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涅繭利的一向認知中,「死神」與「虛」才是最對立的。
畢竟護廷十三隊的職責,就是維護三界平衡,其中主要對抗的就是「虛」。
但.
出乎意料的。
在剛才的一輪實驗裏,無論是單對單,例如「死神」與「滅卻師」之力的碰撞實驗,或是混雜一起,比如「死神」加上「滅卻師」的力量,與「虛」的力量進行碰撞實驗。
最終的結果都如出一轍。
「滅卻師之力」與「虛的力量」最衝突。
「滅卻師」的力量因子,在和「虛」的力量因子融匯後,立馬就分崩離析。
虛的力量,對滅卻師而言,就是最猛烈的毒藥。
涅繭利記得鳴人說過。
那名代理死神的情況很特殊,他的斬魄刀本質上,是他體內「虛」的力量,就和「九喇嘛」的情況相似。
所以.
這就是為什麼黑崎一護的卍解無法被奪走的原因。
不過正常情況下,想要做到這種程度沒那麼簡單。
通常而言,滅卻師的力量沒有和虛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只是單純的碰撞,是不會產生這種「中毒」似的、崩毀的情況。
那種把虛的力量凝縮,弄成「炸彈」一樣的東西,以此攻擊滅卻師的念頭,也是完全無效的。
幼稚的把戲,起不到效果。
更不要說在斬魄刀上抹上一層「虛的力量」,就能夠一勞永逸地避免滅卻師們奪取卍解的念頭。
想要解決這個大麻煩。
就要做到黑崎一護那樣,讓自己的「卍解」中攜帶「虛」的力量。
說的再簡單一些.
那就是要做到「斬魄刀的虛化」。
聽起來就是讓隊長們成為「平子真子」那樣的人,但這和「死神虛化」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平子真子他們,是作為死神本身,擁有了「虛」的力量,可他們的斬魄刀,依舊還是沒被污染時的模樣,依舊還是純粹的「死神之力」。
現在涅繭利要做的,是相反的事,即讓斬魄刀中摻雜「虛」的力量,而死神本身,依舊還保存純粹的「死神之力」。
「真是糟糕。」他嘟嘟囔囔,「漩渦隊長要是知道,恐怕會很生氣。」
說是這麼說,可他的臉上,露出興奮雀躍之色。
「死神」與「虛」的界限,本就是禁忌。
在發生「藍染事件」之後,這件事更是觸碰不得,就是提都不能提起。
涅繭利心癢。
他可太想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可無論是漩渦鳴人、還是山本元柳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現在
為了對抗「無形帝國」、為了守護瀞靈廷和隊長們,這個理由總不會有問題吧。
他哼着小曲,又把影分身散開。
扭頭看向垂掛在天花板上的顯示屏。
有些飄着雪花,星星點點,已顯示不出畫面,有些在戰鬥餘波中依然堅挺,實時監控着畫面。
要撐住啊
可別到時候,連個有效的素材都沒有,只剩下像是漩渦鳴人、更木劍八這種根本用不着這種能力的人。
他一拍手,繼續實驗。
瀞靈廷內,並未因他的考量,而有什麼改變。
爭鬥依舊。
第一個結束戰鬥的,是意想不到的傢伙.
