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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
「演戲前熱身準備。」
綾瀨一邊回答島田秀雄的問話,一邊看着田中老人的日記以及二戰時期的資料。她歪着頭從日記里的記錄推測幾十年前那位百靈小姐的性情——訂製的海派旗袍需要時間製作,綾瀨也因此有時間完善角色設定以及去學校上課。
據田中老人所寫,百靈小姐應當是一位不多話的女性——結合歌女的身份,也許她是以安靜含蓄為特色。但是……
比起中國人,百靈小姐的熟人幾乎都是其他國家的人物……她不是有氣節的嗎?為什麼會在那個年代為外國人一展歌喉?為什麼結交的客人都是外國人?
——這是個奇怪的問題。
「那麼,如果我是百靈小姐,我是中國人……」
作為歌女的她,在那個戰亂年代會做什麼呢?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從軍之能,沒有口誅筆伐之能,更不具備醫術、科學——綾瀨怎麼做?
國土被侵略、國民被欺凌、國家資源被掠奪——區區一名歌女,又能做什麼?
歌女……
「!」綾瀨猛然一醒。
——就算是歌女,也要從外國人身上賺錢,哪怕是一分錢也要撈回來!
「應該是這樣,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了。」綾瀨合上日記。
島田秀雄似乎好奇她在看什麼,拿過日記翻看了一下,然後看得認真起來。
綾瀨感知到天女還在睡覺,便留在客廳,倒了杯水喝着,「對日記感興趣嗎?」
「啊,對人類的感情有點好奇……」島田秀雄答道,「看電視、小說和漫畫並不能解答我迷惑中的問題,直接觀察人類心理可能會有幫助。」
「哦?」
「因為我沒有人類的感情,所以需要觀察。」
「是嗎?」
「雖然你認為田村玲子對她的小孩有感情,但是,我們是沒有感情的。」
「……哦。」綾瀨乾脆撐着下巴趴到沙發上看二戰時期上海的資料。
島田秀雄探過一隻眼睛到她面前盯着她,「我們的知識、經驗一直在增長,與人類社會的相容性也越來越高,這不代表我們具有人類的感情……我知道,你沒有寄生獸的『腦』,很難明白。」
「……」
「……」
「……噗。」
島田秀雄一愣,「?」
綾瀨伸手摸摸他的眼睛下方的觸手,「秀雄,你真可愛。」
島田秀雄:「……」
見島田秀雄默默不語接着翻日記,綾瀨收起笑意,起身靠着沙發背繼續看資料。然而,心裏卻無法不在意他的言語。
他的這些話代表的意思?
——第一反應自然是心裏一涼,但是綾瀨有着寄生獸幼蟲留下的影響,她的大腦在剛剛那一眨眼的時間裏對島田秀雄做出分析。
以島田秀雄的思維來逆推他行為產生的原因,他與人類是不同的,所以並非是在欺騙或拒絕。
首先,寄生獸的共識是「我們沒有人類的感情」;其次,寄生獸的思維是走客觀理性的方向;並且,島田秀雄知道她喜歡他,而他也不願意她與天女受到攻擊——那麼,島田秀雄所產生的思維衝突可想而知,寄生獸又是個願意被問題所困擾的生物,所以島田秀雄會採取思考、解析以求答案的方式。
只有在理性思維完全無法解釋他所產生的反應的時候,他才會正視「寄生獸產生感情」這件事。
或者某一天,他做出客觀上「利他性」的行為才可以明白感情。
……雖說如此,綾瀨也不知道怎麼令他無法用理性思維來解答自身反應。
綾瀨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這也是她的初戀,她不能遊刃有餘的對待這份沒有先例的感情。
但是秀雄還小。
即使他智商很高,即使他已經是她丈夫,即使他已經是天女的父親,但是他依然還很小。
需要她給他時間去成長,只有她想給他時間、能給他時間。
