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零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收買

    辛得摩爾的全國哀悼還沒有結束，全城上下都壓抑在沉重的氣氛中，在城內的一處駐軍營地里，獸將.狼牙的駐軍部眾正在進行例行的訓練。

    自從王都城下之戰結束之後，拉達特對所有有功的將士進行了封賞，歐恩.克萊爾也率雨林大軍回到重要的荒地駐守。梅洛總督和莫尼卡總督都率部隊返回自己的轄地，只各留下一隻軍隊暫駐王都，在王都的四大衛戍恢復之前聽候國王差遺。獸將.狼牙就是梅洛總督派留下來的駐將。

    其實原本梅洛派留的守將不是狼牙，是狼牙向梅洛主動提出要留下來，主要是因為身體原因，王都的醫療條件好一些，狼牙獸化不斷消耗的生命能在王都得到更好的治療，所以梅洛也就答應了。可事實上狼牙要留下來的目的當然不是如此。

    這一天城裏刮着很大的寒風，行人都裹着皮裘衣才願出門，獸將.狼牙正在營房裏安排下午的軍隊操演訓練，這時一名親衛兵帶着一封信遞了過來：「將軍，軍營外有人想拜訪你，還捎了一封信。」

    狼牙拆開信封看了一眼，隨即收入懷中，對營房裏的軍官們道：「你們就按以往的訓練安排吧，我有些事先走了。」

    出了營區，狼牙徑直向街道遠處走了，那封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是一個地址而已。經過幾次傳送，狼牙來到了辛得摩爾的寶石區，也就是貧民窟。轉過幾個街角，便按信上的地址來到棚戶區的一戶破爛小屋外。

    室內，塞拉尼克看到狼牙打開了房門，嘿嘿笑道：「你來了，進來吧。」

    塞拉尼克的笑容實在不怎麼好看，那泛着屍黃的褶皺皮膚，笑起來就像腐爛的肉快裂開了一樣。

    狼牙要弓着腰才能擠進這矮的的篷戶屋，屋子裏陰暗而又透着發霉的氣味。這附近的人家不少都是收廢紙品的，味道十分的難聞。狼牙的聞覺敏感，不自覺打了個噴嚏，說道：「你怎麼找了這樣一個地方住？」

    「這裏不好嗎？我也想住在好一點的地方，可惜那些大酒店怕我這個樣子會嚇着其他的客人，不許我入住。」

    「那也沒必要住到這種環境來呀。」

    「住在哪不都是一樣的？這裏雖然人多眼雜，但都是最下等的居民。那些殘疾的、乞丐的、睡着垃圾堆里的瘋子，那些人都聚集在這裏，即沒有人對他們問津，他們也不會管你長得什麼樣，這樣不是很好嗎？坐下吧。」

    獸將.狼牙回頭看了一下自己身邊，只有兩張用粗劣的木板釘得歪七扭八的木椅。只是木椅太小，他一屁股坐上去怕是坐不下：「我還是不坐了，有什麼事情說吧，下午我還有事情有辦。」

    「喀喀喀喀喀喀……」塞拉尼克笑道：「不就是那些日常的訓練麼，有什麼事情能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

    狼牙哼了一聲：「就算你說可以幫助我挽救我的生命，可是我還沒有親眼看到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呢，如果要變成你這個樣子。我還不如死了。」

    「喀喀。」塞拉尼克帶着陰冷的笑道：「我這樣怎麼了？我這樣至少還活，比那些死去的人好多了。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你的什麼理想什麼報復，一切都是屁話。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說了能幫助你就一定能幫助你，會比你想像的要好。但是我今天要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而是事關今後這段時間王都的政治局勢和權利歸屬。站錯了隊可是要命的關鍵啊。」

    「你什麼意思？」

    塞拉尼克道：「我要你做的事情現在來了，做完了這件事情你就是我們的人了，也就意味着你能擁有更美好的未來。」

    狼牙看着他，神情更為嚴肅起來：「什麼事？」

    「什麼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所以還是先坐下等等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留神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狼牙不耐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這裏的空氣實在太難聞了。」

