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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蕭彥幽深冷銳的雙眸,內侍心頭莫名一突突。
忍着恐懼上前,將太皇太后的懿旨又大聲說了一遍。
然後滿臉懇求地看着蕭彥,「攝政王,還請立刻將南煙縣主的養父交給雜家,雜家這就帶他回京。」
蕭彥修長的手指着額頭,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耳朵。
一副茫然費解的模樣,「真奇怪,我這耳朵怎麼忽然什麼也聽不到了呢?」
內侍......
茫然地看向一旁的平安,「平安統領,要不您和攝政王說說?」
平安揉了揉眼睛,突然一個蹦高,就往門外跑去。
「快來人啊,王爺突然聽不到了,趕快抬王爺去找張院判看看。」
院門外立刻湧進來兩個護衛,手裏抬着軟轎。
平安小心翼翼地扶着蕭彥起身,將他扶上軟轎,大聲嚷嚷着。
「王爺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已經影響到了聽力,別擔心,咱們趕緊讓張院判給看看。」
「別愣着了,快抬着王爺去找張院判啊。」
平安瞪了兩個護衛一眼。
兩個護衛立刻抬起軟轎,一溜煙跑了。
內侍......
平安神色沉重地嘆了口氣,朝着內侍兩手一攤。
「公公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幫你傳話,我說了王爺也聽不見啊。」
內侍......
有其主就有其仆。
他眼睜睜看着蕭彥和平安就這麼消失在院門外,氣得渾身都要哆嗦了。
大白天的都能睜眼說瞎話,還有沒有天理了?
內侍很憋屈。
內侍不敢發泄,這可是攝政王的地盤。
可他也不敢回京,出京的時候,太皇太后可說了,帶不回南煙縣主的養父,他就提着腦袋回去。
蕭彥和平安直接去了書房。
蕭彥慢吞吞移到了軟榻上靠着,斜眼睨了平安一眼。
「剛才戲過了啊。」
平安嘿嘿一笑,「王爺您也很誇張,好嗎?」
蕭彥眉峰微挑,有嗎?
平安點頭如搗蒜,又忍不住問:「王爺,咱們也不能一直用這招拖着吧?」
蕭彥手指輕輕敲着桌案,一時沒說話。
這時,護衛來報,說周武回來了。
蕭彥雙眼一亮,激動地直接就要起來。
楠楠回來了。
平安嚇一跳,連忙過去扶着他。
「您這傷口好歹才不出血了,可別亂動。」
蕭彥皺眉,「楠楠回來了,我要去門口接她。」
平安翻了個白眼。
「王爺您可真是思念則亂啊,若是王妃回來了,護衛怎麼會只稟報周武回來了?」
蕭彥愣了下,隨即臉色一沉。
是啊,若是楠楠回來了,護衛應該稟報說王妃回來了。
是他一時激動,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楠楠沒回來。
周武進來了,將安郡王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屬下已經將安郡王妃送到戚大姑娘那裏,戚大姑娘說一會兒就帶安郡王妃去回春堂找杜老大夫。」
又說了安郡王妃是聽到了孟慶祥無意間的喃喃自語,才知道了孟雲裳是假的。
平安皺眉,「怪不得咱們的人沒查出來什麼呢,原來是聽到了孟慶祥的喃喃自語。」
讀了頓,他忽然睜大眼睛。
「等等,這是不是說明孟慶祥腦子裏的血塊快融化完了?」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除了張院判。
蕭彥吩咐人:「去把張院判請過來。」
周武接着道:「王妃總覺得安郡王府的那位側妃行事怪怪的,如今她又被太皇太后留下祈福,只怕這裏面有詐啊。」
平安也是一臉費解,「就是啊,正月都沒出呢?這個時候祈什麼福?太皇太后到底想做什麼?」
蕭彥沉着臉沒說話,想起顧楠肩膀上的蝴蝶印記,眼中逐漸有風暴開始凝聚。
片刻,他抬起頭,漆黑的眼神銳利無比。
「平安,你立刻傳信給暗衛,晉州那邊調查大玉祥的事情要加快腳步。
多派些人過去,務必要在這兩三日有結果出來。」
平安神情一凜,連忙道:「屬下立刻去安排。」
平安轉身退下。
這事,張院判進來了。
蕭彥問道:「他竟然能喃喃自語說出孟雲裳是假的,是不是說明他比先前更加清醒了?」
張院判仔細想了想孟慶祥的狀況,點頭。
「這兩日臣也發現他亂吃東西,痴傻的時候在減少,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偶爾還能與我正常說幾句話,應該是血塊在融化了。
至於他什麼時候能好,臣真的無法判斷。」
蕭彥沉默許久,突然問:「如果受到什麼刺激呢?」
張院判皺眉,「這個不好說,可能一下子就好了,也可能會更糟糕。」
蕭彥思索半晌,提筆寫了封信,遞給周武。
「你立刻返回京城,將這封信交給王妃。」
周武拿着信離開了。
蕭彥獨自在屋裏坐了許久。
窗外,原本明亮的日頭不知何時躲到了雲後,天上飄過一片烏雲,天都暗了下來。
蕭彥抬頭那片烏雲,雙手緩緩攥成了拳頭,眼中有戾氣逐漸聚集。
不管是誰,他都不允許他們傷害到楠楠。
一點也不行。
翌日,京城。
永壽宮。
太皇太后等了一天,也沒等到自己派去的內侍回來。
氣的一把將手裏的佛珠摔到桌子上,大罵蕭彥。
「公然違抗哀家的懿旨,這個不孝子!」
頓了頓,又轉頭疑惑地看向角落裏站着的孟雲裳。
「你說蕭彥扣着你的養父做什麼?你養父不過一個秀才而已。」
孟雲裳搖頭,眼圈紅紅的。
「或許攝政王也是想透過我養父,來調查顧楠的身世,畢竟那塊玉牌真正的來歷,只有我養父清楚。
又或者攝政王故意扣着我養父,是怕顧楠身世曝光,讓世人知道他和顧楠亂倫的醜聞。」
太皇太后臉色微變,「你說得對,必須立刻想辦法將你養父接回來。
哀家再派一對人去清河,就不信蕭彥他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哀家的意思。」
話音一落,外面響起內侍的聲音。
「太皇太后,奴才回來了。」
是她先前派去清河宣旨的內侍。
內侍急匆匆進來,跪地稟報。
「稟太皇太后,攝政王說南煙縣主的養父在張院判的治療下,痴呆症已經康復。」
「什麼?他好了?」
內侍話音還沒落下,孟雲裳的尖叫聲已經響起。
太皇太后皺眉看過去,「他不傻了不是更好?咱們正好可以問出玉牌的來歷。」
孟雲裳勉強穩住臉上的笑容,「太皇太后說的是。」
太皇太后問內侍,「人呢?」
內侍道:「孟秀才剛好,情況還不太穩定,攝政王說最好是送到寺廟讓僧人們為他念經固神。
所以攝政王明日會親自派人將孟秀才送到京城,然後直接送到報國寺。
南煙縣主若是想念養父,可以直接去報國寺相見。」
孟雲裳臉色本來十分難看,在聽到說把人送到護國寺以後,忽然眸光一亮,眼中快速閃過一道鋒芒。
去護國寺好啊。
這不正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闖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