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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裳與謝恆正在用晚飯。
前些日子謝恆一直歇在玉蘭院子裏,孟雲裳又氣又恨。
無奈之下,只得利用兒子瑞哥兒將謝恆引來。
她了解謝恆的性格,故意伏低做小,小意溫柔地伺候謝恆。
謝恆畢竟與她有多年感情,見她如此放低姿態,也就重新回到了正院。
聽到外面有喧鬧聲傳來,孟雲裳下意識以為是玉蘭又在作妖。
皺眉起身走向門口,正要呵斥,卻看到了被嬤嬤扶着疾步走來的安郡王妃。
她微微一愣,連忙迎上去。
「母親你怎麼......」
話尚未說完,就被安郡王妃一把抓住胳膊,焦急地追問。
「老實告訴我,你身上的玉牌從哪裏來的?」
「你是不是見過我的南煙,告訴我,她在哪裏?她在哪裏?」
安郡王兩眼死死盯着孟雲裳,臉上的神情痛苦而急切。
她的眼睛如今雖然沒有完全復明,但已經能看到人的輪廓,以及孟雲裳模糊的五官。
「母親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你的南煙啊,那玉牌本來就是我的。」
「之前不是都告訴您了,玉牌是我從小攜帶的啊。」
安郡王妃臉上掛滿了濃重的淚痕,聲音尖厲。
「你胡說,你根本不是我的南煙,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為什麼要冒充我的女兒,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想南煙?」
「她丟失的時候還不滿一歲啊,這些年來我夜夜驚夢,難以安睡。
一閉上眼睛就會忍不住想南煙她被丟下馬車的時候,會不會摔傷了?
會不會遇上好人?她能不能吃飽穿暖?我甚至都不敢想她會不會摔死?只要一想到這兒,我的心就猶如刀割一般。
這些年我拼命吃齋念佛,忍氣吞聲,只為了找回她。」
安郡王妃臉上寫滿了痛苦,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
「你認親以後,我想着你這些年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我心疼你,愧對你。
所以我毫無原則地對你好,為了你不停地妥協,甚至哪怕你不關心我,我都為你找藉口。
卻沒想到你原來根本就不是南煙,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啊?」
安郡王妃越說越激動,抓着孟雲裳的手用力,指甲無意識地掐進了孟雲裳肉里。
「我求求你,告訴我那塊玉牌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好不好?告訴我南煙在哪裏。
看在我曾經對你這麼好的份上,算我求你了,我...我給你跪下好嗎?」
她說着就要膝蓋一矮,就要跪在地上。
孟雲裳一把托住她的手,臉上擺出一副驚慌的神色。
「母親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我真的是南煙啊,我真的是啊。
到底是誰在你面前亂嚼舌根子,挑撥我們母女之間的感情?」
安郡王妃神態已經有些癲狂,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她的女兒。
想也不想脫口問出,「我見到了孟慶祥,他親口對我說的,說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你根本就不是南煙。」
孟雲裳瞳孔微縮。
怪不得她派出去的護衛幾乎將整個京城的乞丐窩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孟慶祥那個老東西。
原來竟然被攝政王的人找到,先一步帶到清河去了。
可惡。
儘管心中恨得牙痒痒,臉上卻仍舊是擔憂驚慌的神色。
「母親,我養父腦子摔傻了,他說的話根本就不能信啊。」
她反手抓着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安郡王妃,一臉擔憂地問安郡王妃的嬤嬤。
「嬤嬤,母親這是受了刺激,失心瘋又犯了啊,走,咱們一起將母親扶回去,請大夫給她看看。」
她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陰狠,盤算着要怎麼才能快速解決安郡王妃。
好不容易才打消了暗郡王對她的疑慮,不能讓安郡王妃像個瘋子一樣的到處亂說。
看來只能用下藥了。
安郡王妃用力一把推開她。
「我沒有失心瘋,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南煙還等着我去救她呢。」
聲音落,又忍不住低聲哀求。
「孟雲裳,求你看在我曾對你那麼好,給了你那麼多嫁妝的份上,告訴我南煙在......」
她的話沒說完,忽然軟軟地倒在嬤嬤懷裏。
「郡王妃。」
嬤嬤一臉震驚地看着謝恆。
「世子你為什麼要打暈郡王妃?」
謝恆收回手掌,「岳母情緒太激動了,我擔心若是刺激得她舊病犯了就不好了。
先讓她休息片刻,我親自將她送回安郡王府,來人啊,先扶岳母下去休息。」
吩咐下人將嬤嬤和安郡王妃先待下去休息,謝恆皺眉看向孟雲裳。
「你沒事吧?」
孟雲裳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定然是我那養父從中挑撥,才讓母親受了刺激,可惡,我都已經給了他那麼多錢財,他為什麼還要如此害我。」
謝恆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可能人心不足蛇吞象吧,又或者你真的不是南煙縣主?」
孟雲裳臉色一變,心虛地辯解。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和父親滴血驗親過,血液相融,怎麼可能不是南煙?」
謝恆拍了拍她的肩膀,「逗你呢,這麼激動做什麼,你好好休息吧,我親自將岳母送回去。」
孟雲裳皺眉,「要不先讓母親在這裏休息吧,等她醒來,我親自向她解釋清楚。」
真送回安郡王府,她就沒有動手的可能性了。
謝恆想了想,搖頭拒絕了。
「還是送回去吧,岳母曾經有過舊疾,還是請王府的太醫給診治吧。」
孟雲裳攥了攥手,又怕執意挽留安郡王妃惹得謝恆心煩,只能眼睜睜看着謝恆將昏睡的安郡王妃送回安郡王府。
謝恆將安郡王妃對孟雲裳的質問說了一遍。
「......岳母當時神情錯亂,小婿無奈之下不得不先將她打暈。」
安郡王吩咐下人將安郡王妃送回院子休息,同時請太醫診治。
然後在看向謝恆,「郡王妃說她見到了孟雲裳的養父,她養父親口承認孟雲裳是他的親生女兒?」
謝恆點頭。
安郡王神情古怪,「可我與孟雲裳的血明明能相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恆想了想,道:「先前在書院讀書時,我曾聽人說血液相融也不見得是親骨肉,兩個沒有親緣關係的人血也可能會相融。」
「竟有此事?」
安郡王一臉怔忡,「莫非真的南煙是她?」
謝恆驚訝得倏然坐直了身子,「誰?莫非岳父已經有了懷疑的人?」
安郡王捋着鬍鬚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左右咱們是一條繩上的人,我也不用瞞着你,我那日在仔細看清顧楠的長相。
她長得竟然有五六分像葉家已經去世的老夫人,也就是郡王妃的娘家母親。」
謝恆臉色大變,「您是說顧楠才是南煙縣主?這怎麼可能?」
安郡王道:「你不是與她夫妻三年嗎?我問你,顧氏肩膀上可有蝴蝶印記?」
謝恆嘴唇顫了顫,忍不住搓了搓臉。
這個問題讓他怎麼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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