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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薄寒時冷白面容上,被葉清禾的指甲劃出兩道淺淺的血痕來。
葉清禾嚇得不輕,驚慌失措的呢喃着:「我沒有害你,我真的沒有害你……你走,你們都給我走!」
葉清禾雖然神志不清,卻明顯很怕她,她一再強調自己沒有害她,又很害怕她是來尋仇的,如果葉清禾口中的「恩怨」和溫晴無關……那葉清禾口中的「報仇」,又是指的什麼仇?
喬予越發狐疑,下意識詢問道:「伯母,你以前就認識我?」
葉清禾抱着腦袋,哭着懇求:「我把玉佩還給你,你別來找我了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錯了,你別怪我兒子,跟他沒關係……」
「玉佩?」
喬予走近葉清禾,試圖問清楚。
薄寒時眉心倏然一跳,面色卻波瀾不驚。
他拉過喬予,沉聲說:「你先去外面等我,她情緒不穩定,可能會再次出手傷人,你離她遠點。」
喬予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什麼也沒問,只應了一聲:「好,我出去等你。」
喬予這一出去,便沒再回病房,而是直接上了車。
葉清禾如果不是認錯了人,那她口中所說的將玉佩還給她,又是怎麼回事?
而薄寒時也像是隱瞞了什麼。
她忽然想起,年底在津市出差那陣子,薄寒時跑來津市陪她,期間護工打來電話,說是不小心弄碎了葉清禾的玉佩,薄寒時當時的神色很複雜,像是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當時她問他怎麼了,他輕輕帶過去了。
她也只以為是事關他的親生母親,所以他難免有幾分憂慮,便沒再多問。
可如今將這些細碎的事情串聯起來……那塊玉佩,似乎跟她有關?
難道,是她當年被人抱走時脖子上掛的那塊紫翡翠玉佩?
當年是葉清禾抱走了她?
考慮到這一層,喬予坐在車內,臉色唰白。
從療養院回御景園的路上。
兩人都心不在焉。
還是薄寒時先開的口:「第一次帶你和我母親正式見面,就鬧得這麼不愉快,我替她向你道歉。」
喬予倒沒這么小心眼,「她精神失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見到不熟的人難免會應激。倒是你的臉……疼嗎?」
她抬眸看向他右臉上那兩道血痕,葉清禾瘋瘋癲癲的,下手挺重。
車子已經開進御景園內。
薄寒時停了車,坐在座位上沒立刻下車,側眸看她,「心疼我?」
喬予伸手過去摸他的臉,開玩笑道:「這麼英俊的一張臉,要是留下疤,就可惜了。」
薄寒時捏捏她的手指,勾唇問:「要是臉上留疤,你就不喜歡了?」
喬予看着他,泛着淺笑的眼底染了些許的嚴肅,「臉上留疤,還是會喜歡的。但是……」
「薄寒時。」
她忽然喚他一聲,「你有沒有什麼事要跟我交代?」
要是他再像上次在R國那樣隱瞞她,喬予也不打算再縱着他了。
薄寒時目光沉沉的注視着她,沉默片刻後,似是想起什麼一般,俯身過來抱住她,熱氣拂過她耳畔,說了兩個字:「抱歉。」
喬予心驚了下,正以為他要交代什么正事的時候……
他吻她耳朵,嗓音低啞道:「昨晚你睡着,用手指幫你上藥,又失控了一次。」
「……」
喬予耳根燒紅,瞪着他,「你要跟我交代的就只是這件事?」
薄寒時黑眸暗沉卻平靜。
他神色一如尋常,看不出任何異樣,甚至還有心情戲謔:「還想讓我交代什麼?交代失控的細節?」
「…………」
喬予抿唇,一時無言。
薄寒時握住她的手,終是認真幾分:「你只是嫁給我,不是嫁給葉清禾,你不喜歡她,以後我不帶你去見她了。今天嚇着你了,是她不好,也是我考慮不周全。」
「我沒有被她嚇到,我只是好奇,她說要把玉佩還……」
話音未落,喬予手機響了起來。
是嚴公館打來的。
喬予看着來電顯示,怔了怔,沒立刻接。
還是薄寒時提醒她:「應該是嚴老催你回去過除夕,怎麼不接?」
喬予停了剛才那個話題。
接完電話後,她也不再繼續追問他,薄寒時不想說的事情,就是對他嚴刑拷打,也沒用。
喬予按捺住情緒,故意說:「我爸讓我除夕提前一天回南城,說要帶我去祭奠一下我親生母親。他特意提了一句,沒領證的人不要隨便往家裏領。」
除夕前一天,也就是明天。
薄寒時竟也不反駁,還贊同道:「那明天我送你去機場,你回南城好好陪嚴老和小相思過個年。」
那他呢?
是要留下來陪葉清禾過除夕呢?還是怕她留在帝都,會從葉清禾那邊查出什麼來?
這一晚,彼此心事重重,連做最親密的事情時,喬予都在走神。
薄寒時刻意重了幾分。
喬予眉心皺了皺,微微的痛意將游離的思緒拉回來。
她盯着他的眼睛,提醒他:「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再隱瞞我任何事。」
薄寒時只低頭吻她,嗓音含糊的輕應一聲,將她吻的七葷八素。
最後扣着她的手,壓在枕頭上,攻城略地的徹底。
他垂眸看她臉上漸漸泛起的胭脂色,近乎逼問的姿態:「不管從前發生過什麼事,你都會嫁給我,對不對?」
明明是詢問,可這語氣,仿佛她只要說半個「不」字,今晚就會被釘死在這張床上。
喬予纖細素白的鎖骨劇烈斂縮,又沉沉的舒展下去。
過於兇橫的節奏,讓喬予呼吸急促到靠他渡氣。
在沉浮晃動中,仿佛擱淺的美人魚。
她幾乎答不出話來,手指在他寬闊勁瘦的背脊,留下一道道抓痕。
他卻強勢到沒有人性,在她耳邊逼問到底:「予予,回答我,嫁不嫁?」
「……」
喬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很重,咬出了兩排充血的牙印。
後半夜,無論他怎麼弄,她都像是心裏存了脾氣一樣,壓根不搭理他。
……
第二天一早。
薄寒時親自送她去的機場,目送她進了候機室。
二十分鐘後,喬予又從候機室出來,在機場門口叫了輛出租車,直奔葉清禾所在的那家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