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起身迎接,有些驚訝:「浮竹隊長,您怎麼會來?」
眾所周知,十三隊隊長是個很少出門的人。
說話間,他把神樂心眼展開。
浮竹十四郎搖頭:「我是浮竹十四郎。」
那天他雖沒過去,但春水和鳴人還是在事後轉述給他聽過。
知道鳴人驚訝的其中一部分來源於哪。
刻意開口,強調自己身份。
反饋回來,情緒真實。鳴人笑着:「讓海燕哥過來喊我不就好了。」
「我是有事要拜託你。」浮竹十四郎搖頭,「要是讓海燕把你喊過去再說,那就太失禮了。」
「我的身體雖然差勁,但還沒到走不動路的程度。」
他捂嘴咳嗽兩聲:「還是登門拜訪為好。」
鳴人扶着他坐下去:「是什麼事,這麼嚴重,要浮竹隊長你親自過來。」
「十三隊在現世一處重靈地的派遣死神,已經失去聯絡將近半年。」浮竹十四郎神情嚴肅,「如果只是如此,把它當作普通的失聯事件處理就好。」
派遣去往現世駐紮,是護廷十三隊裏最危險的任務。
能力高低有一定的影響。
但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孤立無援」。
每一片區域只有一名死神,他是單打獨鬥的,如果出現一頭稍微有些智慧的虛,抓住機會使用陰謀詭計、或是實力足夠強大,能夠封鎖住靈力的傳輸,使死神無法向瀞靈廷發送求援信息。
那這名死神的下場,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所以駐紮在現實的死神是輪換制,基本上以十年、二十年為一輪,進行更換,重靈地區域的更換要更加頻繁。
以此保證隊士的安全,也對現世進行最新的評估。
雖說如此,但每年依舊會有死神失聯,而這些死神的下場無一不是戰死。
十三隊已經很習慣這種事。
「但這次的事件性質,和以往的有些不太相同。」浮竹十四郎接着說下去,「雖說那名死神已經失聯,但十二番隊給我傳回的消息是,那片區域仍然有魂魄被魂葬,虛也有得到清理。」
「死神在正常執行任務。」
鳴人一愣。
「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浮竹十四郎嘆了口氣,「一種是那名隊士還活着,但拒絕和瀞靈廷聯絡,也就是.」
說到這,他停頓一下,從嘴裏慎重地吐出兩個字:「叛逃。」
服役時間過久、年齡偏大後,有「隱退」這一說法,但這並非「退隊」。「隱退」是指死神卸去隊內席官職位、把斬魄刀上交封印,不再處理事務,可以在瀞靈廷內自由生活,但依舊歸原屬番隊管轄,必要時應徵出動。
重點是.「上交斬魄刀」、「瀞靈廷內」。
在護廷十三隊的看管下,進行生活。
想要「退隊」離開瀞靈廷,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類似的行為,都一律視作「叛逃」。
「但他還在執行死神的任務。」鳴人若有所思,「殺虛、魂葬.這可不像是叛逃的死神會做出來的事。」
叛逃的死神,都恨不得把存在感徹底抹去,這種吸引瀞靈廷關注的事情,他們才不會去做。
浮竹十四郎把頭一點:「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我想這其中或許是有什麼誤會。」
「如果讓二番隊或九番隊出動的話,感覺有些過於正式。」
「十三隊內,又有些繁重事務,海燕難以抽身。」
「所以只好來拜託鳴人你了,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
鳴人點頭,答應下來:「沒問題。」
「是現世哪個區域?」
浮竹十四郎輕聲:「是一個叫『空座町』的地方。」
現世,空座町。
這裏是尸魂界內都小有名氣的重靈地,屬於十二番隊的重點監視區域。
虛的誕生也要比其他地方更多、更加強大。
城市小巷裏。
一頭猿猴一樣的虛,在樓道間攀爬,追逐着一名向前逃竄的死神。
「為什麼要跑呢?」虛在獰笑,它的聲音狂野。
「剛才不還是很有勇氣,對我拔刀。」
「怎麼現在」
「就像一隻小老鼠一樣在逃竄。」
「死神就是這樣的傢伙嗎?」
逃亡的死神並不回話,他步履匆忙,慌慌張張、跌跌撞撞,逃向一處小巷。
虛跟着過去。
但巷子裏,一面高牆聳立,把去路堵住。
猿猴一樣的虛扒住木質電線杆,空洞的雙眼裏,泛出貪婪:「真是可惜,路被堵住,這位死神,你好像沒有可以逃亡的去路了。」
「如此煞費苦心。」
「但命運就是這麼安排的,要你成為我的食物。」
它說着,從空而落,向那名死神撲去。
死神舉刀迎擊,但他架勢尋常,沒有經過訓練,幾次攻防來往,就明顯落在下風。
「還要掙扎嗎?」在戰鬥中佔據上風,讓這頭虛越發得意,語氣也越發猖狂,「這就是命運啊!」
「接受命運吧!」
「你已經註定是我的食物——」
它的話沒能說完。
被它壓制的那名死神忽抬起頭,刀一樣高挑的眉毛下,是鋒銳的目光:「伱知道嗎?」
「有時候對敵人的示弱,並非因為軟弱。」
「而是一種戰術。」
「就比如說現在,你已經落入我的陷阱中了。」
猿猴一樣的虛愣住。
陷阱?
