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內,紅眼鳴人走出,大聲說話,語氣猖狂。
「一次次,不知教訓。」
「我就是你,我們的力量完全一樣。」
「你是消滅不了我的。」
他語氣憤恨,怒火比前幾次更加洶湧。
這股恨意,不僅針對之前的人生經歷。
現在他對鳴人本身,也憎恨上了。
鳴人看他,微微一笑:「你說的對。」
紅眼鳴人一愣。
「你就是我。」鳴人大大方方,繼續說下去,「我為什麼要執着於消滅你。」
「沒有人能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完全消滅。」
「內心的想法瞬息萬變,多麼可怕的念頭我都有過。」
「那一瞬的自我,也是我。」
他說到這,話語一頓,把「阿修羅」拔出。
金色的刀,生機盎然。
「否認了你,也就是在否認我自己。」鳴人看着刀,感受着其中孕育的力量。
紅眼鳴人咧嘴:「但你似乎並不想接納我,也並不想如我說的那樣去做。」
「承認和接納,是必然的關係嗎?」鳴人反問他。
「我承認,在我的內心裏,有一些陰暗邪惡的想法。」
「可我就一定要把這些陰暗邪惡的事情做出來嗎?」
紅眼鳴人伸出手,想要抓住腰間的刀。
但.
手一撈,抓了個空。
他低頭看去。
「九尾」不知何時消失。
「阿修羅」那把,散作點點星光,飄動着撲到鳴人手中的「阿修羅」刀刃上。
紅眼鳴人把頭抬起,語氣帶着一些迷茫:「為什麼會這樣?」
他發現,自己的力量在消退。
「憎恨解決不了問題。」鳴人語氣溫和,理所應當,「只有愛才會滋養着讓人生出血肉。」
這是在「忍界」、「尸魂界」穿梭多次後,得出的感悟。
讓自己變得更好的,是那個便利店老闆、是波崗院長、是關心自己的那些隊長、副隊長們。
讓香燐變好,是來自於自己的親情。
他把刀舉起。
「回來吧。」
「我們並沒有分開過。」
「只是這片瀑布,讓我看到了在光之下的影子,錯把你當成是從我身體裏分離出去的單獨個體。」
紅眼鳴人站着。
他的身體,就如一開始的那把「阿修羅」一樣,開始飛速瓦解消散,飄向鳴人手裏的那把刀。
內心世界。
溫暖、強大的「阿修羅之力」中,那個被包裹住的新生力量。
在得到這一份「養料」後,它就如春天來到、在土地里用一整個冬天積蓄滿力量的種子,將阿修羅之力拱開一道缺口,冒了尖、發了芽。
貪婪地汲取着「阿修羅」剩餘的力量,還在生長。
它還要成長。
要開花、要結果。
鳴人溫柔看它一會,把刀收起。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處意識空間裏。
兩頭九尾與黑九尾廝殺。
毛髮亂飛、查克拉震盪。
「不知教訓的蠢狐狸。」黑九尾憤聲,「這段時間我們打過多少次了!」
「我就是伱們的內心。」
「我們一樣,完全相等。」
「你們不可能殺死我!」
陽九尾嘖聲:「鳴人和我們說,有光的地方就存在影子。」
「所以.」
「他認為,要解決你這個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接納。」
「然後用自己的光,去鎮壓這一份陰暗。」
陰九尾搖動尾巴:「但不管看多少次,你這副醜陋的模樣,真的無法說服我們,你就是我們的一部分。」
「噁心至極。」
「看到你的嘴臉,就讓我們立馬失去按照鳴人提供的方法說的那樣去做的念頭。」
它說着,舉起拳頭。
陽九尾也揮拳,和另一個自己的拳頭輕輕碰撞。
「所以.」兩隻九尾異口同聲,「那一招呢?」
「我們這段時間,除了在想怎麼揍你。」
「也一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如何融合成為一個整體。」
它們說着,停頓下來。
陽九尾咧嘴,獰笑一聲:「雖然還沒有辦法完全融合,但至少已經能做到,暫時合為一體。」
「而你呢?」陰九尾嘲笑,「只有一具身體,也能夠使用這樣的力量嗎?」
它們手臂上,查克拉如浪潮拍打,相互衝撞、而後融合。
一陰一陽纏繞,匯聚成一個圓。
陰陽共濟,而後漸漸組成一具新的軀體。
一隻完整的九尾。
黑九尾嗤笑:「還以為你們能拿出什麼辦法。」
「只是這樣嗎?」
「別忘了,我本來就擁有你們全部的力量。」
「就算融合成為一體,也依舊只是和我相當而已。」
九尾不理會它,再次撲去,與之廝殺。
可就和黑九尾說的一樣,它們依舊不分勝負、旗鼓相當。
「為什麼要這麼急於否認我?」黑九尾低聲,「你不是已經承認,你對忍者還有憤恨。」
「那個小鬼不也說了,讓你接受我的存在。」
「可」
