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蒂斯特來了,可還沒說話,激憤的人就開始吵起來了。
「莊園主,為什麼讓這樣的人進入莊園?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
「普蒂斯特先生,你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是要故意包容她?」
「先生,你得給我們一個交待。跟這種罪大惡極的人呆在一塊,我們不能忍!」
一聲高過一聲的喧囂,普蒂斯特正想說話,卻被身邊的迭戈叫住了。
「莊園主,你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犯眾怒啊。大把撒錢的行為贏了得不少人的好感,所以千萬不要把這種價格高昂的好感和友誼浪費在這上面。」
普蒂斯特遲疑了一下陷入了兩難。就刑徒之門的人他之前有表過態,那就是他不關心賓客間彼此的恩怨,只交朋友。可當時伊娜妮迦的身份沒有傳開,現在卻不一樣了,經過一天時間的發酵,加上奎絲安娜和她男友的刻友散播和遊走,很多人都已知道她的身份,也更加清楚刑徒之門的惡行。這樣的局面,普蒂斯特也不好為了一個人和大家為敵。
伊娜妮迦扶着受傷的紅影血獸冷笑,啐了口血痰道:「義正嚴辭的人真是了不起啊,其實只是一群以多欺少的廢物。這麼多知名高手聯手起來對付我一個柔弱女人,哈哈哈,這一戰之後你們的名望會更高,到時候每個人都會知道你們聯合起來對付過一個女魔!」
「哼,賤婦,對付你還需要我們這些高手一起動手?本王子就可以宰了你!」說話這人縱身飛入包圍圈中,寶劍出鞘斬出一片銀光。
伊娜妮迦甩開血蟒鞭,兩人激鬥,只見血影白茫打成一片。
「主人。」莊園的園衛近前來詢問是不是要阻止。
普蒂斯特抬手示意不用,問道:「等等,先看看再說。自稱王子的這人是誰?」
大管家伍德一直隨行在側,答道:「是琉月國三王子范汀。這個人年輕氣盛,貴為王子,卻喜歡跟市井傭兵為伍,到處流浪。琉月國近年一直有資助『偉大的另一邊』,而他也稱獅子·福爾為老師,近年來在傭兵中也小有點名氣,是年輕一代中的一流高手。」
范汀的劍勢凌厲,動作瀟灑,招式華麗,一套快攻下來引得周圍人群一陣稱讚,更有女性為其吹起了口哨。
范汀在交手中逐漸佔得上風,劍勢壓得對方苦苦招架,心中十分得意,這將在眾人面前大出風頭。獅子·福爾一旁看學生出手,蒼老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顏。
范汀已穩佔優勢,手中劍更是意氣風發,打得伊娜妮迦截截敗退,然而幾次強攻都沒能將她拿下,心中有些着急了,立時絕招上手:「這一招要你的命!」喝完一劍強光直削敵首。
然而伊娜妮迦卻是故意示弱,看示被動掙扎,實際上受的都是輕微小傷,迷惑對方。就在此刻,她冷笑間招式陡變,苦苦支撐的防守,極快的轉守為攻,保護自己的鞭影嗖的纏上了對方揮劍的手腕順勢一拉。
范汀失去重心,招式瞬間被破,眨眼間對方已快速欺近身前,一掌襲來。匆忙間他提起左拳與掌相抗,被對方一掌震上半空,身形失控,接着無數鞭影抽打而來,頓時抽得他嗷嗷慘叫。
「就這種水平還敢出頭逞英雄,能活到現在你是有多受幸運女神的眷顧。」伊娜妮迦抽動着鞭子笑道:「看清楚了嗎,你我之間的差距。看清楚了,你就該死了——viper·血色愛吻。」只見血鞭殘影一分為眾,幻變成十幾條長長的血色蝮蛇,一齊弓起了身子向對方的腹部咬去!
