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你管着紀委這一攤工作不容易,這一點我也很支持你,你說說自從你來到海陽縣,我有沒有不支持你工作的時候?」雖然知道這件事肯定有鬼,可是作為一個縣的書記,該有的面子還是要有的,而且必須將楊大志的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扼殺在萌芽了,不然的話會後患無窮,所以鄭明堂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氣里的不難誰都聽得出來。
「鄭書記,這次的事情責任在我,主要是我們也不想冤枉一個好同志,得到實名舉報之後,我們就先期進行了悄悄的調查,但是很遺憾,孫國強已經不再是一個合格的幹部了,嚴重的違紀違法,所以從我黨的紀律來說,必須採取措施,這才向您請示」。楊大志姿態很低,可是事情已經做了,就不怕你再翻盤,而且孫國強這個人據說和鄭明堂的三兒子走得很近,這就有點意思了,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個在人前扮演着鐵腕書記的鄭書記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老楊,既然你這樣說了,我雖然是縣委書記,但是紀委辦案還是你掌舵,按程序走吧」。鄭明堂揮揮手表示這事自己同意了,說完話之後就回了辦公室,秘書蔣明傑正在他的辦公室里急的團團轉。
「老闆,不好了,剛才獨山鎮打電話來說孫國強鎮長被紀委帶走了,這事該怎麼辦?」
「嗯,這事我知道了,剛才楊大志說還沒有採取措施,看來這事是先上車後買票了」。鄭明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煩氣躁的鬆了松領帶,以求能多透出一口氣來。
「可是,老闆,那個誰……」
「明傑,你怎麼回事,說話吞吞吐吐的,孫國強和你有關係?」
「不不,老闆,是三少剛才打電話了,說,說……」
「這個畜生說什麼?」鄭明堂聽到又是自己兒子打電話,心裏一驚,將茶杯猛地頓在桌子上,並且少有的站了起來,兩眼直逼蔣明傑。
蔣明傑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冷靜下來,他必須將鄭斷剛交代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鄭老闆,至於怎麼做那是人家的家事,自己管不着,可是在這關鍵時刻,如果自己不將口信帶到,出了事,他可擔不起。
「老闆,三少沒說什麼,只是說讓你想想辦法,將孫國強撈出來,不然的話,只能是撈他了」。鄭斷剛這小子倒是光棍,竟然敢這樣給他老子下通牒。
「這個孽畜,唉,這件事誰也不要告訴,你先出去吧」。
「好,我知道了,老闆,你沒事吧」。看到鄭明堂頹廢的樣子,蔣明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勸說,只能是簡單問候一下,其實他並不願意參與到鄭明堂家裏那些破事裏面去,但是沒有辦法,這個時代的秘書哪有隻管工作其他都不管的,確切來說,現在的秘書和古代的家臣差不多,不但管工作,還要照顧官員家裏的方方面面,有時候還得幫助官員家裏人去做一些危險性很高或者違法的事情。
接下來的會議索然無味,至少鄭明堂是這樣感覺的,仲華好幾次都偷偷看到了鄭明堂的走神,雖然仲華還沒有得到更多的消息,可是從鄭明堂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對他的打擊不輕。
鄭斷剛現在也是惴惴不安,雖然他是海陽縣道上的大哥級人物,可是真要是和政府對抗,他還沒有這個膽量,而且獨山鎮黨委書記張元防給他打電話時明確告訴他,孫國強知道的太多,讓他趕緊想辦法,不然的話會很麻煩,那意思很明顯,讓他求鄭書記出面,現在只有鄭書記出面才能挽回這件事,不然的話,萬一孫國強扛不住,大家就一塊玩完了。
鄭斷剛難得回家了,以前幾個月見不到面是很正常的,可是誰又知道,別看鄭斷剛在外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光的很,可是回到家裏就像是一隻聽話的小貓咪一樣,原因無他,他是在鄭明堂的棍子底下長起來的,人家說棍棒出孝子,可是鄭明堂的棍棒底下沒有出一個孝子,反而出了一個逆子,鄭斷剛雖然怕他爹,可是背地裏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屬於那種你讓我往東我往西,你讓我打狗我攆雞的貨,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招了,只能來求這個最讓他討厭的老爹。
「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和孫國強有什麼牽連?」鄭明堂坐在沙發上,臉色上看不出喜怒,可是看起來陰沉的可怕。
「爸,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鄭斷剛這話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誇大其辭。
「說」。鄭明堂大喝一聲。
「爸,獨山的小煤礦基本都是我的,也一直是孫國強在背後替我管理的,他要是扛不住,我就得去美國找我大哥了,而且你這官當不成了」。鄭斷剛砸吧砸吧嘴說道。
「那些煤礦都是你的?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鄭明堂有點疑惑的說道。
「爸,也不全是我的,這事以後再說吧,反正趕緊將孫國強撈出來,不然的話我就真得跑路了」。
看着這個不爭氣而又膽大包天的兒子,鄭明堂真想上去一腳踹死他,等等,小煤礦,不全是你的,鄭明堂倏然一驚,難道……
「等等,你剛才說這些小煤礦不全是你的,那還有誰的,是不是那個賈成亮?」鄭明堂厲聲問道。
「爸,你現在問這些無邊無際的問題有用嗎,趕緊撈孫國強吧,晚了就來不及了」。鄭斷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也不想讓老爺子知道那件事,自己是混道上的,可是老爺子是混官場的,官場雖然和道上是一樣的黑,但畢竟還是有區別的,官場講究的是借刀殺人,而道上有時需要老大親自操刀,鄭斷剛不想將老爺子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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