是有別的死神埋伏在這裏嗎?
可自己並沒感受到其他靈壓。
就在它失神的這一剎那。
面前的死神摘下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一枚十字架樣式的飾品。
在其上,力量扭曲。
頃刻變化成一柄大劍,在兩者之間還不到三步的距離內,迅速突刺,在虛還沒反應過來時,將它的咽喉貫穿。
猿猴模樣的虛不可思議地盯着他。
另一把刀?
什麼時候有第二把刀了!
而且為什麼會從項鍊里釋放,這難道就是死神的始解嗎?
這名男人舍下手裏的另一把刀,雙手都握住劍柄,咬牙發力,橫斬貫穿,將滅虛殺。
看靈子一點點湮滅。
他鬆了口氣,咧嘴摸着自己的傷口。
這真是一個難纏的敵人,要不是自己故意勾引,將它引入如此狹小的地形,誘導它和自己近身交戰,利用第二把刀偷襲成功。
不然自己真要死在這頭虛爪下。
他向前,準備離開。
可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耳邊。
「真是聰明的戰術。」是很溫和的聲音,放得很輕,但在這個寂靜狹小的巷子裏,十分明顯。
「不過.」
「你的第二把刀是怎麼回事?那似乎不是死神的力量。」
男人頓住,身體僵住。
不可思議,一點一點地回頭。
有人?
什麼時候來的?
自己進入這個巷子裏的時候,分明用靈力確認過,不存在其他人。
最先闖入眼帘的,是一頭金髮。
黑色死霸裝外,套着一件白色的羽織。
個子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六多點的樣子。
他站在高牆之上,低頭看着自己。
即便肉眼已經觀測到,可在靈力的感知中,他依舊不存在。
恐怕.從自己進入巷子開始,他就在旁邊觀看起自己和虛的戰鬥了。
小小的身軀,帶來龐大壓力。
「你是誰?」男人吞咽口水,緊張小心地詢問。
「你獲得到死神的力量。」鳴人從高牆上躍下,一步步緩緩向他走去,「卻不知道我這一身打扮意味着什麼嗎?」
男人搖了搖頭。
「看來你對死神一無所知,那你是怎麼獲得這個力量的?」鳴人抬頭看他。
這個男人一頭黑髮,面部五官硬朗。
脖子處,墜着恢復原樣的十字項鍊。
「我是從一位大叔那繼承來的。」他聲音僵硬,把頭低下,但不敢直視金髮少年的目光。
鳴人溫柔地揮了揮手:「不要這麼緊張。」
「請把前因後果說仔細一些,我有足夠的時間聽你慢慢去講述。」
男人深吸口氣,把頭一點。
鳴人讓他說仔細一些。
他就從頭開始說起——從他小時候。
他從小就有「靈視」的能力,不過在小的時候,只能夠模模糊糊看到一些魂魄的影子,等漸漸長大,才看得更清楚。
偶爾也能看到一些猙獰可惡的傢伙,就是那些名為「虛」的怪物。
幾年前,他遇見穿着黑色死霸裝的男人,在城市裏與「虛」戰鬥,他就上前幫忙,一來二去,兩人相熟起來。
可就在半年前的某一天。
他們遇見一頭很強大的虛,那名死神不敵,在臨死之前,他把死神之力傳輸給這位黑髮男人,他因此打敗了虛,也因此獲得死神的力量,和那名死神的刀。
「是這樣嗎?」鳴人點着頭。
黑髮男人緊張站立。
他現在對於面前這位金髮少年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應該就是那位死神大叔嘴裏所說的「隊長」?
明明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但和他說話的時候,卻能感受到從他身上不知不覺散發出來的,一股無與倫比的魄力。
他聲音微弱:「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鳴人咧嘴朝他一笑,「我能分辨出來。」
「對了,還未請教你的名字。」
男人立正,大聲匯報:「銀城空吾!」
「我叫銀城空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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