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許晚上可能被大哥教育了。
第二天腫着眼泡出來,和時萋低了頭。
他也不是想和他姐作對,就是心裏對自己的認知有些膨脹。
總覺得他姐都能在農村過得不錯,他肯定要比姐姐行啊!
這一天時萋沒再操練他。
家裏買年貨、備年禮、清灰掃院子的,活兒多的很。
方文許這樣半大小子,都是主力軍。
她拉着方文許從供銷社到副食品店,能來回幾進幾出全是憑藉肩膀頭夠硬。
至於排隊?
老老實實排隊那只是平常的日子,過年前的這幾天。
排隊的就排吧,排到關門你都買不上東西。
今年有時萋帶回來的各種山貨、豬肉、米麵和油。
家裏頓時寬裕了不少,本來準備買肉和年禮的錢,省出了一大半來。
只需要再買幾包槽子糕和罐頭就夠送禮的了,剩下的便能多買年貨。
方母甚至批准買些糖塊和蘋果回來,往年只能買點瓜子就已經是頂好了。
方文許嗷嗷叫着,幹勁十足。
能買糖塊,他至少能吃三分之一。
時萋對這些吃的都沒興趣。
更精緻的點心,更緊俏的水果、糖塊她都吃過。
就現在,儲物格里還有她儲備的各式各樣新鮮水果呢。
但她很喜歡這時候大家過年的氣氛。
即便沒有鞭炮,沒有花里胡哨的對聯,過年的熱鬧是由內而外的,是從每個人身上都能感受到的。
三十早上,方父翻出家裏珍藏的紅紙、毛筆。
寫對聯這習俗雖然沒被取締。
但寫的內容就不能圍繞什麼財、什麼運了。
那個不行,要寫就寫口號或者贊勞動、贊國家的,類似於「勞動門第春光好,勤儉人家喜氣多」這種的。
寫對聯這活兒,一向是家裏寫字最好看的人來。
有些人覺得自家字實在拿不出手,就會帶着紙找寫字好的人幫忙。
方父覺得不論寫成什麼樣,就該自家孩子寫。
以前這活是方文鑫的,後來方時期念了高中,作為家裏學歷最高的一個。
這任務自然落到了她身上。
為了不讓鄰居看笑話,方時期也是好好練過的。
只是寫出來的字也一般,杵在街坊鄰居中不突兀也不出彩。
時萋混古代做當家主母的時候,有繼承原主這項技能。
那時候女子只能靠繡花打發時間,上了歲數的老太君那就只剩下聽戲、寫字了。
她倒也隨大流的練過一段時間。
她的字只能說中規中矩,離大家的水平遠的很,但放在這會兒以普通人的眼光看就是非常不錯了。
去年輪到時萋提筆,當時還儘量仿照原主的字體改了改。
結果臘月二十九貼出去,一個晚上就不知道被誰摘走了。
方父瞬間覺得驕傲,這個事被他當談資,從三十念到十五。
家裏大半的親戚至少聽過兩遍以上。
同時也心疼的方父不得了。
這紅紙、墨水可都是錢買的。
到了今年,他除夕這天才讓女兒寫,避免有人趁着晚上拿走。
……
年前忙忙碌碌,年後照舊走家串戶。
等一切消停下來,就意味着年遠了。
離時萋走的日子越近,方母噓寒問暖的頻率越高。
平時家裏的活甚至一手都不讓她伸。
連吃飯都是等現成的。
這日子過得比在西代村還滋潤。
閒來無事,時萋早上鍛煉時就把方文許抓了起來。
方文許不情不願,自己都知道錯了。
他姐怎麼還要搞他呢?
但得知是學功夫。
方文許立刻來了精神,哪個十來歲的男孩,心裏沒個大俠夢?
只是蹲馬步、壓腿、俯臥撐一路練下來,他總覺得自己是被忽悠了……
臨走前時萋還是嚴肅的提了一下家裏給她打錢的事。
當然也不是說一分不要。
隔上三五個月寄一回,她也是能接受的。
但月月給錢就有點過了。
啥好家庭也沒有月月給下鄉子女寄錢的。
年前她回來時,家裏這幾個都瘦的脫相了。
方文許那個頭,這個歲數了還趕不上自己高。
全家省出錢來留給並不太需要的她,糧本上四口人一個月不到一百斤的糧食份額,還要換出糧票給她。
她這人說不上多善良吧,收這樣的錢心裏還是覺得不舒坦。
若是父母寬裕,她覺得二話不說給多少要多少。
時萋現在手裏現在有一百八十多塊錢。
她也沒花錢的地方,衛生員每個月的補貼加上村里年底分錢,也足夠了。
這個年代就算很有錢,也不能擺在明面上享受。
所以她沒打算搞錢,更不想去搗騰什麼黑市賺錢。
時萋再次表示,下鄉累但能吃飽。
方父方母猶豫過後也點了頭。
從時萋帶回來的東西看,這話他們信。
那糧票也就不用再換了。
為了省口糧。
不上班的時候,家裏都是喝稀的。
方父和方文鑫乾的都是出力的活,特別是方文鑫,鋼鐵廠的工作一點也不輕快。
吃不飽飯可是會死人的。
話題說開了,眾人依舊心情沉重。
時萋轉移話題,提起她帶回來還沒吃完的羊骨頭。
這個燉一大鍋蘿蔔也好吃。
說到的吃,大家漸漸露出笑容。
此時就是這樣,能吃得飽就滿足,若是吃的好,那就是睡覺也能笑醒的好日子。
喜歡快穿:宿主和我每次都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