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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勾了下唇,笑了。
這是他動了殺心的標誌,但是花朝慌的厲害,根本沒看見!
她連忙同師無射拉開距離。
她真傻,真的,她單知道師無射喜歡她,愛她愛到瘋魔,任她予取予求。
但她忘了師無射上輩子是個魔尊!
縱使師無射修魔是因為經脈碎裂不能修仙,可若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溫潤性子,又如何修魔?
更遑論在生性弒殺殘暴的魔族之中爬上魔尊之位,師無射他……能是什麼善男信女?
花朝連退好幾步,想到什麼趕緊去看手上的蓮花印。
而這時謝伏長劍已經出鞘,罡風裹着劍氣直直朝着師無射劈下,師無射「嗡」地撐開靈盾,擋住謝伏凌厲一擊——
「錚錚錚錚錚!」
令人牙酸的金器相撞之音急促響起,弟子們頓時感覺心頭一陣窒悶,首當其中的一個貓眼小修士,已經按住心口,被亂掃的劍氣震飛了出去。
大家修為都很低微,基本上都在鍊氣期上下,一群小垃圾,誰也別嫌棄誰廢物。
隊伍裏面僅有的一個築基修士便是師無射,僅有的一個雖然是鍊氣期但是天資絕佳,實力遠勝修為的便是謝伏。
這倆人打起來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別說門外弟子被罡風掀出去了,就連屋子裏的花朝也是胸腔一悶,眼前一黑。
這怎麼說打起來就打起來了!
花朝被繚亂的罡風掃到,跌跌撞撞後退到窗戶邊上,屋子裏靈光炸裂,兩個人已經戰成一團,雪青色弟子服和墨藍色長袍在靈光中獵獵作響,看不出誰更快!
花朝退到窗戶邊上好容易站穩,一臉迷茫眼花繚亂地看着屋子裏纏鬥的兩人似過境狂風,所有沾邊的家具都眨眼變成了飛灰。
這要是上輩子,花朝見了同門相殘,就算不明事情真相,肯定也會不顧死活地衝上去勸架。
但那是上輩子了。
花朝這輩子打定主意絕不多管閒事!
因此花朝張了張嘴,又趕緊閉上,連喊一聲「你們別打了」的欲望都沒有。
反正她看清了她手腕上蓮花印沒有枯萎跡象,也就是說被眾人知道了她和師無射有一腿,也不算影響世界大劇情。
自己現在是個鍊氣期二階的可憐修為,境界昨晚上被鎮靈鍾抽了一下,現在甚至還不怎麼穩固了,實在是不宜在此地久留!
花朝毫不遲疑,回手推開窗扇就朝外爬。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花朝跑得毫無心理壓力。
剛巧她一開窗,窗外一個人頓時拉住了她手臂,把她連拖帶拽的弄出去了,扯着就跑。
一直跑到旁邊的院子裏,絕對不可能被波及到了,拉着她的人才把手放開。
氣喘吁吁一轉頭,瞪向花朝質問:「你,你怎麼在,二,二師兄屋子?!」
花朝撐着雙膝沒有抬頭,聽到這不利索的口條,整個人都空了一下。
然後她猛地抬頭,看向了手指頭快捅她腦門裏面的人。
是個清湯掛麵一樣長相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歲。
花朝鼻子一酸,差點當場哭出來,張了張嘴喊道:「小結巴?!」
「小結巴!」花朝重生以來一直都還算淡定,甚至還能遊刃有餘地替自己籌謀抱個大腿從此不努力了。
但是到此時此刻,她才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血液瘋狂奔湧起來,臌脹得她的心臟幾乎開始發疼。
她一把抓住小結巴,狠狠將她抱緊了。
是小結巴!