忽然華光一閃,斬斷蛇影,一個披頭散髮的老人凌空抓住范汀扔到一旁。
「卑劣的賤婦,你……你故意裝作不敵來算計我!」心有餘悸的范汀指着伊娜妮邊破口就罵。
伊娜妮迦更是笑了:「自稱王子的原來是個沒腦子的。」
眾人雖然怨恨伊娜妮迦,但這位范汀卻是呆頭呆腦,讓人忍不住想笑。
范汀聽到周圍嘲笑,臉上臊得騷紅騷紅,怒道:「臭賤婦,你罵誰沒腦子,我要砍死你!」他提劍還要再打,卻被福爾給攔住了,心中不平:「老師,她太陰險了……」
「住嘴!」獅子·福爾心想自己怎麼收了這麼一個傻小子做學生,要不是看在琉月國一直和傭兵團有合作的份上,他早就甩手就走了,免得在這裏丟人。
伊娜妮迦有點心疼鞭子前被削斷的一截,同時心知自己今天被圍很難脫身,索性放開了嘲笑道:「喲,學生打不過,老師親自上場了,真是了不起啊。要不你們學生老師一齊上吧,本姑娘吃得消。」
范汀怒罵:「賤婦就是賤婦,說話都這麼不要臉!」
獅子·福爾身為『偉大的另一邊』的元老,在世界上成員已久,本來自持身份不願出手,可自己學生當着這麼多人面出了這麼大一個丑,如果什麼都不做,只會讓大家更加嘲笑。他輕盈地甩了甩手中的『烈紋蠅鋼劍』,劍身盈起金橙色的暗光。口中緩緩說道:「年輕的女人,不是我想殺你,是你讓我不得不出手。看在你和你的守護受傷的份上,我不用魔獸與你一戰。看好了!」
他緩緩轉動手中的劍,就在大家摒氣凝神看他接下來的動作時,他突然間消失不見了,原地只剩憑空捲起的落葉。再回過神來時,只聽一聲極短促的慘呼戛然而止,伊娜妮迦的脖子被切開一條大口,血狂噴不止。而福爾已經她身後用一塊舊布緩緩擦拭劍上的血。
大家都被這一劍封喉給驚到了,明明是一副蒼老的身體,明明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可由靜轉動的剎那是那麼的快,快到讓人不敢相信是眼前這個老人身上發生的。
范汀開心的跑過去道:「老師,你好強啊。這是什麼招式,能不能教教我?」
福爾道:「教你可以,但你現在還學不會這一招。你的實力還不夠。現在,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吧,她已經被我這一劍的封印給封住了力量。」
伊娜妮迦頸部還在不斷的噴血,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范汀得意的走過去,就在這時伊娜妮迦一聲嬌喝:「你……開什麼玩笑!」她一步向前邁出,沉重地力量壓在地面,身體衝破封印,頓現解封之兆!
——貝利雅爾的妖逆之象!
福爾意外的回頭,一把拉回學生范汀:「躲開!」
話音剛落,解封異變伊娜妮迦憑空拔出一把巨劍掃來——玄色·剔刃殺!
一劍寒光先出,隨後鋒刃才到,至上而下的一斬,范汀本能的提劍擋在身前,卻聽『當』的一聲,寶劍被斷,同時他感覺胸口一涼,連衣服帶胸骨都被這一劍劈碎。
福爾也沒想到對方竟能破解『烈紋蠅鋼劍』上的劍封,拉回學生的他再次提劍而上。這一次他發現對方反應、速度快了許多,出手的招式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那一條鞭子展開成了皮製的軟甲依附在身上,手中的巨劍卻是又強勢又迅猛,與之前的陰柔完全不是一回事。
獅子·福爾的劍同樣以剛猛為主,每一次移動周圍氣流都會發出如獅吼一樣的風嘯。他的劍乾淨、簡練、兇猛、暴力,與伊娜妮迦的迅捷、狠辣以幾分相似。雙方就如同兩團光影至極對決,但在力量上獅子·福爾仍是更勝一籌!
