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冉再次回到車上的時候,其實氣氛有些微妙,她沒說話,只是目光望着車窗外。
不大一會兒,還是段正先開的口,「周小姐,對不起,今天影響到你的心情了。」
周然冉並沒有轉頭看他,只是淡淡的點了個頭,「沒關係。」
周然冉覺得自己現在把自己隱藏的越來越好了,她的某些任性和歇斯底里已經完全被斂起了,至少她對待旁人時,不會帶有很深的情緒,沒有過多喜悅,也不會格外憤怒。
車子又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好一會兒,段正才又再一次的開了口,「後面有輛車跟着我們。」
段正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和語氣倒是嚴肅了些許,還是頗有些作為保鏢的警惕和氣場。
周然冉將車窗搖下,轉頭往後看了看,然後就任由窗外的風吹進,直接靠在了座椅上,「沒關係,不用管他。」
周然冉知道那是夏裴知的車子。
夏裴知要麼不出現,既然已經露面了,就可能會一直不時在她面前出現,沒什麼可驚訝的。
前面的人似乎略微猶豫了那麼兩秒,但還是很識趣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段正沒再說什麼,但是默默的將車速又加快了些。
周然冉不自覺的笑了笑,段正還是不及夏裴知啊。
夏裴知在很多時候,氣場和自信都很強大,不過,周然冉覺得也許保鏢本身就需要很強大的內心和自信。
這個世界上會打架的人多了去了,身手不錯的也大有人在,但是選擇去做保鏢,選擇把老闆的命握在手裏,特別是有錢人的命,那該是一種很強大的對自己的認可和信心。
快到的時候,周然冉又往後看了一眼,能看到夏裴知的車子沒再繼續跟着了。
周然冉不自覺又笑了笑,也不知道夏裴知這是狂還是慫,現在他們之間倒是真的做到了涇渭分明。
他是沒再進周家,可是天大,地大,馬路大,你確實又不能真的將他怎麼樣。
周然冉到家的時候,周震庭還沒有回來,她在外面已經吃過東西了,所以回房間洗了個澡之後就直接靠在了床上。
並沒有睡意,腦海之中還是會浮現出今天的那些畫面。
不得不說,夏裴知對她來說,現在就和一根刺一樣,已經扎得夠深,所以很難輕易的能夠將它拔除,可它存在於那裏,又始終讓人覺得隱隱難受。
周然冉將手機拿了出來,反正睡不着,想着找個人聊聊天。
她剛點出和於舞時的對話框,於舞時便給她發來了信息。
—然冉睡覺了嗎?
兩秒之後又緊接着進來了另一條信息。
—之前不是說失眠嗎?現在好了點沒?
周然冉撈了個枕頭抱在懷裏,也懶得打字了,直接語音回復的,「失眠還是失眠,但現在也還沒到睡覺的時間,我哥都還沒回來呢。」
現在這個點還不算特別晚,當然心裏能夠有預感,今天還是會失眠。
「你哥這個點還沒回來,是不是又有應酬?」
於舞時給她發來了語音,且連發了好幾條。
「你要是一直失眠的話,要不要試試中醫?」
「或者還是要多運動一下,什麼時候想運動了,跑步,爬山都行,你叫我,我陪你去。」
「你哥要是太晚還沒回來,你可以發個信息問問,可能真的是有應酬。」
周然冉將語音一條一條的點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於舞時今天這個話有點密集,而且話題挺微妙的。
就沒有太多的邏輯關係,似乎像是突然想起的東一句西一句亂扯。
「從來只有我哥關心我幾點回來,我才不管他幾點回來,他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他這麼大人了。」
「中醫我可不感興趣,一想到那些黑乎乎的中藥,我怕我更容易失眠。」
「怎麼,今天晚上你也睡不着?」周然冉失眠是常態了,但於舞時這大晚上的還突然主動的給她發消息,就挺奇妙的。
「你不是說還早嘛」於舞時笑。
周然冉沉思了幾秒,還是又再一次的將手機拿起,開口的時候,有些許的斟酌和猶豫,「我今天見到夏裴知了。」
周然冉還是想跟於舞時聊一下這個話題,畢竟如果連跟於舞時都不能說的話,那她真的找不到還能跟什麼其他人聊起關於夏裴知這個名字了。
「然後呢?」
「很煩。」
周然冉倒也實誠,說不出太多什麼多愁善感的話語,當下最真實的感受確實就是很煩。
這種煩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甚至很難將它歸類為某一種情緒,是哪種煩?是憤怒的煩,失望的煩,還是為難的煩,說不清楚。
於舞時那邊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才開口,「他還是很喜歡你。」
「還是?」周然冉頗有些想笑。
其實從頭到尾,周然冉也沒覺得夏裴知真的將她放在很重的位置上。
你要說之前他們在一起那麼久,真的完全沒感覺,那肯定是假的,但也確實沒有將彼此規劃到未來之中。
夏裴知如果真的在乎她的感受,真的想過跟她有未來,就不會去管顧欣暖的閒事,就不會真的聽從周震庭的意思,當初離開。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嘛?」周然冉失笑,「你自己都沒談過戀愛,紙上談兵。」
聽周然冉說這話,於舞時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知道什麼是喜歡嗎?於舞時覺得自己應該是知道的,但好像又不是真的那麼的清楚明白。
喜歡這個東西,太琢磨不透,太飄忽不定了,它沒有一個固定的一加一等於二的答案,所以沒有人真的能說的清楚喜歡到底是什麼。
但就她此刻的感覺來說,也許失望就代表着喜歡,期待落空的感覺可能就是得不到的那種遺憾和失落。
今天晚上,於舞時其實並不想給周然冉發信息的,但她確實也失眠了。
因為她之前給周震庭發過信息,周震庭一直沒有回她。
她也很明白,有可能只是自我執着罷了,昨天周震庭確實應下了她說的明天想看到他這件事。
但現在,這個所謂的明天都已經快要過去了,他沒有出現,也沒有回她的消息。
這種感覺很微妙和可笑,就好像是一場獨角戲,你會去預想各種的原因和結果,但其實對對方而言,不過是你沒那麼重要,不過是可以直接被忽略罷了。
對周震庭來說,重要的東西太多了,一頓飯局,一場會議,都能困住他來找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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