再次認識到這樣的問題,綾瀨輕聲嘆了口氣,趴在他赤.裸的身體上,雙手攀上島田秀雄的脖頸,湊上去吻他的唇。
僅僅是親吻的表示,就已足夠令他伸手滑過她的腰線,向上握住她滑膩柔軟的胸乳——已經完全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所以,還是慢慢來吧。
次日綾瀨回到綠葉學院。
十文字花菜由於未成年,以前案例的證據不足,加之她被鑑定為精神錯亂,已送入醫院治療。她踩着法律的弱點保全自己的手段成功了。
等結束治療後,她依然活得快樂。
綾瀨側過頭看向窗外依然帶着不祥氣息的沼澤,唇邊不覺露出冷笑。
——花菜的演出相當成功嘛。
而跟隨十文字花菜的那些女孩,都紛紛轉學、出國了——連花菜都沒有被定罪,何況這些從犯。但是學校與家長方面為了她們的未來,還是將她們轉移出事件中心。
一時間,十文字花菜在綠葉學院十年來的根底全被拔除。
學院裏的學生都顯得頗為茫然。畢竟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綾瀨並沒有受到喜歡十文字花菜的學生攻擊,反倒因為對小早川志緒與河野麻紀的「捨身相救」,使她的人氣在朝夕間迅速飆升。
「太帥了!」
「非常勇敢的女生!」
「令人敬佩!」
……諸如此類。
寄生生物的細胞帶給綾瀨的福利太多,這都是因為她不再是普通的人類少女。
就連演技也是因為寄生生物而提高——比如過目不忘。過去的她做不到讀一遍台詞就能記下,所以真正的綾瀨比不上小早川志緒,身為人類的志緒是真正的天才。
想着志緒,就不免有了爭強好勝的心。
既然選擇成為演員,就一定不能比志緒差——志緒是完完整整的人類,她比志緒多了許多優勢,絕對不能比志緒差。
……
玉野市日之出海岸,日出之前。
清水優推着老人的輪椅在海岸邊走着,溫柔的與他說着話。
「外祖父,在那邊看日出如何?方位很好。」
「日出啊……好啊……很好啊……」田中慶一慈祥的笑着答道,但是臉上的迷惑也漸漸更深,他費力的側過頭看向外孫女,「你是誰呀?」
清水優頓了一下,笑道:「外祖父,我是小優呀,是小優。」
田中慶一呆呆的點頭,明明還迷惘,卻道:「小優你長大了啊……」
「是,小優長大了。」清水優輕聲道,對已經糊塗的老人毫無不耐。
「小優……小優好乖……咦,雀雀呢?雀雀怎麼沒在?」他開始急着找「雀雀」,甚至要從輪椅上起來。
「……」清水優一時什麼也沒說出來,似乎不知如何回答,才要柔聲哄他,就見田中慶一沒再鬧,他正迷惘又困惑的看着前方。
順着外祖父的視線看過去,清水優只看到被海風吹拂着披肩與黑髮的年輕女性。
旗袍貼身的設計展露出女性美好的身體曲線,修長的腿與穿着高跟鞋的白皙美腳,悄無聲息的踩着細沙走來。
仿佛從海上而來。
風吹動綢緞,吹動她身上的毛絨披肩,腕間掛着翠綠的玉鐲,襯得她手臂潔白極了。
她走至祖孫二人面前。那張柔婉的東方面容帶着如水般的清妍,又帶着冷艷。
女性那雙眼睛透着怨艾又高傲的眼神,注視着田中慶一。
「你是誰?」
田中慶一衰老又病弱的聲音在海風中幾不可聞,他見她不言語,愈發迷惘,「你為什麼看着我?……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看着我?」
沉默的眼睛依然注視着他。
帶着隱約的千言萬語。
「為什麼流淚?……」
年輕美麗的女性對他露出了虛幻一般的微笑,卻毫無徵兆、又理所當然的落下了淚。
「為什麼……不要哭泣啊……」
田中慶一仿佛在做夢一樣,伸出顫抖乾枯的手,眼神卻透出溫柔,「別哭……別這樣看着我……百靈……」
——百靈,別哭。
——……
——別這樣看着我哭泣啊……
——……
——別離開我。
——……
——百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