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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舒瀾點點頭。
從前她不想讓顧庚霆知道苒苒是他的親生女兒,因為她恨他。
現在她想讓他知道,她想讓他看看自己究竟做了多大的錯事,她想讓他後悔。
宮舒瀾深深吸了一口氣,「儘快派人做好DNA報告交給我。」
宮嶼點頭,「好,我記住了,看您臉色很差,我先送您回去吧。」
「嗯。」
……
此刻蔣黎的病房裏。
她醒來時身邊坐着的男人是宴遲,她猝不及防,身體後縮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宴遲挑了下眉,「我吃人?」
蔣黎呵呵一聲,反應過來居然真的是這個男人,她有些受寵若驚。
他不應該去陪他的未婚妻嗎?怎麼來看她了?
「你怎麼來了?」
宴遲動了動,換了個姿勢坐在椅子上,視線下移,落在蔣黎的腹部,「跟你講個笑話,我進來的時候醫生恭喜我要當爸爸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男人嘴裏說着講個笑話,他的臉色卻無比的冰冷。
蔣黎大腦空白了好一會。
對,孩子!
她將手放在小腹處,心中一緊。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宴遲來時醫生既然還恭喜他,那麼就說明她的孩子還在。
蔣黎的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裏。
暈倒前的記憶回攏,到了醫院後她叫護士給宴遲打了電話,她當時太害怕了,六神無主,所以只能打電話給他。
而現在,他突然這樣問,蔣黎茫然了一下,喉嚨跟失聲一般。
她還沒想好怎麼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好一會,蔣黎都沒有給他回應。
宴遲百無聊賴地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啞巴了?」
蔣黎攥緊了被單,深吸一口氣,緊張道:「如果我懷孕了,這個孩子你要嗎?」
宴遲狹長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你認真的?」
「三個月,難道我跟你開玩笑?」
蔣黎想過他知道這個孩子後他的反應,卻沒想到是這種,平靜中透着犯難。
見他盯着自己的小腹,蔣黎連忙雙手捂住自己的小腹,「你想幹嘛?」
宴遲輕嘖了一聲,坐直了身子,身體前傾看着蔣黎,「你確定是我的?」
蔣黎蹙了下眉,「你什麼意思?」
「我做了安全措施。」他平靜又淡定地說。
「我們分手不過兩個星期,我懷孕三個月,你在懷疑什麼?我劈腿嗎?」蔣黎聲音顫抖,眼眶瞬間發熱。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還是你覺得我故意假孕騙你,想要以此套住你?宴遲,我是喜歡你,但我蔣黎不至於這麼不要臉。」蔣黎情緒激動到聲音都在顫抖。
懷孕她也沒想到,但懷了就是懷了,就是他宴遲的,他到底在懷疑什麼?
「你屬炮仗的?」
看着一點就炸的女人,宴遲聲音放緩了些,畢竟她現在肚子裏揣着的是他的崽。
醫生護士也提醒過他要注意孕婦情緒。
「你打算怎麼辦?」
蔣黎很堅定,「我生。」
「你不問問我要不要?」
蔣黎更加緊緊的護住自己的小腹,「我肚子裏的孩子,我想生就生,有必要問你?你只是提供了一顆種子,別覺得自己就了不起,有決定我孩子去留的權利。」
宴遲認真的看着蔣黎說完,點點頭,「我尊重你的決定,但孩子生下來,然後呢?我宴遲的孩子不會跟別的男人的姓,宴家也絕不會允許子孫流落在外。」
宴遲的話很明確。
她以後就算嫁了其他人,他也不允許這個孩子跟其他人姓。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過宴家人知道,這個孩子一旦被發現,算算時間就知道是誰的,然後DNA一做,宴家會奪回孩子的撫養權,到時候她跟宴家斗,沒有勝算,到最後她白白給宴家生了一個孩子,然後連孩子的面都見不到。
很現實的問題就擺在她面前,宴遲沒有再多說,生與不生一切由她自己決定。
蔣黎其實有想過這些問題,所以這些話沒有動搖她的決心,她既然已經決定生了,就捨不得再打掉。
「所以,還生嗎?」
蔣黎咬牙,「生,為什麼不生,大不了我生完孩子就離開,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保住我的孩子。」
看着女人一臉決然的模樣,宴遲只覺得她天真。
「逃?你想學沈寧苒嗎?可你不是沈寧苒,身邊也沒有一個手眼通天的夜辭能保你,你逃得出帝都算我輸,或許你可以賭賭自己的運氣,不過,你敢賭嗎?」
蔣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讓我打掉孩子,是嗎?」
「對你和孩子都好。」
「對我和孩子都好?」蔣黎撐着身子坐起來,「打掉孩子對我和孩子都好?你有沒有臉再說一遍。」
流產對她和孩子都好?
