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個替身而已,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李導說的是,能上四少的床,也是她的福氣呀。」
傅書桃剛恢復意識,就聽到一男一女傲慢又輕蔑的聲音,隨後傳來了關門聲。
她有些頭暈,用力掐了掐指尖,刺痛讓她勉強睜開了眼。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而她正躺在床上,渾身軟綿綿的,身上的被子胡亂地蓋着。
傅書桃定了定神,仔細回想,腦海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感。
她渾身顫抖,汗珠順着髮絲往下流,片刻後,痛感消失,記憶里卻多出了一點東西。
她生活了18年的世界,竟然是一本名叫《腹黑總裁的小白兔》的小說,還是集霸總狗血替身流產強制小黑屋於一體的那種古早虐文!
而傅書桃,在書里連炮灰都算不上,因為她出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書中,痴戀男主的女配意外發現女主是豪門傅家的假千金,而真千金傅書桃,早在一年之前,死在了影視城的一家酒店裏,原因是被人下了迷藥,中途醒來逃跑,卻被人撿到欲行不軌,掙扎間墜樓而亡。
這劇情
跟她現在的處境何其相似!
傅書桃仔細看了幾遍關於她的那段劇情,心裏咯噔一聲,原來今天是我的死期?!
她下意識想去摸床頭的劍,卻恍然想起由於要坐火車,劍在山上沒帶下來。
傅書桃輕嘆口氣,無奈繼續往下看,女配在傅老爺子的葬禮上正義凜然地宣佈:「要不是你佔了她的身份,傅書桃不會死,那10億的遺產也輪不到你。」
多多少?
10億!!!!
從小到大身上的錢沒超過300塊的傅書桃,即使渾身無力,十根手指也止不住顫抖地勾起來,「個十百千萬」地數過去。
10位數啊!!!
發達了發達了!
暴富的夢做了很多次,居然成真了!!!
傅書桃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情緒卻像飛翔的紙風箏,被接下來的劇情創到「啪嗒」一聲跌落。因為後面的劇情是女主落難,就在這場葬禮結束的1個月內,傅家破產,10億遺產泡湯。
怎麼會破產呢???
那一個月內,傅家像被詛咒了一樣,老大猝死,老二失蹤,老三自殺,老四進了監獄,只剩下一個假千金,所以傅家直接破產了,被幾大家族吞噬殆盡。
傅書桃眉頭緊皺,豪門這些事她不太懂,但直覺告訴她,傅家落敗這麼快不正常。可是她看完了整本書,後面全是男女主你追我逃的劇情,根本沒再提起傅家。
10億啊!!
傅書桃蠢蠢欲動,一年時間,應該來得及去拯救。
遺產保衛戰,現在開始!
當然,眼前最重要的是——活着!
既然出去會被害,那就先躲在這個房間裏,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在房主進門之前恢復體力溜出去。
她剛這樣想着,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緊接着,房間裏的燈都亮了起來。
天要亡我!!
藥效太強,她想說話,但是嘴張不開,心裏急死了。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然後猛地停了下來,那人吹了一聲口哨,玩世不恭地說道:「喲,來我床上投懷送抱,這麼主動啊。」
傅書桃看清了站在床尾的人,愣了愣,這不是今天來劇組的投資人傅四少嘛!
等等,傅四少
那不就是我四哥!
傅書桃眼睛猛眨,多想能張嘴告訴他:【哥哥,我是你妹妹啊啊啊!】
什麼哥哥妹妹的?
傅時遠翻了個白眼,「妹妹,哥不吃你那一套,收一收吧。」
傅書桃從小在道觀長大,不知道這個妹妹還有另一種含義,心裏一驚:【他怎麼知道我是他妹妹的?他也知道劇情了?】
劇情?什麼亂七八糟的?