    「噓！」塞拉尼克做了個噤聲手勢。聽着房屋外的腳步聲：「嗯，他們來了。」

    狼牙也聽到了外面腳步，這腳步不是一個人的：「他們？是誰？」

    門開了，進來的是克雷和塔里斯。

    「是你！」狼牙認得塔里斯。扎爾博格的手下，曾短暫擔任過銀煌軍司令，他怎麼會不知道：「原來你們是扎爾博格的人。」

    人都進來了，塞拉尼爾的手憑空一推，門自然而然的關上了：「是誰的人很重要嗎？你只要了解你現在在為我們辦事就可以了。」

    狼牙冷冷笑了：「哼，你們要知道我是梅洛總督的屬下，而梅洛總督是忠於國王陛下的。你們想讓我為你們辦事情，就不怕我會出賣你們嗎？」

    「你會嗎？」克雷不答反問。

    狼牙沒說話，只是直視着他。

    克雷又道：「梅洛是忠於拉達特，可並不代表你也是忠於拉達特的。其實扎爾博格親王大人早在王都之戰開始前，就把莫尼卡和梅洛總督手下的所有將領都詳細調查過了，這當中當然也包括你獸將.狼牙。你對帝國的權政沒有任何政治態度，對於是拉達特當國王還是扎爾博格掌權你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你們就找上我了。」

    「沒錯。」克雷說道：「你身受獸化解封的折磨，世界上能救你的只有我們，你本身又沒有任何立場，這正是我們策反，或者說挖掘過來的最好目標。即使塞克尼克沒有碰上你，我們也會找上你的，所以註定了你將成為我們的一員。」

    狼牙良久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你讓我為你們辦什麼事？」

    克雷臉上終於露出了笑：「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王都的城防衛戍軍叛變之後，拉達特到現在還沒有把這件軍隊重新組建起來，辛得摩爾的駐軍空虛，所以讓你們留下，幫助分擔防務巡城的工作。我們只要你在某一天巡守城門的時候開門讓城外的人進城就可以了，其它的完全不用你擔心。」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至於具體是哪一天，我到時候會再通知你。」

    狼牙看着他們：「好，我答應你們！但這件事情完了之後，不管你們成不成功都要兌現承諾，否則獸將.狼牙也不是那麼好讓人戲弄的！」

    ……

    辛得摩爾的雪總是下不大，連地面還沒有產生積雪，就都已經化了。經過好幾天的處理，若拉辭掉了在學院的工作，也退了學，那套在皇后區的房子也以一個讓買主非常欣喜的價格賣掉了。完成了這些，代表着她鐵定了心要離開這裏，哪怕學院裏還有些老師在勸她，她也只是禮貌的婉拒了老師們的勸留。

    從銀行里出來，這一刻覺得自己的心都飛起來了，呼吸着街道上濕冷的空氣，裏面充滿了自由的味道。若拉開心的笑了，甩着手裏的小皮包在街上開心的蹦蹦躂躂：「我要做我自己！」她大聲的喊着，在街上不顧一切的喊着：「從今天開始，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不再讓自己難過，不再讓自己傷心，所有的一切都會美好的。嗯，沒錯！」歡聲笑語，愉快又輕盈的步伐，心輕了，步履也就輕了。

    而在這個時候，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女孩，她也變賣了自己的房產，領取了父親的撫恤金正準備離開這個讓她心碎憎恨的地方。

    城門前，艾米撫着還沒痊癒的心口回頭最後再看了這座城市一眼，這裏是她長大的地方，有她讀書學習，也有她工作過的痕跡，從小到現在，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回憶都在這裏發生。然而這一切似乎現在變得都不重要了，因為她的家……沒了……

    兩個人，兩個年歲相差不多的女孩，她們一左一右，一個向東一個向西，離開了辛得摩爾這個她們曾經的家，踏上了未來人生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