簡直可笑。
宴遲見她恨不得跳起來給他一巴掌的架勢,挑挑眉,「堅持要生?」
蔣黎沒有說話,目光卻很堅定。
宴遲似乎發現跟一個下了決心的女人根本說不通,他站起身,「要生就生吧。」
蔣黎眸子一顫,他這是同意了?
蔣黎還想問什麼,但男人已經沒有多留的打算了,說了句好好休息,就邁步離開。
蔣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起身追上前準備問清楚。
他剛剛那語氣聽着,感覺是她在無理取鬧,他還很無語,沒有說要保護這個要出生的孩子,也沒有說要負責。
等她追到樓下,男人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女人,何蘇念小跑上前挽住宴遲的胳膊,「阿遲,蔣小姐如何了?」
「沒事。」
「那她的孩子呢?你打算要嗎?」何蘇念漂亮的眸子看着宴遲,試探着問。
宴遲輕蹙了下眉,沒有說話。
何蘇念抿了抿唇,「阿遲,我覺得你還是勸蔣小姐打了孩子吧,這樣對她和孩子都好,不然你們之間有個孩子,我心裏也不舒服,你如果想要孩子,我可以給你生。」
說着,何蘇念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笑。
宴遲眸光閃了閃,垂眸看着旁邊的女人,他溫柔道:「讓她生吧。」
何蘇念心裏咯噔了一下,笑容僵在臉上。
宴遲繼續道:「你如果喜歡孩子,到時候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抱給你養,生孩子太辛苦了,我怎麼忍心你這麼辛苦。」
聽宴遲這樣說,何蘇念瞬間感覺自己好幸福,她傾過去在宴遲的臉上親了一口,「阿遲,我不怕辛苦,也願意給你生孩子,但你這麼為我着想,我很開心。」
倉促躲到牆後的蔣黎聽着男人風輕雲淡地說出這些話,驟然掐緊了手心。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原來他同意讓她生下這個孩子,是因為怕何蘇念生孩子太辛苦,要把她的孩子給何蘇念?
那她呢?她是什麼?
她是他們的生育機器嗎?
她是虧欠他,是愛他,但不代表他有權利隨意決定她孩子的未來。
細細密密的疼痛在心口散開,她緩緩地蹲下身子,身體越來越難受,她努力地深吸幾口氣,保持冷靜。
她不能哭不能難過,就算為了孩子。
可她的心依舊好痛。
「蔣黎姐?」
宮嶼送宮舒瀾回去,回醫院就看到了蔣黎一個人蹲在角落掉眼淚,「你怎麼了?」
蔣黎連忙站起身把眼淚擦掉,搖搖頭,「沒事,你不是去送瀾姨了?怎麼又回來了。」
「姐還在醫院,我不放心,回來守着。」
蔣黎擦乾眼淚,壓了壓心裏的情緒,連忙道:「苒苒現在是什麼情況?帶我去看看她。」
「你確定你沒事嗎?」
蔣黎抿緊唇搖搖頭,「沒事。」
他們想要拿走她的孩子,休想,她就算豁出命也會保住自己的孩子。
「快帶我去看看苒苒吧。」
「好。」
看到重症病房裏的沈寧苒,蔣黎再一次淚如雨下,「苒苒她……她怎麼會傷得那麼重?她什麼時候能醒?她的寶寶呢?」
宮嶼垂下頭捏緊了手心,沉重地搖搖頭。
蔣黎抑制不住的傷心,明明昨天一切都還是好好的,一下子全變了。
……
一晃過了兩天,沈寧苒沒有甦醒的跡象。
薄瑾御白天處理事情,去公司按部就班地工作,看不出任何異常。
晚上就去醫院,薄明峻還不知道薄瑾御其實沒有失憶,去打探的人都看到薄瑾御去醫院看林意微了,但其實薄瑾御連續好幾個夜晚陪伴的人都是沈寧苒。
林意微病房門口守着的都是薄瑾御的人,看似的保護,其實林意微半點行動自由都沒有,薄明峻叫了薄琦去看林意微,結果被保鏢以林意微重傷虛弱為由拒之門外。
所以薄明峻根本不清楚醫院到底是什麼情況,已經焦頭爛額了。
比薄明峻更急的是季行止,季祁安已經三天沒消息了,他派了很多人,結果連夜辭的行蹤都沒摸到。
林意微的病房外,薄瑾御面色冰冷,靠在牆上緩緩抽着煙,裏面是林意微痛苦不堪的求饒聲。
她的傷口每天都要接受「治療」,傷口剛結了痂就揭開重新上藥,每天一次。
她喜歡喊疼,喜歡裝可憐,那就喊個夠,裝個夠。
「薄瑾御,我錯了……放過我吧,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啊……求了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薄瑾御抽完一根煙,走進病房裏,林意微被兩個保鏢摁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臉,見薄瑾御走進來,她渾身汗毛直立,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薄瑾御,我知道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我會消失,我會消失在你眼前……我再也不出現了好不好?你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林意微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她感覺自己每時每刻都會被疼死。
