,看着賓朋滿座,心中不由唏噓。
昨日。
自己還是那個被人背地裏嘲諷的京都舔狗傻公子。
今日。
自己就成了天下少有的青年俊傑。
他很討厭這些人,但並沒有拒絕葛御拉他們當陪客。
從小沉寂到大,自己配得上這個待遇。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想讓謝霓看到自己究竟有多好,如此才能讓她更加嫌棄沈澤,真正做到婚內守身如玉,一直堅持到跟沈澤和離的時間。
不然
沈澤那個賤男人長得確實好看,而且特別喜歡裝委屈,真怕這人哪一天真把謝霓的身子騙了去。
觥籌交錯。
推杯換盞。
宴會終於還是結束了,眾人各回各家,很高興結實了這次欽差大臣的族侄。
不過陶凌留下了一個人:「宋監軍長途跋涉前來賀喜,卻沒有先去謝府,實在讓陶某人受寵若驚啊!」
「嗐!」
宋監軍臉上還掛着微醺的酡紅,一副憨厚老實兵漢子的形象:「我與謝家老大戰友情誼,不會被區區一頓飯的時間影響,但若我晚一段時間才瞻仰到小陶大人的風采,那可才是抱憾終生啊!」
「原來宋監軍與謝伯父是戰友。」
「擠過一個被窩的那種!」
宋監軍一聽「伯父」這兩個字,就明白自己剛才的猜想沒錯,這小陶大人怕是真對謝霓有意思。
自己這戰友也不知道犯什麼蠢,居然放着這麼好的金龜婿不要,非要納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贅婿。
我真的是
舒服多了!
陶凌輕嘆一口氣:「如此便好,一開始我還以為,宋監軍是故意把黃篤讀放走,對謝霓姑娘不利呢!」
宋監軍心中咯噔一下,這屁大點事兒都傳到瀚海城了?
不對
他對軍隊中的小動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很清楚都有哪些小動作。
歷任監工都對這個叫黃篤讀的犯人很上心,應該是有人出過錢,現在看來出錢的應該是
因為黃篤讀修為不低的原因,他也特意了解過這人的罪名,好像是在蜀山學府刺殺未遂。
他頭皮發麻,連忙拱手作揖:「此時是我監管不利,還請小陶大人不要怪罪。此次我們來瀚海城,本來就有追捕兇犯的想法,況且謝霓算是我侄女,必定不能讓她出現任何意外。」
他所在的駐軍在正北戈壁,並不歸西北諸城管轄,但等西北崛起,仰西北鼻息是遲早的事情。
這節骨眼上,他可不敢得罪陶凌。
陶凌笑着說道:「宋監軍言重了,我就開個玩笑,不過事關重大,還請諸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務必護謝姑娘周全。」
「小陶大人放心!」
宋監軍終於暗鬆一口氣,心中有些犯嘀咕,人家都要成婚了,你還這麼殷勤做什麼?
真是好奇怪一個人!
