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名門貴公子:炙熱牢籠最新章節!
梓俊,摘下老花鏡坐到椅子上,語氣和悅地說:「怎麼,不高興了?」
安梓俊抿了抿嘴唇,語氣有些艱澀:「爺爺…。」他不知道,爺爺究竟怎樣打算的,不會不明白他此前來的目的。
安老爺子臉上還是一副寵愛幼孫的模樣,慈愛地開口說:「是為了周家那孩子嗎?」
安梓俊兩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點了點頭。頓了頓又艱澀的開口說:「求爺爺。」
安老爺子臉上的慈愛退去,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鄭重地說:「梓俊,說實話,在這幾個孫子裏,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懂事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重感情是好事,但是也要分清楚輕重。有些事情已經盡力了,也算是你對她的一片心意,再去苦苦糾纏,也不過是更加害了她。像是原本李家的那孩子,到最後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你不希望她也走她母親的老路吧!」
「爺爺,要怎樣您才肯救她。」安梓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多少年來,他都沒有再下過跪,脊背挺得筆直,眼中的清明灼傷了安老爺子的心。
安老爺子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地說:「你這孩子怎麼固執起來這樣固執,我累了,你自己考慮清楚。梓謙一直風流不羈,我雖然管他,但是卻從不擔心。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時的情迷,又能維持多久,你這樣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好好想清楚。」
安老爺子說完,拄着拐杖離開了這裏。
安梓俊依舊跪着,聽到爺爺漸去漸遠的聲音,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
雙拳緊握,卻沒有要起來的心思。除了這個,他不知道他還能拿什麼來搏。
「六少爺,您還是回房休息吧!這樣跪着不是辦法。」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安家的孩子也是他打小看大的,這六少爺的脾氣最倔,要是沒人勸着,非自個在這裏跪上一夜不可。
「您下去吧!不用管我。」安梓俊淡淡地說,眼眸里的清明堅定不容置疑。
管家嘆了口氣,無奈只好先出去。
安佳倩一直站在門外,看着安梓俊直挺挺地跪在那裏,心裏也跟着難受。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呀,打小沒受過一點罪,現在卻這樣卑躬屈膝地跪着,能不心疼。
一扭頭朝母親的臥室走去,該是找母親談一談了。
當她敲了門走進母親的臥室,母親正站在窗台前看着遠方。看不清楚神情,不過從背影看來,有些落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母親似乎瘦了很多。
「媽,阿俊他…,」
「我知道,讓他跪着吧!不栽跟頭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現處的身份。」李輕蟬未等安佳倩說完,便冷冷地說道。
「可是…,」安佳倩還有些擔心地說:「阿俊從小身子不好,雖然眼下看不出什麼,可是到底是底子差,跪上一晚上萬一跪出格好歹,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您。」
李輕蟬身體微微一動,安佳倩的話對她是有觸動的。但是…。
「用以前對付我的方法吧!只要他們堅持下來,就隨他們去,堅持不下來,也不是我們的過錯。」安佳倩有些艱澀地說。
「梓俊他…,」他不是姓關的那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性子又愚懦,這樣的方法對他有用嗎?