下巴被男人掐住,用力地往上一抬,她看到了一雙透着刺骨冰冷的眸子。
林意微渾身哆嗦。
「我現在沒有耐心,接下來,我問什麼,答什麼。」
林意微用力地點點頭,「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這次的綁架,就是你幫薄明峻演的一場戲,是不是?」
林意微大腦快速地思考,她不能承認她根本不是真的被綁架。
「不,不是,我真的是被綁架的,真的……啊……」
林意微感覺自己的下顎快被男人捏碎了。
「我是來聽你廢話的?」
林意微害怕得要死,其實男人心裏早就有答案了,她如果再嘴硬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是……是薄明峻,是他找到的我,要我陪他演場綁架的戲,為的……為的就是能抓到沈寧苒試探你……」
「設計這次綁架的,除了他,還有誰?」
「沒了,沒了,我只見到了薄明峻,我只聽薄明峻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薄瑾御眯了眯眸子,「你知道欺騙的下場嗎?」
「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放過我吧……我真的實話實說了,我都把薄明峻供出來了,如果還知道其他人,我沒有必要再隱瞞啊……真的,我只知道薄明峻……只有他找我……」
薄瑾御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林意微,接過周臣遞過來的手帕,薄瑾御嫌惡地擦着手指,「錄好沒有?」
「好了。」
「發給顧庚霆。」薄瑾御冰冷的命令完,丟了手裏的手帕走出去。
「不……不要,不要發給我爸……不要……」
林意微拼命地掙扎。
不能讓顧庚霆知道她是裝被綁架騙他的,不可以……
但她什麼都阻止不了。
病房外,周臣跟在薄瑾御身邊道:「Boss,剛剛辭爺派人過來叫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
半小時後。
薄瑾御來到一棟偏僻的別墅,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面色冰冷。
偌大的客廳似乎已經處理過了,但依舊殘留着一股血腥味。
「你猜我查到了什麼?」夜辭眸子微眯,看着走過來的薄瑾御。
薄瑾御的眸子落在桌面的槍支上。
夜辭:「熟悉嗎?」
「什麼意思?」
「這把槍是在現場撿的,對比了彈殼和彈頭,打中沈寧苒的子彈是從這把槍射出的,而這把槍是你的人在使用。」夜辭點了根煙,目光幽幽看着薄瑾御。
薄瑾御皺起眉,拿起那把槍,看了眼,確實是他手底下的人在用。
「那天帶去的人都是我的親信,不可能是他們,當時有打鬥,槍掉了被其他人使用不是沒有可能。」
夜辭不否認薄瑾御這一猜測,他深吸了一口煙,「按你這麼說線索斷了,被抓的所有人一口咬死他們是薄明峻的人,至於那個姓季的,包括他帶來的那群人,他們有嫌疑,但沒證據。」
「季祁安不會對苒苒下手。」薄瑾御這一點還是清楚的。
「他的人可不一定。」
在夜辭看來沒查到兇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把季祁安放了,你留着他沒用。」
「你就不怕他回去把你沒失憶的事情傳出去?」正是因為夜辭把所有人都扣留了下來,所以當時發生的一切都沒傳出去。
「那就教教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拜託你了。」薄瑾御看了眼手錶,站起身,「我得回去陪苒苒了。」
夜辭看着薄瑾御這架勢,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不客氣。」
「多謝。」說完,薄瑾御就要離開。
「Boss。」周臣接完電話,快速過來,臉上帶着一抹喜色,「Boss,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沈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