更木劍八高高舉起自己的刀,刀上串着一名滅卻師,當然說是「串」.看起來更像是被他生硬地扛起。
「無趣啊!」他叫嚷着,「這些人砍起來,甚至還比不上那頭臭狐狸。」
「我還以為入侵瀞靈廷的,會是什麼有意思的傢伙。」
在他身旁,一頭巨大的昆蟲跟着叫嚷一聲,尖銳嗡鳴。
讓更木劍八不爽地偏了偏腦袋:「我還以為你這傢伙是新的敵人,結果只是鳴人那傢伙派來的幫手。」
「別跟着我了,去幫其他人吧。」
他一邊說着,眼裏泛光,瞄上遠方的另一個敵人。
「這個看起來很了不得的傢伙歸我了!」
靈壓涌動,肆無忌憚地奔流,亂七八糟的瞬步施展出來,震蕩產生的推力,讓他飛速躍起,閃爍殘影,奔向那個留着黑色長髮、留着八字鬍須的男人。
「你就是他們的頭頭嗎?」
「讓我愉悅吧!」
更木劍八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狠狠斬下。
沒有劍術招式。
只是單純的靈壓堆疊。
一力破萬巧。
靈壓捲動,煙塵飄動,把那一處區域都遮掩住。
山本元柳齋瞬步至旁。
神色不明地盯着現在被遮掩住視野的區域。
他很清楚
即便是千年前的友哈巴赫也不可能在這種招式下受傷。
更不要說,這是千年後,滅卻師這個群體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更遑論這個滅卻師的首領。
天空上。
鳴人甩動手臂,隊長羽織還完好無損,可血跡順着手腕、滑到手掌,再從指尖滴落。
他臉色平靜,盯着那面盾牌。
上面裂痕密密麻麻,可還沒有碎裂的跡象。
「這股靈壓,是山本元柳齋下場了。」哈斯沃德低頭,看向不遠處的戰場,身着一番隊隊長羽織的老頭,站在煙塵之外。
「還有心思關注其他區域嗎?」鳴人舉起另一隻手,咧嘴一笑,「我已經發現你的弱點了。」
哈斯沃德抬起頭,自信又輕蔑地一笑:「弱點?」
「我記得你不是一個大言不慚的傢伙。」
他舉起自己手中的劍。
「你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但這又有什麼用。」
「你只是在傷害你自己罷了。」
哈斯沃德身上乾乾淨淨,一點傷痕都沒有,甚至連衣服都整潔、平坦,爭鬥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像你這麼麻煩的敵人,如果不付出什麼,又怎麼解決呢?」鳴人輕聲,低頭瞥一眼地上戰場。
煙塵已經散去。
可最終呈現出的結果,讓他略一錯愕。
哈斯沃德也跟着看去,輕輕一笑:「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最終的下場。」
「也是你們死神、你們瀞靈廷的最終下場。」
出現在眼前的,是壓倒性的場面。
僅僅一招的交手,勝負已分。
更木劍八被那個男人捏住下巴。整個人被輕佻、卑賤地離地挑起,他手中的刀,未能對這個人造成任何傷害。
「特記戰力之一,更木劍八。」
友哈巴赫輕聲,聲音不大,但一開口,靈子似都在震盪,清晰地傳入附近的每一個人耳中。
「真是遺憾,給我的驚喜一點都比不上漩渦鳴人。」
「脆弱至此,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更木劍八翻起白眼,還活着,半死不活的活着,這樣的狀態,他聽不到任何訊息。
「看來我可以期待一下,哈斯沃德將漩渦鳴人處決。」
「是我太高估你們。」
「睡吧。」
「尸魂界也要晚安了。」
他的手指就要發力,捏碎更木劍八的腦袋——
火焰奔襲。
一條長龍,劈砍過來。
「千年不見,友哈巴赫。」早在戰場旁的山本元柳齋開口問候,「上一次,是我太憐憫你了。」
「這次就讓我來做個了斷吧。」
黑色長髮的男人,無形帝國的陛下,名為「友哈巴赫」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撒下更木劍八,偏轉過腦袋,盯着自己的老對手。
天空上。
鳴人緊盯着他。
不知為何,這個人竟給自己一點熟悉感。
好像曾在哪見過似的.
但要具體說在哪裏、在什麼時候,卻偏偏沒有什麼很深的印象。
現在戰鬥緊迫、一時間又難以回溯記憶,只依稀記得,見過他、或者說什麼類似的存在,是一段比較新的記憶,就發生在近十年內。
所以,在哪?
