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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遲,你怎麼來了?」何蘇念眸光輕閃,看着宴遲問。
「你昨天說想吃但賣完的蛋糕,特意去給你買了。」宴遲勾着手指,將手裏一份打包精緻的蛋糕遞到何蘇念手裏。
何蘇念臉上一喜,一臉幸福,「阿遲,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當時就是隨口一提啦。」
「你說的話,我自然記得。」
何蘇念仰頭看着宴遲,滿滿的幸福難以掩蓋。
「不過我來得挺巧,看着挺熱鬧。」
宴遲的眸光淡淡地掃向剛剛站穩,還驚魂未定的蔣黎。
何蘇念看了眼蔣黎,挽住宴遲的手嬌俏道:「是這樣的,阿遲,你知道我的身體情況,因為受傷我這輩子都不能生寶寶了,但我想為你生寶寶。」
「然後呢?」
宴遲垂眸看她。
「然後蔣小姐的父親說了願意讓蔣小姐把子宮捐獻給我,當然,我們何家很感激蔣小姐,替蔣小姐的父親還了一個億呢,是不是啊蔣叔叔?」
蔣費伍連連點頭,「是是,黎黎的子宮能捐給何小姐,是黎黎的榮幸,我也很感激何家的幫忙。」
宴遲漆黑的眸子暗了暗,誰都沒察覺到,他幽幽問,「她是自願的?」
何蘇念黛眉輕挑,看向蔣黎和蔣費伍。
「我不同意……」
蔣費伍毫不猶豫摁住蔣黎,連忙大聲作答,「當然是黎黎自願的,當然是自願的。」
宴遲擰眉。
「阿遲,如果我和蔣小姐真的能配型成功,那我以後就能給你生寶寶了,開不開心?」何蘇念一臉期待的看着宴遲。
可這時,猝不及防的,她捕捉到了宴遲眼底的一抹冷意,但僅僅一瞬間,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眨眼間,宴遲眼底恢復笑意。
「嗯,開心。」
何蘇念得到想要的答應,得意地看了眼蔣黎。
蔣黎垂在兩側的手握緊,用力到手都在顫抖。
開心?
呵呵。
捐獻子宮首先就要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他知道的,他卻還能說出開心二字。
他真的絲毫不在乎她和孩子,還因為何蘇念能生孩子而開心。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可誰說要給何蘇念捐子宮了?
她同意了嗎?
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三個說的都好像她已經同意了一樣?
「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子宮我不捐,錢也不歸我還,這件事我不管,聽懂了嗎?聽懂了嗎?你們憑什麼在這裏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地在這裏商量我身體的一部分,你們憑什麼?啊?憑什麼?」
蔣黎心痛地朝他們大吼。
宴遲皺起眉看這個情緒崩潰的女人。
蔣費伍聞言,直接指着蔣黎鼻子罵道:「我是你爸,你的命是我給你的,我同意讓你捐了,怎麼了?何家這筆錢已經替我還了,你不捐也得捐。」
「你閉嘴,你是我爸,你是我爸嗎?你是蔣小小的爸,是蔣豪的爸,不是我的,你只把他們兩個當你的兒女,你讓他們替你還啊,去啊,你捨得嗎?你敢嗎?你不舍的,你不敢,為什麼?因為你心疼他們,因為蔡紅潑辣,你不敢回去提,所以你就會纏着我,你像一隻螞蟥一樣趴在我身上吸我的血,你自己不覺得自己無恥,不覺得自己噁心嗎?八年了,整整八年,我不幫你,你就賣慘,你就拿我媽說事,你就要去死,你就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你去死啊,你為什麼還不去死,像你這種活着只會拖累別人的人為什麼不去死啊?」
蔣黎的聲音嘶啞破碎。
一連串的話直接讓蔣費伍以及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沈寧苒連忙走過去安撫蔣黎的情緒,她還懷着孕,情緒激動容易流產。