「我知道您擔心什麼,阿俊再有能力,離開了安家的庇護什麼都不是。到時候就將他圈在這個北京圈裏,哪裏都不去。在這裏,想怎麼折騰還不是隨您。他到底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會放棄的。」
「那可不一定,你小舅舅也是也一樣堅持了那麼多年。當年,他可是最最嬌氣的,比個女孩子都難養活。」李輕蟬有些不甘地說,她也遠遠地去看過,好好的一個人卻偏偏被那女人禍害成了那副模樣。哪裏還有當年李家小少爺的半分影子,蒼老的讓她不敢相信。
「那是因為小舅舅的心已經死了,心死了的人怎樣活着都無所謂。但是阿俊心還活着,即便他受得了,那人也應該受不了吧!」安佳倩嘆息地說,就像是她當年受不了那人受苦一樣。除了放棄,也只能放棄。
正文 第二十章、交換條件
安梓俊到底是直愣愣地跪了五六個小時,然後安家連夜開了一個家庭會議。
安老爺子表示這事有他父母解決,自己不管也管不着。但是若是弄用的到他的,他不會坐視不理。就這樣,安老爺子將大權交到了李輕蟬的手裏。
從二十年前安克勛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後,安克勛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發言權了。尤其是妻子兒女面前,像是永遠的矮一截。
李輕蟬提出來的條件很簡單,若是想要將周曉白救出來,安梓俊就要付出相迎的代價。既然周曉白是他最重要的人,那麼相應的,他也要付出最重要的東西。
安氏企業剩餘的百分之四十股份,還有安梓俊在外面投資的所有產業生意,全部都要交出來。包括,現在居住的那套安梓謙送他的房子,還有所有的銀行卡信用卡,只要是他現在所有的資產,都必須交出來。從此以後,他不再是安家的人,不能用安家的任何關係謀生。就連北京,三年內都不能離開,只能在這裏生活,用他自己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
安梓俊早就猜到母親會利用這次機會來剝奪他剩餘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原本想着,那些對他來說,其實也沒有多少意義。他還有其他產業,也夠他和周曉白衣食無憂的度過餘生。再說他是安梓俊,想要掙錢,是再不過簡單的事。但是沒想到,母親居然提出的條件這麼苛刻。
也就是說,只要他一答應,不要說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是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你也可以不答應,」李輕蟬輕笑着說。
「不,我答應,簽字是嗎?我簽就是。」安梓俊毫不猶豫地拿起筆在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看都沒看,反正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再不過就是身上的這身衣服給扒去。
李輕蟬嘴唇微微顫了顫,不光是她,就是安家的其他人也都是有些不敢置信,安梓俊會簽的這麼痛快。要知道,簽了這個,就等於什麼都沒有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無疑是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安梓俊的二堂兄有些不忍心了,開口說:「不用做的這麼絕吧!都是一家人,何苦為了一個外人逼到這步田地。阿俊,快給二嬸母認個錯,一切都好商量。」
「我叫你們來正要說這件事情呢,」李輕蟬嘆息地說:「我也不是逼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兒子。而你們,也都當做沒有過這個弟弟,無論是誰,都不能暗地裏去幫着,老爺子也發話了,我們安家不要這樣分不清楚輕重的孩子。」
「我知道了,這是我的選擇,明天我就可以把人帶回來了吧!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告辭了。」安梓俊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冷笑着說,最後輕蔑地瞥了一眼母親,灑脫地離開了這裏。
「如果後悔了,可以回來。」李輕蟬眼眸里蒙上了一層霧氣,口氣生硬地說。
「放心,我不會後悔的。」
他不會後悔,雖然知道這樣以後的日子會很難挨,但是他別無選擇,周曉白是他最大的軟骨,他一刻鐘都無法忍受,她在那裏待在,沒有他在身邊的生活着。
這一晚安梓俊獨自在公寓裏坐了一晚上,家裏的東西他一樣都沒有收拾拿走,考慮了一晚上將自己所有的能力都想了一遍,最後的出來的結論是,或許不會很難。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監獄裏辦保釋。還是林長平跟他一起去的,辦好之後非常歉疚地對他說:「恐怕這次的酬勞是要先欠着了。」
林長平連忙搖頭說:「當我是免費的吧!朋友一場,也就是這一次了,以後恐怕都幫不上什麼忙。」昨天一晚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安梓俊正式脫離了安家,以後和安家不再有任何關係。
安梓俊苦笑,是呀,以後再也不會找他了,這是最後一次。
將周曉白從裏面領出來,即便是裏面的待遇再好,才一晚上人也是憔悴了很多。安梓俊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這種地方,即便是五星級的待遇,也是在精神上無限的折磨人的。
「安梓俊,」周曉白一出來就撲到安梓俊的懷裏,她好想他,想的晚上睡都睡不着。
「好了寶貝,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以後沒事了。」安梓俊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撫着。
周曉白點點頭,和他牽着手一起離開了這裏。那個王局長沒有露面,現在安梓俊的身份有些特殊了,露面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走出去後,安梓俊牽着她的手走到一個公園,那裏有免費的凳子做。
擁着她坐在那裏看着藍天白雲,安梓俊並沒有隱瞞她,將李繼天的情況跟她說了,是植物人,有沒有甦醒的可能性很小。李家那邊也撤訴了,因為周曉白屬於自衛,而李繼天十幾年前曾經有過精神病史,所以他們兩個的行為都不屬於犯罪。這件事情就算是這樣過去了,李繼天躺在那裏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懲罰吧!
