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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會不會對孩子好一點。
沈寧苒是這樣想的,但回過身的薄瑾御卻冷冷輕嗤了一聲,「親生骨肉?沈寧苒,繼續欺騙自己有意思嗎?」
他很少有酒後亂性的行為,也很確定那段時間就只有老爺子壽宴那一次。
而那次他醒來時,身邊的人是關欣月,也就是因為那次,關欣月懷孕了。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後沈寧苒也欣喜地告訴他,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他心存疑慮,後來調查才知道是關欣月給沈寧苒下了藥,讓她迷迷糊糊誤闖了別的男人的房間,懷了這個孩子。
想到這件事,薄瑾御一陣頭疼。
沈寧苒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看着薄瑾御面露嘲諷,她的心口還是會被刺痛。
「薄瑾御,不相信你可以去做親子鑑定,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薄瑾御眼底的神色更加不悅。
在他心裏,沈寧苒曾經被別人玷污過這件事,是他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五年前,她若是沒有害死關欣月的孩子,他打算永遠不提下藥一事,也會把她和別人的孩子當自己孩子撫養。
他不想提的事情,沈寧苒自己卻偏要提起。
這件事情,難道很光榮嗎?
薄瑾御大步走到沈寧苒面前。
高大的身影逼近,沈寧苒被陰影籠罩着,頭頂傳來他冰冷刺骨的聲音,「你以為我沒做過DNA嗎?」
他也曾抱着僥倖心理相信沈寧苒,去做了DNA,但是結果就是,他和薄煜宸之間不存在血緣關係。
「結果不是,是嗎?」
沈寧苒抬頭望着他問,「薄瑾御,若是DNA檢測被動了手腳呢?你養了煜宸五年,五年時間,煜宸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沈寧苒看着他,眼底忍不住湧出淚水。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氣,又有些委屈,五年時間啊,薄瑾御都沒有認出自己的孩子。
她此刻不禁在想,薄瑾御,若是有一天,你知道煜宸才是你的孩子,而他在薄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受盡折磨,那時候你會如何。
「DNA是我親自送過去的,檢測的人是我絕對信任的人,從送DNA到檢測,接手的人不超過三個,沈寧苒,誰能動手腳,到現在你還不願意相信,當年跟你上床的就是別的男人嗎?」
薄瑾御也不傻,做親子鑑定這種事,他自然也是萬分小心,不敢有任何差錯。
DNA是他親自送過去的,檢測的人是他的朋友,他絕對信任的人,檢測報告是周臣親自去取的。
每一步沒有任何差錯。
或許當時在他心裏,他確實希望煜宸是他的孩子,可事實還是將他僅剩的希望碾碎。
看着沈寧苒的眼淚,觸及到了薄瑾御心底的一絲柔軟,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去眼淚。
「哭什麼?委屈了?」他看着沈寧苒,薄唇吐出來的聲音依舊涼薄。
沈寧苒不是委屈,是難過,為自己難過,也為孩子難過。
「下藥這件事,是欣月的錯,當年玷污你的男人我也會找到,這件事會給你一個交代。」他說得鄭重其事。
沈寧苒卻在心裏苦笑。
那晚的男人就是你啊!你還想去查誰?
她退後了一步,避開薄瑾御的手,乾淨利落地將眼淚擦掉,抬起頭時,又是一貫疏離平靜的模樣,「薄瑾御,再測一次,你就當相信我一次,再測一次,行嗎?這件事情肯定有人搗鬼。」
薄瑾御的眸光暗了下來,身上籠着一層寒霜,「沒必要。」
事實已經全然擺在眼前,再做一次,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他也不願意再去面對,面對他的妻子曾經被別的男人玷污過,還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養在他身邊的事實。
他不允許薄家的人說薄煜宸是野種,只要沒人提,他就能把薄煜宸當親兒子養。
沈寧苒對薄瑾御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再一次熄滅。
是呢,他相信擺在他面前的證據,相信關欣月,相信檢測人員,相信周臣,唯獨不相信她。
一個他認識十年,又做了三年夫妻的人。
沒有半點信任。
沈寧苒覺得自己真是犯賤,為什麼要對薄瑾御有一點期望呢。
五年前,他能狠心給她灌下墮胎藥,她就該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其實當年他知道八個月的胎兒,墮胎藥已經無法打掉。
他只不過是想讓她感受關欣月的痛苦,懲罰她罷了。
看啊,薄瑾御就是這樣一個涼薄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她怎麼敢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嘭!
緊鎖的心門,才打開一條小縫隙,又被重重闔上。
她對薄瑾御的愛就應該永遠封存,再不見天日。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被他的涼薄傷到。
「薄瑾御,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吧。」
沈寧苒垂着頭,聲音冰冷幽幽的說,她掀起眸子,眼底的苦澀已經被揉成一團,扔到心底的某個角落。
此刻她看着薄瑾御的眼神,比他看她的還要涼薄。
「為什麼?」薄瑾御眸色深了深,下意識問出這句話。
「因為不想跟你扯上關係,難道你想跟我扯上關係嗎?你和關欣月的訂婚宴近了吧,她給我發請帖了呢,你不想在你和關欣月的訂婚宴上,我打着妻子的名義出席吧?
薄瑾御,五年前你就想跟我離婚了,抱歉,我的消失,讓這件事拖了五年,我還你自由身,你饒過我,饒過我的孩子。
以後,我祝你和關欣月幸福美滿,你們會生屬於你們自己的孩子,我什麼都不要,只求帶着我的孩子消失在你的世界裏,我們互不打擾,互不牽扯,可以嗎?」
只要薄瑾御答應,沈寧苒願意放棄在帝都的一切,帶煜宸和赫赫離開。
她帶着他們找一個沒有薄瑾御和關欣月的地方生活。
沒有什麼是比兩個孩子在她身邊,幸福平安的長大更重要。
沈寧苒言語到此,她看着薄瑾御。
薄瑾御的臉色卻比剛開始更難看了些,那雙陰沉的眸子看着她,似是要吃人。
「你就這麼討厭我?」薄瑾御咬牙切齒擠出來的話。
「是。」
一個曾經給她灌下墮胎藥,對她毫無信任,甚至傷害她的孩子的人,她能不討厭嗎?
薄瑾御的喉嚨里蔓延出一聲諷刺的低笑,那笑壓抑着巨大的怒氣,格外恐怖。
「你想要孩子?可以,想要離開我?可以,孩子在醫院病房,沈寧苒,今晚你只要能帶着孩子離開帝都,一切就都如你所願,我不再打擾,我們之間永遠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