陶凌笑道:「對了!這個是我的貼身侍衛陶守晦,近些天也會暗中保護謝姑娘。宋監軍也讓手下過來認識一下,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
接下來,便是「守護謝霓小分隊」的客套互動。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窗子透來的日光下,一個人的影子憑空分出了一塊,然後融入到了陶守晦的影子裏。
等宋監軍帶着手下離開了雲來客棧。
陶凌終於放下心來,準備回房好好做做心理建設,以迎接自己馬上要波瀾壯闊的人生。
卻不想。
又有人敲響了門。
推開門一看,是一個長相俊秀的公子哥。
這人名叫楚雲鶴。
他調查瀚海城各族的時候,特意了解過這個人。
瀚海城四大家族,楚家排第二,略高於謝家半頭,這楚雲鶴正是最受寵的嫡幼子,跟自己年齡差不多,武道九品中,儒道剛剛入品。
「何事?」
陶凌微微皺眉,楚謝兩家競爭不斷,他不想跟楚雲鶴攪太多,惹得謝霓不高興。
楚雲鶴笑道:「方才席間,楚某被小陶大人的才華與風骨深深折服,想必跟我一樣,定是一個見不得世間污濁的才子。」
「楚兄有話可以直說。」
「我聽聞城主在學府裏面安插了兩個關係戶,我想讓他們清楚清楚,學府大雅之堂,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但又怕」
「哦」
陶凌頓時就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是誰,一句「務必要狠狠為難」差點脫口而出。
但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整理了一下情緒,他淡笑道:「楚兄要正風骨,只管做便是,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俗世太大,陶某管不了太多。但楚兄能有此想法,陶某心中欽佩不已。」
楚雲鶴頓時懂了。
你去作妖,別透露跟我有關。
但你若辦成,我會很高興。
這舔狗公子哥,想把沈澤比下去,又過於好面子。
很好。
這人,我巴結上了。
日落黃昏。
沈澤正跟姜幼漪一起坐在院子裏,幫她預習可能要被考校的功課。
畢竟,凡是能被稱作「學府」的,都是官辦的精英教育機構,即便是靠關係進去,也得來一次摸底考試,通不過倒不會被開除,但肯定會被夫子嫌棄,出身不好的甚至會落到同窗鄙視鏈的最底端。
他讓姜幼漪上學,是為了讓她儘快適應正常的環境,生怕出了意外,讓她變得更加內向。
所以特意找了一次葛御,請求了一下,希望學府里的夫子能手下留情,好在葛御說沒有問題,說只會讓夫子問一些簡單的問題。
可即便是簡單的問題,對於姜幼漪這種只認字沒有看過囫圇書的半丈育,也是相當困難的。
所以沈澤這幾天,一直在幫姜幼漪補課。
他前世讀過不少雜書,來到這個世界後,更是功利性地讀遍了各家典籍,準備武學入品之後在御四家尋找出路。
精通談不上,但教教姜幼漪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丫頭很聰明,學得很快。
但就是總有事情影響進度
「你看我臉做什麼?看課本啊!我臉上有字?」
「啊?公子對不起」
姜幼漪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沈澤被她含情脈脈的目光整得有些腦仁疼,心想一定要找個解決方案。
他無奈地收好書冊:「你學的已經差不多了,明天應對摸底考試應該沒問題,你要努力呀!」
「嗯嗯!」
姜幼漪連連點頭:「我一定不給公子丟人!」
這時。
後門看門的門童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姑爺姑爺,那個叫武五的又來了,說想請您勾欄聽曲兒!」
沈澤:「???」
他快步走向後門。
瞅見武五,拐住他的脖子就壓低聲音罵道:「你丫是不是要崩我純情少年的人設?」
武五也是罵罵咧咧道:「我不毀你人設,你能出來見我?你這甩手掌柜一當,咱們的生意遲早要黃!」
「那是你們武家和幼漪的生意。」
「自欺欺人了不是?你的情況我懂,贅婿嘛男人沒錢腰杆不硬,腰杆不硬,哪哪都不硬!」
「」
「可你再不管,生意就真黃了。生意黃了,你就黃不了了。」
「你這逼話一套一套的還真特娘的有道理。」
沈澤也是被他逗樂了:「有事說事。」
武五神色凝重了幾分:「那個蒸汽機墨者公會已經幫我們造出來了,分會長承諾這圖紙,他們會幫我們保密五年。」
「這不挺好的麼?」
「但他們說,這是能夠負責蒼生的東西,想要把圖紙用作墨者工匠的研習。」
「給他們唄,反正這玩意兒咱們守不住,五年足夠形成商業優勢了。」
「可他們還想邀請繪製圖紙的工匠大師蒞臨指導!還說如果我能把大師請到,就幫我安排一個進入瀚海學府的名額。義父你說,明天瀚海學府就要開學了,這大師我能請到麼?」
「」
沈澤瞅了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孝臉,嘴角瘋狂上揚:「本來是請不到的,但事關義子的前途,我這個當義父的,就算豁出一條命,也得把這大師請到啊!」
「果真麼,義父!姜家的人脈,你已經搭上了?」
「你說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這個大師,其實就是我本人?」
「!?!?!?」
沈澤戰術後仰,沒打算繼續隱瞞。
現在他可不打算低調。
而且謝霓有個願望,就是拿到墨家的兵甲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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