蔣費伍反應過來,意識到在眾人面前被女兒臭罵了一頓,他面子沒地方擱,舉起手就想要過來動手,「你這個不孝女,張口閉口咒老子死,老子的運氣就是被你咒沒的,不然老子也不會輸得這麼慘,都怪你,我打死你……」
蔣費伍走過來之際,沈寧苒眸子一凜,上前兩步,一腳將椅子踹過去,蔣費伍着急打蔣黎,一個不察,椅子撞到膝蓋,又被絆倒,直接連同椅子摔了個狗吃屎。
「啊!」
蔣費伍痛到嚎叫,一抬頭就看到沈寧苒面容冰冷,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敢故意算計我。」
「我算計你了嗎?我算計的明明是畜生。」沈寧苒眉目冰冷。
「你!」蔣費伍疼得齜牙咧嘴。
沈寧苒伸手拉住蔣黎,「走。」
「沈寧苒,蔣黎,你們……」何蘇念依舊不甘心,眸子一轉,看向一旁的宴遲,撒嬌道,「阿遲,蔣家已經答應我了,你把蔣黎去抓回來好不好?」
宴遲看着何蘇念,笑着說了聲好。
何蘇念的臉色這才變得好些。
蔣黎跟她斗還嫩了點。
沈寧苒把蔣黎帶出來,蔣黎的情緒很差,沈寧苒原本打算接蔣黎一起去家裏住,但蔣黎拒絕了,「苒苒,今天謝謝你,但是我想一個人待會。」
「不行,蔣費伍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個人待着太危險了,別任性,跟我走。」
蔣黎搖搖頭,「今晚他至少不會再來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在你家躲一輩子,不是嗎?沒事,我想一個人待會,很晚了,你快跟薄瑾御回去吧。」
沈寧苒看着蔣黎臨近崩潰的情緒,知道她可能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情緒崩潰的一幕,沈寧苒只好答應,送她回到家,又雇了兩個保鏢在蔣黎家附近守着。
沈寧苒從蔣黎家裏出來,薄瑾御靠在車身上,點了支煙,見沈寧苒出來,薄瑾御掐滅煙蒂,散了散煙味走上前。
「送你回家。」
「嗯。」
薄瑾御拉開車門,沈寧苒往蔣黎家緊閉的房門看了眼,眼底難掩的擔憂。
光看蔣費伍今天這難纏的勁,沈寧苒就清楚蔣黎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十二億,蔣費伍不可能還得起,只能來纏着蔣黎。
對於蔣費伍來說,蔣黎已經成為了他還債的工具,怎麼會放過她。
無恥的人是沒有下線的,蔣費伍一定會不擇手段逼着蔣黎替他還錢。
沈寧苒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你能幫到的只有這些了,其餘的終究是她自己和她父親之間的事。」薄瑾御將惆悵的人兒輕輕抱進懷裏。
這麼說,雖然顯得有點無情。
但事實就是如此,沈寧苒和蔣黎終究只是朋友,參與太多她和她父親之間的家事,吃力不討好,還會被說多管閒事,惹一身騷,並不值當。
「我都不敢想黎黎該怎麼辦。」
當然,沈寧苒做不到薄瑾御說的這樣,她不可能丟下蔣黎不管。
沈寧苒靠在薄瑾御寬大溫暖的懷裏,閉了閉眼睛。
蔣黎還懷着孕,但按照今天這情形看,宴遲並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會保護他們母子,而且還站在了何蘇念那邊。
蔣黎又有那樣的父親,處境不是一般的艱難。
「都不是什麼好人。」沈寧苒睜開眼睛,突然從嘴裏蹦出了這麼一句。
薄瑾御垂眸看她,「什麼?」
「我說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薄瑾御揉了揉沈寧苒的腦袋,無奈一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跟宴遲大渣男是好兄弟吧,你別跟我說話。」
「宴遲是誰?不認識他。」薄瑾御拉住沈寧苒。
沈寧苒現在正是不想理人的時候,「送我回我媽家。」
「你說過今晚跟我回家。」薄瑾御急了。
「我說了嗎?忘記了。」沈寧苒坐上車,拉上車門,拒絕交流。
薄瑾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