傅時遠看着她的小巴掌臉,挑挑眉,「別費心思了,演戲去劇組,別來找我,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掛。」
太自戀了,傅書桃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對對對,我知道你最喜歡白月光初戀那種小白花啦。】
傅時遠面色一變。
不只是因為她知道初戀的事,而是她剛剛嘴都沒張,自己卻聽到了她的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好奇心作祟,故意質問:「你怎麼會來我房間?你怎麼進來的?」
一說起這個,傅書桃差點氣死:【劇組的副導演李明新來給我們武替發水,還隨手幫我擰開了瓶蓋,大庭廣眾的誰會防備這個啊,就喝了一口水,再醒來就到這裏了。老狗,等我恢復好,不把你打劈了,我在山上練的18年功算是白學了!】
傅時遠着實震驚,他確實能聽到這姑娘的心聲,一時間竟然有些興奮,我該不會是覺醒特異功能了吧!
傅書桃就見他興沖沖地跑了出去,片刻後,一臉沮喪地回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不由得感嘆:【風流浪子傅四少果然名不虛傳,神神叨叨的,感覺不太正常,雖然我是他妹妹,但不能理解。】
傅時遠:「」
他無語的同時,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姑娘心裏說的「妹妹」,好像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妹妹」。
傅時遠打量着傅書桃的臉,越看越覺得眼熟。
哦,想起來了,今天在劇組剛見過,見她眼睛長得有點像大哥,他還問了湊過來的工作人員她是誰,得知是女二的替身,他就沒有再注意。
傅時遠心裏像吞了蒼蠅一樣,隨口問了一句話,就把人送了上來,他憤憤地想:我還真是名聲在外,讓人覺得葷素不忌啊!
傅書桃見他面色越來越冷,心有點慌:【我四哥想什麼呢?不會真見色起意吧救命,我們是親兄妹啊!】
傅時遠一噎,這姑娘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掃了她一眼,挑起嘴角,玩味地想:該不會是老頭子在外面的私生女吧?要真的是,那可有意思了。
他佯裝不知情,關切地問:「你是不是中了藥?需要我幫你打個急救電話嗎?」
傅書桃連忙眨眼,以表達自己的迫切需求。
傅時遠不僅幫她叫了救護車,還跟着她一起去了醫院。
傅書桃心裏剛剛湧起一絲暖意,就感覺頭頂傳來痛感,抬眼看去,傅時遠手裏正拿着新鮮出爐的罪證——一根剛拔下來的頭髮,無辜地看着她,解釋道:「看到你頭上有一根白頭髮,順手拔了。」
傅書桃瞪了他一眼,沒有力氣跟他計較,心裏氣哼哼地反駁:【胡說八道,我才18歲,哪來的白頭髮!】
救護車很快抵達了醫院,被推進病房的那一刻,傅書桃終於安下心來,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傅時遠心裏一慌,急忙喊醫生:「醫生,醫生,她暈倒了。」
醫生無奈地看他一眼,解釋道:「她中了迷藥,能撐到現在全靠堅強的意志力,等她睡醒就好了。」
「哦那就好。」還以為送醫遲了導致毒發,傅時遠輕聲嘟囔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該去辦點正事了。
*
傅書桃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是被生物鐘叫醒的,早上6點,是祿陽觀晨起練功的時間。
傅書桃環顧四周,正好奇這是哪裏,門口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喲,醒啦。」傅時遠欠欠的聲音響了起來。
傅書桃眨了眨眼,一臉誠懇地道謝:「謝謝你昨天送我來醫院。」
心裏卻鬆了口氣,暗自慶幸:【好險啊!小命保住了!!】
傅時遠頓覺心滿意足,她的心聲和她本人的聲音一模一樣,不枉費我起這麼早來找她,太有意思了。
不過,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呢。
傅時遠輕輕晃了晃手裏的文件,「真要謝我的話,今天陪我去一趟我家。」
傅書桃眼神瞬間警惕,遲疑地反問:「去你家?」
