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孫鎮長,這到了年底了,我也不好意思下來打擾大家,大家都挺忙的,但是這是仲縣長下的死命令,年前無論如何也得把全縣農村中小學學生的桌椅板凳給解決了,前段時間我們也來過獨山鎮,只是沒有驚動各位領導,全縣還有為數不少的學校沒有桌椅板凳,孩子上學都是自帶的,仲縣長對這件事很重視,你們獨山鎮也有,現在是我們自己發現問題,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但是如果讓外界知道了,那丟的就是海陽縣縣委縣政府和各個鄉政府的臉」。 胡佳佳說話很有派頭,而且幹過這麼多年的政府辦副主任,鄉鎮上的這些事,她也是很清楚,所以一上來,就將今天的話題點開了,別的不談,就談這個話題,你們誰也別想糊弄過去。
張元防看了看鎮長孫國強,示意他先說話。
孫國強於是說道:「胡主任,真有這樣的事?」
「各位比我年齡大,那都是我的老大哥,我胡佳佳也不是沒事挑事的人,要是沒有這事,我會在大過年的來自找沒趣?」胡佳佳說話倒好像不是來化緣的,好像是來要賬的。
「不不,胡主任,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們會馬上調查此事,而且很定會在年前將這件事解決掉,胡主任要是不信,等我們解決了,你們再走也行」。孫國強陪着不是,但是內心裏還是不服氣的。他到現在還以為胡佳佳這一行人是來視察這件事的。
「孫鎮長,你們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要是只是這一件事,我想縣政府打個電話或者下個文件也就能解決了,問題是你們可以自己解決,但是其他鄉鎮呢,他們怎麼解決,關於這件事,仲縣長已經和其他幾個鄉鎮的領導開了電話會議,他們表示年後還有可能解決,但是年前是沒有希望的,因為到了年關,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無暇顧及,可是仲縣長下鄉時親口答應了一個支教老師,一定要在年前解決這件事,堅決不能讓孩子們寒假結束時再自己搬着桌子板凳來上課」。胡佳佳還是沒有明說是來要錢的。
「看來胡主任是來化緣的嘍?」張元防笑眯眯的問道。
「為領導分憂吧」。胡佳佳說道,這算是承認了。
張元防和孫國強相對苦笑,沒想到胡佳佳是來要錢的,而且還帶着縣長的秘書和教育局的副局長,目的很明確,而且藉口很正當。
「胡主任,不瞞您說,我們鎮上這個年也過不安靜,就在昨天,教師的工資才剛剛補齊,還有一部分老幹部的醫藥費沒有報銷呢,天天堵着門罵,按說你張開口了,我不能不給點,但是鎮政府確實沒錢啊」。張元防說話了,孫國強是打第一炮的,也就是紅臉,而自己則是白臉,演戲嘛,向來如此。
但是胡佳佳是什麼人,如果換了丁長生,這可能就給擋回去了,可是作為一個老機關,胡佳佳那是百鍊成精的人,這幾句哭窮的話,她能聽得進去嗎?
「好了,仲縣長也知道到年關了,各個鄉鎮都不好過,但是縣財政實在是拿不出這筆錢,我們不能讓縣長食言吧,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不用你們拿錢,你們給我介紹幾個人就行,剩下的事我來辦,怎麼樣?」胡佳佳笑的有點過分,張元防和孫國強都感覺有點小白兔遇到大灰狼的感覺。
「不知道胡主任的意思是?」孫國強問道。
「張書記,孫鎮長,你們兩位,這屋裏剩下就只有鄭局長和丁秘書了,我聽說獨山鎮有不少的小煤礦,而且咱鎮上的幹部也有不少入了股,我想,麻煩張書記和孫鎮長給我介紹幾個煤老闆就行,其他的事,就不麻煩了」。胡佳佳說的很慢,但是每一句話都如一記記重錘敲擊在兩位鎮幹部脆弱的心房上,隨時都有碎裂的危險。
察言觀色,這三人當屬胡佳佳第一,鄭佳彤第二,而丁長生嘛,剛剛學,剛剛學,和胡佳佳這個狐狸精比起來,以前自己那些自以為得意的伎倆,簡直就是渣。
「胡主任,這個事,我們確實幫不了你,而且我們也不認識什麼開小煤礦的煤老闆,鎮上的幹部也沒有參股開採煤礦的,這個可以肯定」。孫國強考慮了一會,矢口否認。
「胡主任,老孫的話我可以證明,沒有這回事」。張元防也矢口否認。
胡佳佳沒想到逼來逼去,逼出了這麼個結果,人家矢口否認,她不禁有點急了,轉臉看了看丁長生和鄭佳彤,那意思,怎麼辦,下一步該怎麼辦?
丁長生耍心眼可能玩不過這兩個老狐狸,但是玩橫的那是拿手好戲,你們不配合,好,那就揭開這個腐敗的皮,看看裏面的肉是好的還是爛的。
當着幾個人的面,拿出手機撥打了田鄂茹的電話。
「田姐,我是丁長生,你姐姐不是副檢察長嗎,給我她的電話,我有重要線索要實名舉報,對,給我電話就行」。
「舉報,你要舉報誰啊?」田鄂茹一愣,問道,昨晚不歡而散,她正想找個機會找丁長生談談呢,沒想到他居然先給自己打電話,雖然不是找自己的,但是這也令她很高興,畢竟,丁長生並沒有將她置之不理,可能心結還是在二姐身上。
「我知道一起重大貪腐案件,保管二姐她立一個大功」。丁長生看都不看張元防和孫國強,而是拿出筆來記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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