「你,你,才結巴!」,被摟住的小結巴吭哧片刻,給花朝勒得上不來氣,被叫結巴更是氣得俏臉通紅。
「你放,放,放,放開!沒氣了!」
花朝卻根本不放,緊緊抱住小結巴,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是她從前的朋友。
只可惜上輩子小結巴眼神比她還不好,選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傲嬌混蛋做男人,不光過得很不快樂,死的也非常慘。
當時花朝和謝伏在妖族落難,遭受伏擊身受重傷,簡直四面楚歌,小結巴偷偷跑來給她報信,告知她逃亡的路線。
只不過她因為跑出來報信,回去的時候被人害死。
花朝當時來不及痛苦,因為她和謝伏在一起,一波連着一波的驚險、動盪、暗殺、讓她應接不暇。而等到她終於成為了御霄帝後,接手了妖族,參與了統治,掌控生殺能夠設法為小結巴報仇的時候,才發現害死她的妖,早就死在妖族的動盪之中。
她像是一刀砍在水中,畢生所求的一切,都只能用無能為力四個字來形容。
花朝關於重生想了很多,她想自己這一次絕不重蹈覆轍,但是有很多事情,她根本不敢去想。
比如……她還能像這樣,真的擁抱她曾經來不及救下的朋友。
「你放!開!」小結巴總算把花朝給推開。
「你還,這麼,叫,叫我!我跟你,絕交!」小結巴氣得滿臉通紅,她其實有個十分霸氣的名字——姬剎,羅剎女的剎。
可惜了這等威武的名字,配的性子是個小白兔。
她是仙門氏族姬家的小女兒,萬千寵愛長大的大小姐,性子單純極了。
不過她一看到花朝竟然哭了,愣了下,警惕的後退一步道:「我可沒,沒,沒欺負你!」
「你休,休想,給我告,告狀!」
花朝一愣,恍然想起她這個時候,在山中出了名的愛告狀,整天端着一副普度眾生的仙女架子,眼中容不得一丁點的「髒污」事兒。
哪個師姐和凡人牽扯、哪個師弟偷吃了後山靈果、哪個人除祟私藏了獸齒、只要她知道了,都要稟報尊上秉公處理。加之她師尊鴻博長老極其寵她,她其實很討人厭的。
花朝也是後來才意識到自己煩人,這時候門中沒幾個人愛跟她玩。
小結巴其實也不愛和她玩,花朝記得自己和她關係並不是很好,但是後來她落難的時候,小結巴還是給她報信。
「你……」
「我不叫了。」花朝笑了一聲,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堪稱溫柔地看着姬剎說,「我以後都不叫了……」
「哼!」姬剎瞪了花朝一眼,算是原諒她了。
很快她又問:「你怎麼,在,在在……」
姬剎一着急,更說不出話,俏臉紅得更厲害,比比劃劃指着不遠處弟子們圍着的屋子,就是「在」不出來。
花朝看明白了,笑着道:「哦,我在二師兄屋子裏睡了一晚。」
她聳了聳肩,只要蓮花印不枯萎,她根本不在乎誰知道她和師無射的關係。
她像是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道:「二師兄其實在除掉瑤碧花妖的時候,中了情瘴。」
「他欲望源頭是我,除我無人可解,所以我昨晚上幫他解情瘴,跟他睡了。」
小結巴嘴張的都能看見胃了,這會兒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只看見她大張的口腔裏面,小舌頭因為這天雷一樣的消息不斷顫動。
花朝又笑了,拍了下她肩膀說,「嚇傻啦?二師兄雖然看着凶,但是對我很溫柔的。」
呃……花朝摸了摸腦袋昨晚上磕床上的地方,其實說起來也不能算溫柔。
她手動把小結巴的嘴合上,心情頗好地摟着她半轉過身,看不遠處眾人圍着的院子。
一群人正在外面此起彼伏的勸,聲音傳過來花朝聽了直想笑。
「你們別打了!」
「同門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
「二師兄,謝師弟,真的別打了!」
……
花朝挎着小結巴看向那邊,還有些好奇,「哎,你知道二師兄為什麼和謝伏打起來嗎?」
花朝不記得這個情節點上,師無射和謝伏動過手啊。
花朝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道:「兩個人今早上一句話沒說就開始動手,什麼深仇大恨?」
姬剎面色麻木,揉了揉自己震驚的險些脫臼的下巴,驚得說話都不怎麼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