九尾啐它一口,強硬的打斷它的話:「老夫怎麼可能承認你這個醜陋的傢伙。」
「而且天災、憎恨的化身、魔障.」
「這些只是那些忍者扣在老夫頭上的東西。」
在它耳邊,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清晰。
九尾忽然猖狂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這個醜陋的東西是什麼了。」它赤紅色的雙眼,緊緊盯着黑九尾,「你才不是我內心裏的陰暗一面。」
「老夫從來都沒有否認過自己!」
「憎恨就是憎恨!」
「老夫連害死波風水門、玖辛奈的事,都能在鳴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認。」
「一個陰暗面,又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黑九尾嗤笑,譏諷說道:「我不是你,那我是什麼?」
九尾撤身,把爪放在肚子上。
「鳴人曾經這麼形容過我們尾獸。」
「他說.」
「我們是一面鏡子。」
「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我們,就會收穫到什麼樣的態度。」
「當時我沒有把這句話放進心裏。」
「直到——」
它低下頭,感受自己體內,那道完整無缺的力量、那道完整無缺的意識,以及在它們中,醞釀而生的事物。
「我剛才得到另一個我的全部記憶。」九尾繼續說下去,「才發現一件事。」
「鳴人並不是特例。」
「波風水門也同樣如此。」
「我們反饋給他們的態度,恰好應對了鳴人的話。」
「所以.」
「你這個醜陋的傢伙,是那些忍者們的憎恨!他們不理解老夫的力量、也不清楚老夫存在的意義。」九尾握爪,把那股漸漸凝實的力量握住,「以自己淺薄、弱小的見識,在我頭上冠以天災、憎恨的名號。」
「你是那些傢伙意識的集合體。」
「才不是老夫的!」
黑九尾不作聲音。
九尾用力抓住刀柄:「而且鳴人那個傢伙,也弄錯了一件事。」
「老夫之所以一直聽不到那個名字。」
「並不是因為否認了你,也不是自己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是因為在此之前,老夫一直都沒有嘗試過融合為一。」
「現在老夫完整了,也就聽到了。」
「你這個醜陋的傢伙,會掌握這樣的力量嗎?」
查克拉涌動着,澎拜無比。
九尾語氣高昂,呼喚出它的名字:「映照吧,狐藏鏡!」
它爪子發力,從身體裏抽出一把狹長打刀,刀身無色,幾近透明。
「這就是老夫的斬魄刀!」九尾咧嘴,「現在就砍了你。」
它揮刀斬去,勁風呼嘯。
黑九尾反擊,它嘗試着,也想從自己的身體裏抽出什麼東西,但.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它什麼都抽不出來。
幾刀下去。
黑九尾身上鮮血淋漓,傷口大開,黑氣涌動。
九尾手中那把刀刃上,似乎也被黑氣侵染了幾分,染上一些漆黑的顏色。
黑九尾呲牙,神色不耐煩到極致,張開嘴巴,尾獸玉頃刻凝聚,噴吐而出。
九尾卻並不以同樣的方式迎擊。
它把刀舉起,斬向尾獸玉。
在它體內,查克拉猛烈波動,一股和釋放尾獸玉所需用到的相等體量的查克拉被消耗。
而那一團尾獸玉,像個普通的球一樣,揉捏形變,而後被這把透明的刀完全吸收。
刀刃在這一刻,有大半都被漆黑的顏色浸染。
「我的這把刀,有吸收攻擊」九尾將刀高高舉起,「然後再將這些攻擊壓縮,重新釋放出去的能力。」
「就讓你被自己的憎恨殺死吧。」
「醜陋的傢伙。」
它用力一揮。
能量在這一刻傾瀉,一團被壓縮到極致的小球,從刀尖斬出。
轟擊到「黑九尾」身上。
將它一整個龐大的身軀撕扯碎裂。
連帶着現實世界。
在這股不受控,猛然出現的龐大氣魄衝擊之下。
河水激盪,迸飛亂濺。
九尾把眼睜開,看向旁邊,鳴人撐開自己的查克拉,在平台上展開一層結界,河水如雨落下,卻沒把他們打濕。
一左一右,還是兩頭狐狸。
「怎麼樣?」鳴人笑眯眯問它們,「剛才你們的靈魂有所增強,是掌握始解了嗎?」
陽九尾咧嘴,肯定點頭:「沒錯,老夫掌握了始解。」
「並且把那個醜陋、骯髒的傢伙殺死了。」
但.
鳴人探頭,在兩頭狐狸的身上,在它們的身邊,都沒見到斬魄刀存在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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