哈斯沃德也停手,不再追擊,只輕聲道:「看吧,漩渦鳴人。」
「看看你們的首領」
「是如何敗在陛下手中的。」
「感受這份絕望,而後陷入絕望中吧。」
鳴人沒說話。
戰場中。
火焰撩動,熊熊烈烈,將整個區域都灼燒,一座宏偉的火焰山脈似的。
山本元柳齋抓住手中已經始解的流刃若火:「友哈巴赫,你和千年前,沒有一點改變。」
「你變老了,山本元柳齋重國。」友哈巴赫輕聲。
「即便怒火附身,也比以前差遠了。」
「已經在想着怎麼退位,把這個位置讓給更合適的人嗎?」
山本元柳齋嗤笑:「老了?」
「是有更好的年輕人出來。」
「不過.」
「老夫的容貌變了,並不代表,老夫的能力變弱。」
他舉起刀,緩慢地揮動下去。
「這份力量,我已經很多不曾使過。」
「並非是因老夫懈怠、變得虛弱,而是」
「它現在越來越強大,即便老夫,都不敢輕易使用。」
「但既然是對付你——」
就此停頓,刀甩動着,在及腰的位置停下。
「卍解。」
「殘火太刀。」
火焰忽一下消失,除了餘留下來的高溫、乾燥,幾乎沒其他徵兆,以證明那些火焰曾經存在過。
連他手中的刀,也發生改變。
不再有鐵器的質地,而是變成了一把木刀。
被焚燒、被灼烤,已經碳化、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武器。
哈斯沃德輕聲:「看起來真脆弱啊。」
「這種也叫做卍解?」
他的話,被地上的友哈巴赫聽見,這位「王者」搖頭,開口說道:「不要小覷了他。」
「殘火太刀,是把全部火焰封入那把刀的卍解。」
「一旦揮動起來,是能將被擊中之物完全焚燒的豪火之劍。」
山本元柳齋板着一張臉,將刀豎着舉起,豎在眼前:「還真是清楚啊,友哈巴赫。」
「我記得千年前,你曾經見過一次。」
「只是——」
「你敢確定,它還和一千年前一樣嗎?」
友哈巴赫舉起手:「在我面前,使用出你的卍解。」
「你還真是自信,就不怕.」
「我把你的卍解奪取。」
山本元柳齋弓腰,欺身而近:「無趣的說法,這種東西就能攪亂老夫的心神嗎?」
「老夫雖然在他們那些小輩眼中迂腐,也不如他們中的一些人聰明。」
「可老夫不是蠢貨。」
「友哈巴赫,你不是不想奪取,而是不能。」
「我說對了吧。」
友哈巴赫微微眯起眼,稍轉身退後一步,慎重地盯着他。
「你們想要奪取,是要現探明對方的卍解如何。」
山本元柳齋繼續說下去。
「在剛才的時候,浮竹十四郎告訴我一個消息,你們對現世的死神動手了。」
「但只有黑崎一護一人。」
「我想.」
「你們忌憚黑崎一護,因為他的能力特殊、複雜多變,而且修習卍解時日尚短,仍有進化的餘地。」
「所以才想在一開始的時候,對黑崎一護動手。」
「而我則是相反,千年來一直都沒使用過真正的實力,即便流刃若火和鳴人交過手,它所展現出的能力,也和老夫親自掌握的卍解有巨大差別。」
友哈巴赫嘶吼,憤怒咬牙:「別弄出一副你好像什麼都懂的模樣!」
「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了嗎?」
山本元柳齋沒理會他,只是把頭抬起:「漩渦鳴人,睜開眼看看吧。」
「你很優秀,無論能力、還是品性。」
「但」
「你一直都欠缺一點,要擔任總隊長的要素。」
「而且你想要的不止是總隊長,還要從中央四十六室那裏奪走權力。」
「在這一點上,你要和老夫學習,也是現在老夫唯一能教導你的東西了。」
「那就是狠毒、無情、冷酷。」
「甚至能夠玩弄無辜的感情。」
他一揮刀。
「殘火太刀·南-火火十萬億死大葬陣」。
屍骨從地上爬起,焦黑殘缺,密密麻麻,奔着友哈巴赫而去。
這使那個男人臉色一變,盯着那些已完全沒有血肉、焦黑破爛的屍骨,明明幾乎沒什麼特徵殘留,他卻能精準地念出每一具枯骨所應對的名字。
這些都是千年前他的老部下。
被山本元柳齋殺死,現在又被他玩弄,以屍骨的形態召喚出來,用以阻攔友哈巴赫。
「這就是總隊長該承受的東西。」
「尸魂界是建立在黑暗之上的。」
友哈巴赫更加憤怒:「山本元柳齋,你是在用我來當教具嗎?」
「給你的接班人上課。」
「你覺得這些東西就能阻止我。」
「休想!」
「我一定要將你殺死。」
他把手舉起,拉動弓弦,神聖滅矢凝結,朝着山本元柳齋奔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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