大家都被如此酣暢淋漓的戰鬥吸引,以至暫時忘了之前的憤怒。而在這些人當中,有一雙眼睛意外的盯在伊娜妮迦身上,心中暗道:「金眼妖瞳!?沒錯,是金眼妖瞳!冥冥之神庇佑於我,竟讓我在這裏找到了金眼妖瞳。嗯,先不要驚動她……」這人已從人群中悄悄隱去。
福爾打了一陣竟拿不下對方,暗自詫異,僅管自己還沒拿出完全的實力。雙方一擊,平分秋色,各自滑退。福爾道:「小女人,你實力提升很大啊,超過了我的預期。」
「老東西,你也不賴,可你一把年紀了,還帶着學生跟我較勁,不嫌丟人嗎?」
福爾道:「你害怕了?晚了。我已經下場,戰鬥就得有個結果,這是你自找的!」
伊娜妮迦冷冷道:「哼,今天我算見識到『偉大的另一邊』是怎樣偉大的了,原來也就是仗着人多欺負人少,一個接一個的欺負二十出頭的小女人。」
「說再多也沒用。」福爾不理會她,手底下只是猛攻。
伊娜妮迦譏笑道:「同樣是7s傭兵團的重要成員,獅子·福爾相比起另一個人來就是個笑話。一個在聖比克亞以一敵眾,敗帝魁,滅刑徒,名震世界!而你獅子·福爾,就只能在這裏欺負我一個小女人,『偉大的另一邊』都是這樣的人物,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一旁受了傷的王子范丁又氣又怒,指着伊娜妮迦大罵:「你放屁,你放屁……」可罵了兩聲牽動了傷勢,又倒臥在地上,接受旁人幫助治療。
聽了這話的福爾,本就蒼桑的面容變得更陰沉了,僅管他上了年紀,見慣了風雨,多了城俯,少了意氣,更不屑這樣的激怒,可身為7s的一員,一向視傭兵團的榮譽比生命還重,豈能讓別人這樣玷污?他咬着牙道:「你說的是誰?是不是那個西萊斯特·冰稚邪?」
昨天晚上帝之傭兵團的冰帝,西萊斯特·冰稚邪在莊園的消息就已經開始流傳起來了,范汀從別人那裏聽到這個消息就急急忙忙告訴了他,他也為此特別留心。必竟多倫特爾那一戰給傭兵界留下的震撼太大了,以至於7s內彼此競爭合作的格局竟悄無聲息的產生了變化。
「是。」
「是他打敗了波多卡西傑?」
「沒錯。」伊娜妮迦見他招式動作中有了猶豫,接着道:「現在知道你們之間的差距了?在我眼裏你們兩個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就像天上的皓月,你就是地上的爛泥。」
福爾寒着臉道:「他害死了你的首領,你還這樣稱讚他?」
「帝魁是我的主人,但他的所作所為令人仰慕。在他面前我願做狗,侍他為主,而你,只配為我做奴!」伊娜妮迦故意這麼說,就是要刺激對方,讓對方不好再對自己動手。
果然,福爾突然停手不動了。
伊娜妮迦趁勢而上道:「怎麼,你不是要給我一個結果嗎,怎麼不動了?我這個人卑又賤,能死在7s傭兵團的獅子·福爾手裏,是我的榮幸。來吧,動手吧!」
范汀也在旁邊喊道:「老師,別上她的當啊,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你定要殺了她為我……還有奎絲安娜小姐報仇。」
福爾沉聲道:「我要殺她輕而易舉,不殺她是因為她不配!剛才那一劍已經為你報過仇了,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讓我再出劍。」說完收劍離場。
范汀仍不甘心道:「老師,那您把她制服啊。」
福爾道:「誰的仇誰自己報,用不着我們多管閒事。西萊斯特打敗刑徒的首領,讓我獅子·福爾去對付刑徒的一個手下。哼,這要是傳出去只會成為大家的笑話!」
見福爾離去,伊娜妮迦長吐了一口氣,可環顧周圍虎視眈眈地人,緊張的心又提了起來,暗道:「西萊斯特,你要是再不來,我真就要死在這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