傅時遠翻了個白眼,「放心吧,昨天都沒對你做什麼,你今天還怕什麼,不是」練了18年功嗎?他把後面那句咽了下去,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就是邀請你去看個熱鬧。」
「好呀。」傅書桃點點頭,「我先洗漱一下。」
「嗯,這是醫院的高級病房,裏面有洗漱用品,你直接用吧。」傅時遠好脾氣地坐下等她,手裏翻了翻剛拿到的親子鑑定結果——符合親生關係。
一想到將這份報告扔到老爺子和哥姐們臉上的場景,他心裏就異常興奮,不枉我昨天冒着挨打的風險拔了老爺子一根頭髮!他抖着腿,一臉得意。
衛生間裏的傅書桃也笑了笑,看來昨天傅時遠從她頭上拔走的頭髮用上了。正好,不用自己想辦法回傅家了。
她洗漱完,一出衛生間,就對着傅時遠笑:【四哥真好,太體貼了。】
傅時遠微怔,隨即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心裏嘀咕着:才認識一天就這麼相信我,這姑娘傻憨憨的,幸好是我們傅家的人,不然還不得被人欺負。
為了保密,傅時遠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他帶着傅書桃坐進車裏,剛扣好安全帶,就見傅書桃乖乖地坐在副駕駛上,便提醒她:「系安全帶。」
傅書桃看了他一眼,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見狀,傅時遠直接伸手,將安全帶拉下來,給她扣好,語氣有些不耐地吐槽:「你是在山裏長大的嗎?安全帶都不知道怎麼用。」
傅書桃坦然地點了點頭,「對,我是在山上的道觀里長大的,昨天是第一次下山,沒坐過車。」
傅時遠心裏湧出一絲難言的滋味,他從小就是豪車接送,而這個妹妹,卻從來沒坐過車,不禁在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糟老頭子,在外面亂搞,搞出孩子了還不養!
傅書桃也沒注意他,只看着窗外出神,心裏默默地想:【那個公園看起來挺大,不知道能不能拿把劍去裏面賣藝,賺一點是一點呀。】
傅時遠的方向盤都歪了一下,嚇的。
他覺得傅書桃奇奇怪怪的,一路上沒敢再跟她聊天,生怕又聽到什麼莫名其妙的心聲,導致車毀人亡。
豪車安安穩穩地開到了傅家老宅。
傅書桃剛一進門,就聽到了一聲冷哼。
她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樓梯上,一個身着墨綠長裙的女子正緩緩地走下來,蜜棕色捲髮正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擺動,搖曳生姿。她的樣貌極好,不過比起樣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冷冰冰的,像是含着寒霜。
傅書桃呆呆地看着,真心誠意地在心裏贊了一句:【真好看啊。】
聽到這話,傅霜遲眼中的寒霜瞬間消融,火氣滅了。
於是,她的怒氣全衝着傅時遠去了:「今天是爸的壽宴,什麼人能帶回來,老四你不知道嗎?」
傅時遠冷笑一聲,嗆了回去:「我知不知道,二姐你管得着嗎?」
「那我呢?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這是誰?」一個淡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傅霜遲和傅時遠同時一僵,掩下眼底的不情願,出聲問好:「大哥。」
是傅家老大傅宜謹!
他穿着筆挺的黑色西裝,眉目俊朗,氣質矜貴,眸子微微地掃過來,淡漠得似乎沒有一絲感情。
如果說傅霜遲像霜一般,傅宜謹就像冰塊,冷漠至極。
傅時遠還沒來得及回答問題,門口又走進來一個銀髮男子,眼神隨意在客廳掃了一眼,停留在每個人身上的目光,甚至沒有超過半秒。
傅霜遲卻像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嗤笑一聲,「你也敢來?真是什麼人都能進傅家了。」
傅歲安停住腳步,垂着眸子淡聲道:「你當我想來?」
目睹豪門大戰的傅書桃心裏嗷嗷叫:【哇!!!硝煙味好濃,打起來打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傅書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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