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既然現在是個機會離開省城,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下面好好干,即便是不想干,也不要再想着惹是生非,他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真的把他們惹毛了,說不定還會對付你,蕊兒的事我不會和他們算完,但是你要面對的人你想不到他們有多強大」。車家河說道。
丁長生說道:「他們再強大,北原,中北省也是在中國的地盤上,他們也是黨領導下的中北省,不是誰家私有的,他們要是真有膽子,那就放馬過來,說不定就能早點揭開蓋子了」。
車家河看向丁長生,他沒想到丁長生這麼不識時務,本來他和丁長生之間也沒多少交集,他們之間的交集一個是袁氏地產,一個是自己女兒車蕊兒,現在交集都沒了,叫他來,也沒想着對他好,只是他是自己女兒生前喜歡過的人,和他一起去送送她,總比自己一個人面對女兒冰冷的遺體要好的多。
他們兩人兩輛車,一前一後去了殯儀館,葉怡君早已等在那裏了。
「你怎麼來了?」車家河問道。
「昨晚我聽到你打電話了,所以在這裏等了一天了,我沒問你,是怕你不讓我來,不論怎麼說,我也是她的後媽,總有這個資格吧?」葉怡君問道。
「走,進去吧」。車家河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身後跟着丁長生,葉怡君回頭看了一眼丁長生,這個時候也不適合說什麼,倆人都保持了沉默。
偌大的靈堂里,只有他們三個人,丁長生買了一束鮮紅的玫瑰,不論後來車蕊兒對他做了什麼事,但是畢竟他們曾經有過那麼一段難忘的經歷,也沒忘記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所以,這一束沉甸甸的玫瑰花,車蕊兒受得起。
經過了化妝師的化妝,雖然她閉着眼,可是遺容依然很漂亮,丁長生站在那裏,一時間有些錯覺,仿佛她只是睡着了,她並沒有死,好像是他們在一起的某個早晨,醒來一扭臉就看到了這幅睡熟的臉龐。
車家河和葉怡君都已退到了一邊,可是丁長生依然站在那裏,到了最後,他居然伸出手,慢慢的彎腰,蹲在了地上,將自己的臉和車蕊兒的臉貼在了一起,冰涼的感覺才讓他明白,她是真的死了。
葉怡君見狀想要上前叫丁長生,可是被車家河拉住了,車家河也沒想到丁長生會做出這一幕,可是他內心欣慰,儘管自己和女兒商量好了要怎麼對付丁長生,可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她就香消玉殞,這個秘密他將爛在肚子裏,讓女兒的死成為丁長生心裏一輩子的刺,他要他永遠記住她。
「慢慢一路走好,我們沒做完的事,下輩子再做,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不論什麼時候,想我了就來找我,我去看你」。丁長生在車蕊兒的耳邊輕聲說道。
最後,一個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慢慢站起來,退到了一旁。
工作人員來人把車蕊兒推走,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再見她的時候,她就是一捧灰了,所以,目送着她被推走的過程是最難過的時候,這三人中對車蕊兒感情最淺的葉怡君都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兩個男人雖然一聲不吭,可是身體的顫抖受過他們正在抽泣。
周紅旗的對面坐着的是一位身穿軍裝,坐的筆挺的現役軍人,周紅旗看着他,然後將一份材料推過去,說道:「我父親是周虎卿,我哥哥是周紅軍,我叫周紅旗,你把事情說清楚是怎麼回事,保留軍籍,五年內不許出外勤,這是他們的結論,我覺得是好的了,但是我對我哥的建議是,開除軍籍,送軍事法庭,一個把槍口對準自己同胞的人,還配為軍人?」
「我只是執行命令,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只是執行任務」。
「誰給你的任務?說出來或許少判幾年,否則,殺人的罪名你跑不了,我哥不聽我的建議不要緊,我也是軍隊出來的,我知道去哪裏,找誰反應這事,我一定會把這事捅出去,讓你無立足之地,除了監獄」。周紅旗說的簡單,但是這話的分量極重。
「我不能說,不說是坐牢,說了就活不了,這就是我的態度,你可以去反應,我做好坐牢的準備了」。
「你……」周紅旗對這樣的人還真是毫無辦法,但是在內心裏佩服他的職業素養。
在等待骨灰的過程中,丁長生接到了周紅旗的電話。
「人找到了,但是死活不說是誰指使的,送軍事法庭是肯定的了,所以,這條線我幫不了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吧」。周紅旗說道。
「我明白了,謝謝」。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兩個字嗎?春節期間要是沒事的話,來家裏一趟吧,老爺子想你了,你我這不清不楚的,但是老爺子心裏明白的很,所以別讓他有賠了女兒又啥也得不到的思想,好吧?」周紅旗問道。
「好,我一定去」。丁長生說道。
「那就好,過幾天我要回京城了,我打算開車回去,路上拐彎去看看你」。
「算了吧,那時候我可能不在北原了,我們還是直接去京城見吧,開車路上不安全」。
「我怕你忙的去不了,這是第二套方案」。周紅旗說道。
「我說了去,就一定會去,放心吧,我這邊還在忙,晚點再聯繫吧」。丁長生說道。
「嗯,保重身體」。
回到了休息室,車家河目光呆滯的等在那裏,葉怡君在他的旁邊坐着,丁長生實話實說道:「人找到了,但是死活不說是誰指使的,寧肯上軍事法庭都不說,這裏面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吧,這條線是斷了,但是翁藍衣這條線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晚點我會去找翁藍衣問清楚,她和陳煥山走的這麼近,不可能不知道這裏面的內情」。
車家河從呆滯的神情中恢復過來,說道:「一報還一報,聽說陳漢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