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太陽是最烈的。
雖說現在只是初春三月,但在烈日下站得久了,也叫人難以抵擋。
不過三少爺既然將她帶走了,那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現下府里的下人們都在揣測,三少爺帶着林姑娘去了哪呢,看這架勢,今日怕是不會回來了。」
陸行舟歷來是個我行我素、不受拘束的人。
但他這般明目張胆地帶着林婉柔出府,豈不是更加下了趙明月的面子?
只怕日後,這一妻一妾想和睦共處,怕是難上加難了。
「主子,您說這三少爺為何如此喜歡林姑娘?就因為她救過他麼?」
小桃年紀小,對男女之情還不甚了解。
雲箏抿了抿唇,輕聲道,「救命之恩,難道還不夠嗎?」
愛,有時簡單得令人難以置信。
有時只需一個眼神,愛上便愛上了。
不過趙明月今日去找林婉柔的麻煩,確實是雲箏沒想到的。
她甚至覺得林婉柔是替自己擋了災。
畢竟與三少爺確確實實有染的,是自己。
思及此處,雲箏心裏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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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舟帶着林婉柔這一走,便是整整三日。
這三日裏,仿佛石沉大海,他們兩音訊全無,任憑趙明月如何派人出去找,半點蹤跡都沒找到。
她不得已,只能去求趙氏幫忙。
趙氏聽完事情經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趙明月一眼。
「明月,現下你已經是三哥兒的正室,何必自降身份去與一個妾計較?你要知道,就算是三哥兒再喜歡,她也只是個妾,日後生了孩子,也是要交到你手裏的。」
趙明月當然知道這個理兒,可她就是不甘心,「姑母,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林婉柔?"
「這不是你的過錯,要怪就怪男人的德行。」
趙氏捏着手中檀木佛珠,「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得到了,又會丟棄在一旁,三哥兒此時對那林婉柔,不過是新鮮感作祟罷了。」
趙明月咬牙切齒,心想就算是新鮮感也不行。
陸行舟的新鮮感,應當放在自己的身上才對!
趙氏一看她,便知她還不服氣。
「你再這樣鬧下去,只會讓三哥兒更加厭煩,且你越是找林婉柔麻煩,你們夫妻的關係便越僵,這個道理你可明白?」趙氏望着趙明月,語氣嚴肅。
趙明月低垂着眼帘。
她知道這樣不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趙氏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皺眉,「三哥兒此次一走便是三日,豈不是連回門都未曾陪你」
趙明月點頭,眼中閃爍着淚光。
滿心都是委屈。
她可是大理寺卿的嫡長女,結果成親後自己的夫君出去陪一個哪都比不上自己的妾侍,連回門都不曾陪同,她哪還有臉回家去見父親和母親。
趙氏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可知他與那林婉柔這幾日究竟在何處?」
趙明月搖頭:「不知。」
趙氏見狀,也不再多問,揮了揮手,「行了,你回去吧,此事我會幫你解決。」
趙明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就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姑母始終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趙氏便吩咐魏嬤嬤出去打聽一番。
經過一番周折,魏嬤嬤終於打聽到,陸行舟與林婉柔這三日都住在城西一家客棧。
趙氏得知這一消息,不禁冷笑。
「這三哥兒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了一個妾侍,連自己的妻子和回門禮都不顧了。」
魏嬤嬤小心翼翼詢問:「夫人,那接下來怎麼辦?」
趙氏沉默許久,道:「他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明月才入府,也不好叫他們夫妻為了這點小事傷了情分,你傳我的話,請他快些回來,莫要叫外人瞧了笑話,丟了侯府的顏面!」
魏嬤嬤將趙氏的意思傳達給了陸行舟。
陸行舟的意思也很明確,除非趙明月認錯,不然不回去。
趙氏於是又去了趟竹瀾園,與趙明月道:「三哥兒說了,只要你道個歉,此事便作罷,他也會回來。」
趙明月懷疑自己聽錯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他要我道歉?」
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何要道歉?
「不然呢,你新婚第二日便與他爭吵,還去找那林婉柔麻煩,他當然生氣了。」
如今他對林婉柔的興趣正濃,可不得好好護着麼。
趙明月心中覺得屈辱。
她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地為一個男人付出,偏偏這男人對自己還一直愛答不理。
趙氏目光中透着幾分深邃與沉穩,淡淡道,「明月,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道理不用我教你。」
她能穩坐這侯府大夫人的位置,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夫君納了一個又一個小妾,難道她真的那般大度麼?
是她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無關緊要之人,不值得她花費精力去對付。
由着她們狗咬狗,她只要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便行了。
「你現下忍一口氣,去道個歉,將三哥兒哄回來,還怕日後沒機會整治那林婉柔嗎?」
若是三哥兒一直不回,她才是被架在火上,進退兩難,再難自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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