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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回到酒店,龍道陵剛一落座,秦風「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跟前,神色愧疚:「是徒兒不爭氣,才讓師父親自出手。」
今日若不是龍道陵,他當時堅持殺了曹必安,勢必會給盤龍殿帶來一場災難。
他不敢保證,以他和如今盤龍殿的實力,是否能在兩面夾擊之下突出重圍。
但是無論勝負,今日都會有不少盤龍殿的子弟犧牲。
上一次,龍道陵出手但並未露面,很多麻煩還找不到他身上。
可這次,龍道陵正式在眾人面前露面了,這就意味着他再想回歸清淨是不可能的了。
龍道陵看着他,那張向來嚴肅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慈愛:「傻孩子,你這是幹什麼?是想讓我老頭子羞愧不成?」
「徒兒不敢!」
韓秋生等人雖然興奮,但看到秦風下跪,除了曾老之外全都跪倒一片。
「龍……老龍主,龍主他雖然衝動,卻也是為了當年之事報仇,我等誓死追隨絕無怨言,還請您千萬不要責怪他!」
龍道陵偏頭看了他一眼,無奈道:「秋生,十年未見,老朽在你眼裏已經成了那般不講道理的人了?」
「秋生不敢!」韓秋生一輛惶恐。
這下龍道陵更加無奈了,扭頭去看旁邊的曾老:「老曾,你看看,這幫孩子一口一個不敢,但我看他們敢得很啊。」
確認龍道陵實力未曾衰減,身體也無大礙後,曾老的心已經徹底放寬了。
他終究是老江湖,很快便能從興奮激動的心情里抽身出來,和龍道陵相處得更加平和,仿佛二人十年間從未失去過聯繫:「年輕人,膽子大不是一件好事麼?怪只怪你自己,突然冒出來是想嚇死誰啊?」
說着,他甚至還白了龍道陵一眼。
後者聞言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讓秦風都是一愣,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說實話,他還是更習慣老爺子不苟言笑的樣子。
只見龍道陵手指了指曾涵江半天,才道:「你個老傢伙,說話還是那麼不饒人。明知道我不善言辭,卻回回都能把我堵得沒話說。怎麼,你也在怪我不成?」
曾涵江收起了剛才態度,反而嘆了一口氣:「你啊,就說我該不該怪你吧?這麼些年,明明你還好好活着,卻不肯遞出來一個消息。即便你不想讓人知道你在哪兒,好歹留個口風也行啊。」
說到這裏,秦風便忍不住幫龍道陵解釋了一句:「不是的曾老,師父之所以不暴露自己的消息,也是為了韓叔他們着想。那時候師父傷勢並未痊癒,即便是前段時間,他還有舊傷未愈。在沒有確定局勢之前,他的消息一旦傳出來,總會有人查到他在哪兒。」
「即便沒有人去查找師父的下落,找到了也不敢去,那麼不說別人,即便是武盟也會立刻將目光對準韓叔他們!」
龍道陵在幽冥監獄養傷,也是為了過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兒。
他只要一直不露面,給人以他已經死了或者廢了的假象,那麼韓秋生他們就是安全的。
當初盤龍殿內亂,除了曹必安幾個叛徒之外,沒有外在力量的幫助是鬧不到那麼大的。
其中最大的助力,應該就是在十年間異軍突起的武盟。
而盤龍殿資產,在十年間被他們蠶食了部分,可大部分都很難動搖。
武盟也有所忌憚,所以不敢動作太大。
一來,龍道陵消息不詳,他們怕動作太大引人懷疑。
二來,龍道陵失蹤之後,盤龍殿一直沒有挑選新的龍主上任,在當年龍道陵一句解散之後,便四散在全國各地。
這樣一來,盤龍殿的資源很難整合到一起,武盟也沒法各個擊破。
因此,韓秋生他們才能安然地度過這十年。
如果龍道陵還活着的消息放出去,武盟說不定會為了自己的勢力,和盤龍殿剩下的人來個魚死網破。
到時候,損失可就不僅僅是聲名沉寂了,那是要用人命去填補的大坑啊!
聽完秦風的解釋,韓秋生等人一臉動容,曾涵江也沉思了半晌,才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龍道陵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老曾,謝謝你一直幫我受着這一畝三分地。」
曾涵江擺了擺手,什麼都沒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龍道陵看向秦風:「行了,你們這幫小崽子都起來吧。」
他對秦風說:「這次你不僅沒有,相反我還要感謝你。我知道,你和曹必安無冤無仇,其實沒有必須要殺了他的理由。今日你說讓其他人身陷囹圄,其實你自己也危機重重。你不必道歉,如若今日你不出手,我自己也是要動手的,只不過那時我會懷疑自己當年是不是看錯了人。」
「幸好,你沒有讓我失望,我也沒有看錯人。」
「甚至因為你,讓我終於做了那個十年都沒能做好的決定!」
「珍惜眼前才是真啊!」
當時秦風如果不動手,龍道陵即便親自到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殺了曹必安。
可是秦風親自動手了,即便是為了保護秦風、為了那些仍舊堅守在盤龍殿的子弟,他也一定會動手。
否則,到時不僅他會寒了那些老將的心,秦風也將在盤龍殿民心盡失。
所以龍道陵親自出手補了最後一刀,誅殺了黃江等人,既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秦風。
說完,他扭頭看向了韓秋生他們:「還有你們,既然我已經將盤龍令牌交給了秦風,那麼以後你們的龍主便只有秦風一個。」
「我今日來,可不是以你們盤龍殿的身份出手的,我只是代表秦風而已。」
「武盟那幫老傢伙欺人太甚,居然讓一個老傢伙出來對秦風出手,我若是再不出來,他們怕不是以為誰家裏還沒有個家長了。」
「所以你們見我不必跪拜,更不用行禮,就當我是你們龍主的家屬就好。」
他笑了笑,臉上滿是釋然:「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就叫我一聲龍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