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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柴箏一早就被鬧鐘叫醒了。
她還不想起床,偷偷又閉上了眼睛。
但這時候她突然覺得有異,身邊躺着媽媽,睡得正香。
柴箏昨晚上睡覺的時候,媽媽還沒回來呢!
「親愛的好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柴箏在心裏想着,不知不覺就把一首歌唱出來了。
她不由害羞地「咯咯」笑了起來。
「女兒,你醒了?」
聽到柴箏的笑聲,石蟬才真正清醒過來,她跑起來,看了下鬧鐘,砰砰跳的心才穩了下來,「還好沒遲到,咱們快起床,上學去。」
這是母女倆要去上的第一節課。
柴箏早就十分嚮往了,立馬一骨碌起床。
石蟬騎自行車載柴箏。
如果是冬天,她打算坐公交。不然太冷了。
她下鄉後,手都凍長凍瘡了,現在還沒好呢!可不能讓女兒受這種罪。
一路上,石蟬總是隱隱感覺有人跟着自己母女。
但是她每次四處尋找目標,都沒看到。
石蟬沒有感覺特別的不安,也就沒放心上。
柴箏此時坐在自行車後架上,聽到頭上一陣整齊的哨聲,她抬頭一看,是一群鴿子飛過。
「媽媽,鴿子,一大群!是什麼聲音啊?」
「鴿哨聲!」
石蟬頭也不抬的說。
「媽媽,你好厲害,你都沒抬眼看看就知道是鴿哨!」
柴箏一臉崇拜。
這個年紀的孩子,哪有幾個不崇拜父母的,總感覺他們如此博學多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父母。
你要是說他們父母不好,比自己父母差,小朋友間肯定會掀起一場世界大戰,就是父母最好世界大戰,非要列舉父母的各種能耐,比如:
放屁最響!
比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比如:每次拿廠里優秀獎!
最後,是優秀獎的父母勝利了!
小朋友們一鬨而散…
石蟬想到這些,嘴角微微上揚。
童年,真是美好!
還好,女兒能接續她的童年,時光仿佛一個輪迴,什麼都變了,什麼又都沒變。
夏顏周末回家報到。
司琴看好日子,要搬回去了。
她早半個月就告訴石爺爺。
石爺爺格局,沒有挽留。
孩子們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而他還有家國大事為伴,忙不完,根本忙不完,哪有空悲秋傷月的。
石爺爺大手一揮:「知道了!」
司琴見老爺子沒意見,是同意了,便選了個好日子搬家。
其實,後來她偷偷告訴夏顏,她所謂的好日子,就是周末,大家都有空,熱鬧。
夏顏樂了!
婆婆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搬家挺忙亂的,按道理,但是石家不缺人手,還有一些親朋故舊來幫忙。
夏顏因為是京城大學的醫學生,還特別被照顧,大家喊說,小夏手,是拿手術刀的手,嬌嫩,不能傷着。非不讓她搬重物。
於是,夏顏只能意思意思,搬搬小件,自己衣物什麼的,搞得她老尷尬了,好像她不能搬重物,弱不禁風。
後來夏顏自己想想,也是太多慮了,國家一直提倡重視知識分子,醫生這個職業一直受尊重,不管哪個年代,現在更甚。
大家這是發自內心對京城大學未來一把刀的尊重,提前反饋了。
夏顏釋然。
她當然希望親戚朋友永遠不用找她,但是如果找到她,她能對得起大家的信任。
夏顏太閒,也就胡思亂想了下。
天就黑了。
家也搬好了。
大件齊活,零散的要慢慢整理,找到它們合適的位置,或者主人喜歡的地方。
等這些小物件都各得其所,家的味道和氛圍也就出來了。
味全鴛鴦火鍋,抽出小雪和紀遠來幫忙夏顏搬家。
搬好後,石家順勢請客,說今天來幫忙的辛苦,去吃味全鴛鴦火鍋。
親朋故舊好都是第一次吃鴛鴦火鍋,本來以為就是普普通通的涮鍋,沒想到,湯底不同凡響,大家吃了個肚兒圓才回家,臨走都讚不絕口,說以後還要帶親朋來吃鴛鴦火鍋。
請吃鴛鴦火鍋,這是司琴的主意,如此一來,很是替鴛鴦火鍋拉了一波好感,生意火開了一大截。
司琴做事潤物細無聲,讓夏顏自己體會,和婆婆關係是一直很好的。
眼看大家都走了,夏顏剛要關大門,突然,她發現門前站了個人,不由嚇了一跳。
「你找誰?」
夏顏借着燈光,看清對方是個年輕姑娘,這才恢復鎮定問了一句。
「你是?」
「你不是石家的人!」
對方失望的道,俏麗的臉上都是淡淡的憂傷。
「我是,我是石家的兒媳婦。」
夏顏愣了下,鬼使神差的道。
「石家兒媳婦?你是石拓哥的媳婦?」
夏顏猛的一愣,石拓?石磊的雙胞胎弟弟?
「不是,我是石磊的媳婦。」
夏顏看她傷心欲絕,不忍心再逗她,趕緊道。
果然,聽到夏顏這麼說,那個姑娘眼睛一亮,問道:
「石拓哥呢?他在嗎?」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夏顏噎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姑娘的樣子,分明和石拓關係不一般。
如果一般關係,也不會上門找他。
就在夏顏不知道如何應對之前,司琴激動的聲音在夏顏背後響起:
「小娟,是你?」
「司姨!」
叫小娟的姑娘也特別激動。
「快進來,傻孩子,在外面站着幹嘛呢!」
司琴出門,拉着她的手,把她拉進院子。
「司姨,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家搬了,我也沒有你們的音信,我經常來這裏看看,每次都黑乎乎的,沒人。
大半年沒來,我今天第一次來,沒想到看到燈亮着。」
姑娘說到這,一陣嗚咽,泣不成聲。
夏顏有些懵,這是?
誰?
怎麼回事?
司琴一直安撫她,帶她進屋坐下,喝水,拿毛巾給她擦臉。
夏顏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覺察出這個姑娘和石家頗有淵源。
「她啊,叫羅文娟,石拓的,同學!」
司琴頓了下。
夏顏隱約感覺她是想說石拓的女什麼,後來臨時換了稱呼。
女朋友?
應該是。
夏顏啞然。又點點頭。
石拓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難怪這姑娘看到他家人,哭成淚人。
「好孩子,別哭,喝點水。」
司琴輕輕拍了拍羅文娟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