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陸續發出去之後,倒是難得的,於舞時接到了周然冉主動打來的電話。
周然冉約她見面,於舞時自然是很快答應。
她們約在一個以前常去逛街的商場見面,而且是周然冉先到的,她在一個咖啡店裏坐着等。
於舞時進來的時候,周然冉的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
不過她沒有像以往一樣的朝她笑着招手,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也落在她的肚子上。似乎能感覺到周然冉的目光,於舞時走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將手放在小腹前擋了擋。
「坐吧」,周然冉很快收回目光,瞟了一眼桌子對面,示意她坐下。
於舞時拉椅子坐下的時候,服務員很快就過來了,周然冉點了一杯咖啡。
之後店員的目光便望向了於舞時。
於舞時有些許的糾結。
「要是方便的話,你給她一杯牛奶就行」,還是周然冉開口說了話,她看於舞時那模樣,還真擔心她會為了不掃她的興也點一杯咖啡。
於舞時這一點倒還是跟從前一樣,總是不想掃別人的興,總是習慣性順從。
於舞時看向周然冉的時候,眼眸里有些許的感激,服務員走了之後,周然冉便別開了目光,並不想跟她直視,只是有些傲嬌的輕哼了聲。
「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你自己心裏有數吧,別到時候我哥又找我麻煩。」
於舞時垂眸沉默,聽周然冉這話就知道她還沒有消氣,所以在沉思了幾秒之後她開了口,「對不起,然冉。」
聽於舞時說對不起,周然冉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但這笑聲也並非全都真心真意,多少還是帶了些嘲諷的意思。
「明明是我在為難你,你卻還要跟我說對不起,你這麼討好我是為什麼?跟肖婷一樣,也是因為我哥?」
周然冉這話說出來之後,氣氛陷入了微妙的沉默里。
面對周然冉的這話,於舞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默許久之後,還是周然冉優先開了口,「你喜歡我哥?」
於舞時點了點頭,點頭的時候還要看周然冉的臉色。
周然冉沒再說什麼,餘光能看到店員將咖啡和牛奶端了過來,她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又垂眸沉思了許久,才繼續開口,「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哥的?」
面對周然冉這個問題,於舞時還真的沉思回想了下,然後坐的更直了幾分,很認真的看着周然冉,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們在一起玩以後的一兩年吧,我們在外面玩的時候,你哥偶爾會來接你,那時候看到你們的相處就很羨慕。」
於舞時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斟酌了用詞的,她覺得周然冉應該能夠理解她所謂的羨慕,畢竟她自己家裏姐弟之間的關係很一般,親情也並不存在。
「缺愛」,周然冉看着她,嘴唇動了動,冒出了這兩個字。
四目相對了好幾秒,周然冉又開口,「你看到的都只是我哥的表面而已,你以為我哥就很好?他每天都在忙,也沒有那麼多時間管我,再說了,我們玩的那麼好,你早說你想要關心,我可以讓我哥順帶着把你當妹妹一樣的關照。」
於舞時不太聽得出來周然冉這話語裏的情緒,但應該不算特別好。
她又斟酌了許久,才搖了搖頭,「然冉,不是,我一開始只是很羨慕,後來再多看到他幾次,慢慢會有心臟跳動的感覺,有的時候你接到電話時我會有期待,我希望來接你的是他。」
於舞時看向周然冉,最後這一句是鼓了些勇氣才說出口的,「我不是需要他像妹妹一樣的照顧我,我是想跟他上床。」
周然冉看着她,都快要被氣笑了,「你說的這麼委屈幹嘛?你那是想嗎?你不是已經跟他上了?」
聽周然冉說這話,於舞時垂眸,但是臉有些紅。
周然冉深吸了口氣,又搖了搖頭,「算了,也不能完全怪你,我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知道我們是好朋友,還要跟你上床。」
周然冉這話倒也不完全只是控訴,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明白有多少人想上周震庭的床。
但她哥這麼些年清心寡欲的,還真沒人得逞過。
他和於舞時之間,不管是誰先主動的,周震庭能默認讓於舞時上他的床,這說明他自己內心裏面想着跟於舞時上床的。
「我不是喜歡你哥的錢」於舞時想了想,解釋了這麼多餘的一句。
周然冉看着她,笑了笑,倒是不在意,或者說她最不在意的就是這個。
於舞時不太懂周然冉的笑,不解看她。
「我哥不在乎那些,你是為了他的什麼而來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哥選擇了你,既然如此就不必再說什麼原因了,你為了他這個人,為了你所謂的愛也好,又或者是為了他的錢,為了他的身份也好,哪怕你說是為了我,為了以後能跟多時間跟我待在一塊兒,都不重要。」
「重要的,我很喜歡他」,於舞時低頭開了口,倒是難得看到她堅持反駁。
氣氛又一次陷入了安靜里,不過氛圍倒沒之前那麼緊張了。
周然冉又喝了一口咖啡之後才又再次看向於舞時,「你怎麼不給老唐他們發請柬?」
周然冉終於問了正題,她今天約於舞時出來,主要是想問這個。
周震庭已經開始準備婚禮的事情了,場地、司儀、請柬,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就緒了,他希望能夠趁着他大伯還在這裏的時候把婚禮辦了,至少讓別人看到他們周家還是和和氣氣,完完整整的。
有一些請帖是夏裴知去送的,所以周然冉知道,身邊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熟悉的或者不那麼熟的,都陸陸續續收到了請柬,但她們兩個共同的朋友卻一個都沒有收到。
「怕你心裏覺得不舒服」於舞時倒是誠實。
那是她們的共同朋友,周然冉如果不認她和周震庭的婚事,她不敢貿然把請柬發出去,到時候那些朋友會陷入兩難境地,到底去不去。
「怕我不舒服?」周然冉看她,嘆了口氣,「那你離開他。」
於舞時怔了怔,沒想到周然冉會說出這話。
她看着周然冉,眼眸里很精彩,從不可思議到為難到難受到最後,她搖了搖頭,「我不想,我想跟他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周然冉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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