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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呵,還敢跟老子嘴硬!」陳四瞪大了眼睛,又抬起了一隻手,正要一個巴掌上去,旁邊的徐掌柜開口了。
「陳四,這就是個孩子,你要找你的錢袋子直接搜身就成了,沒必要。」
陳四抬頭看了一眼徐掌柜,哼了一聲:「呵呵,沒想到徐掌柜還挺心善。」
徐掌柜也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不苟言笑,面對陳四的陰陽怪氣也只是平靜地看着他。
兩個人僵持了不多會兒,陳四還是放下了手,沒把這一巴掌打下去。
「媽的不就是宋老闆的一條狗麼,一個破掌柜的就敢對老子叫喚,老子遲早收拾你!」陳四一邊嘟嘟囔囔,一邊推了一把面前的孩子:「你說你沒偷錢是吧?等老子把錢袋從你身上搜出來,那你就等着和老子回去見官。到時候你個小毛孩子能在牢房裏待幾天老子可不敢保證!」
一邊說着,陳四已經開始搜身了。
男孩子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咬着牙任由他搜。
但是最後錢袋子沒能搜出來,卻從他懷裏搜出來了兩個白面饅頭。
其中一個白面饅頭已經被啃了兩口,上面還有兩個牙印。
除了兩個饅頭之外,竟然還有一塊醬牛肉和一把油膩膩的蔬菜,看起來像是在誰的桌上抓了之後直接塞進懷裏的,導致男孩單薄的胸膛現在都是油膩膩的。
陳四抓了一手油,這下噁心壞了:「媽的還說不是叫花子,這都是你在店裏偷的吧!」
這些飯菜明顯是人家還沒吃完,趁着店裏熱鬧,這孩子鑽進人家桌子下面偷來的。
之前人來人往,誰都沒注意。
男孩見狀,恥辱地別過頭,咬緊了下嘴唇,仍在為自己爭辯:「我說了我沒拿你的錢袋子,我也不是小偷!這些……這些我都會還回去的!」
「呵呵,人家沒吃完的東西你就拿走了,還敢說自己不是小偷?」陳四不屑地嗤笑一聲,隨後又把男孩搜了一遍,順便把手上的油漬在他身上擦了個乾淨。
至於從男孩身上搜出來的那些東西,全都被他扔在了地上,還順帶踩了兩腳。
男孩看得眸子縮了縮,可他現在也沒機會去把這些東西撿回來了。
所有人這時候都認定了是這男孩偷的錢袋子,他能進來偷吃的,錢袋子的誘惑力不是更大麼?
可出人意料的是,陳四搜身完之後,居然沒從男孩身上搜到一分錢!
按理說這時候就該確定男孩的清白了,可是陳四似乎不信邪,怒罵了一句:「你把我的錢袋子扔到什麼地方了?」
男孩瞪大了眼睛,哪怕面前的大人比他高了好幾個頭,他卻還是一臉倔強,用稚嫩的聲音辯解:「我說了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叫花子,我不會偷你的錢。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偷錢,你已經搜過了!」
「呵呵,你說你沒打算偷錢?那你鬼鬼祟祟地進來就為了偷這點吃的?老子不信!」陳四大手一揮,明顯不打算放過這男孩:「老子看你就是偷了錢袋子準備逃跑,結果被我及時發現了堵住了們沒能跑出去。現在你隨手把錢袋子扔了個地方,打算裝清白躲過去,之後再跑回來找對吧?」
陳四自以為聰明,一番分析之後衝着同伴問道:「你們就說,現場除了這個小叫花子,還有誰會偷我的錢?」
「呵呵,能到悅來客棧吃飯的,怎麼都能有幾個子兒,除了這小叫花子我還真不懷疑別人了。」
同伴抱着胳膊,明顯和陳四一個想法。
「就是嘛,這小叫花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鬼鬼祟祟的,居然偷了老子的醬牛肉!」
這時候,之前面對陳四畏畏縮縮的那桌人里有人站起來,一臉憤恨,看着男孩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我就說老子碗裏明明還有一塊醬牛肉來着,怎麼我就劃了個拳,低頭一看就沒了,原來是被你小子拿走了!」
「你給老子等着,看一會兒老子怎麼收拾你!」
雖然之前面對陳四的時候他畏畏縮縮,但是現在為了自己的醬牛肉,他的眼神好像能殺人,渾身上下戾氣十足。
在這個時代,牛肉本身就珍貴,他們那一桌人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富貴人家,這一疊牛肉每個人能分到幾片都要計算好。
現在知道自己的牛肉被偷走了一片,說話的男人自然生氣了。
但是陳四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老子的錢袋子還沒找到,誰在乎你那一片牛肉,輪到你說話了麼?」
被陳四一瞪眼,這人又慫了,趕忙陪了個笑臉,老老實實地坐下了。
陳四轉過頭來,用手粗暴地拍了拍男孩的臉:「小子,我告訴你現在拿出來還來得及,要是跟我們回了衙門,這衙門裏的刑罰你可受不住。」
說着他還抬頭看向徐掌柜:「徐掌柜,現在這小子有偷錢的嫌疑,我把他帶回衙門審問,這您不會也要管吧?」
徐掌柜瞥了一眼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面無表情道:「只要別在我店裏鬧事,你要把他帶走還是怎麼樣都隨意。」
聞言陳四一齜牙:「得嘞。」
說着,他伸手就要去拽那個男孩子:「行吧,你小子既然在這兒不肯說,那咱們就回衙門慢慢說!」
他完全沒把眼前的男孩當個孩子,生拉硬拽就要把他拖走。
男孩倔強地扭動着身體,可他哪裏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對手啊,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捕快。
不過就在要出門的時候,男孩忽然將目光落到了角落裏的一對男女身上。
那對男女正是陳四之前沒搜到的一桌客人,本來眼看着都要朝着他們去了,因為男孩被發現而調轉了方向。
而這個時候男孩一轉眼,就看到女人的胸口鼓鼓的,有一塊比較異常的凸起。
看到了他的目光,女人不自然地往身旁男人身邊靠了靠。
男孩這時候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拽住了陳四的胳膊:「我知道你的錢被誰偷了!」
他伸手指向了那名女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