而自己讓李家撤訴的條件是以後,他不再是安家的人,從今天開始,他們將一無所有。口袋裏沒有一分錢,今天的早飯都沒有吃,中飯也沒有着落,晚上更不知道該去住哪裏。
安梓俊平靜地將這一切說完,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而周曉白也平靜地將這一切聽完,也像是在聽別人的事。
相對無語了數分鐘,兩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的周圍經過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而他們卻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目光,笑着笑着便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從此以後,他們就真的只剩下彼此屬於彼此了。
其實,這種感覺還真好。
「喂,安梓俊,以後你不是什麼少爺了,我們是平等的,不,我比你,我肚子裏還有一個,以後家裏要聽我的,知道嗎?」周曉白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好,聽你的,老婆大人,我早飯還沒吃呢,我們該怎麼吃飯。」安梓俊笑嘻嘻地問。
周曉白瞬間黑了臉,聽她的,是呀,接下來吃什麼。
正文 第二十一章、街頭賣唱
周曉白非常鬱悶地坐在那裏苦思冥想,因為不止是安梓俊餓了,她也餓了。這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她一個人倒無所謂,可是肚子裏還有一個,就比較麻煩。
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周曉白突然眼前一亮,連忙拉住安梓俊的胳膊說:「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個手鐲呢,不如把這個賣掉吧!」周曉白將手鐲脫了下來,還是蕭晉遠送她的生日禮物,正好不在安家的財產之內。
安梓俊輕笑,將手鐲給她重新帶上,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地說:「放心,還不會落魄到賣這個的地步。這東西放着,可是青幫太子爺送的,說不定以後會用得到。」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周曉白嘟着嘴說,連吃飯都是問題呢。
「跟我走吧,看你老公怎麼掙錢。」安梓俊牽起她的手就往大街上走。
兩個人沿着筆直的馬路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在一條不算繁華的街旁看到一個彈結他的男人,坐在那裏孤零零地拉着琴,偶爾有一兩個經過的人會善意地將一兩元的硬幣放入他面前的盒子裏。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乞討吧!但是比那些只跪在那裏什麼都不做的人有尊嚴,至少他付出了自己的才華,彈的很好聽。
安梓俊牽着周曉白的手在那人面前聽了一會,周曉白露出淡淡的輕笑。不過隨即又有些難過,悄悄地拉着安梓俊的袖子,小聲地說:「我們還是走吧!又沒有錢,白聽不好。」
「誰說沒有錢,」安梓俊望了一眼那人面前的盒子,裏面大多數都是硬幣,即使是有一兩張紙幣也最多是五元的。
「你該不會想要搶他的錢吧?」周曉白大驚,急忙拉住安梓俊的袖子說。
安梓俊臉一黑,他有怎麼無恥嘛。
拍了拍她的手,輕笑着說:「放心。」說着,就鬆開周曉白的手走到那人的面前。
安梓俊蹲下來和那人低低地說了幾句,具體說什麼周曉白也沒聽見。不過倒是好奇,安梓俊一向有些潔癖,彈結他的這人說實話實在是髒的很。尤其是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