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搜身的宮女太監的手腳之利索,顯然是懂些拳腳功夫的,可即使兩人不懂,姬宗崖的意志下,誰又敢當面反抗?
姬宗煜死死的咬着雙唇,這等屈辱他會銘記於心!
而林媛只覺得那宮女手很輕,在她的身上快速的遊走,她看向姬宗煜,目光清澈見底。
姬宗煜心頭的暴怒竟一點點消散。
他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搜吧,等搜完了,發現什麼也沒有,看你還能出什麼招!
一番搜身,結果毫無發現。只那名宮女從林媛的身上搜出了姬宗煜送給林媛的玉佩。
宮女將玉佩呈給了姬宗崖。
姬宗崖抓起玉佩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姬宗煜眯起雙眼,剛剛平息的怒火再度燃燒。
姬宗崖他敢?!
這玉佩是先皇臨終前給姬宗煜的,代表的是先皇尚在,那段姬宗煜在宮中最開心的日子,這玉佩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那時他有父皇母妃的寵愛,每日生活的無憂無慮,可在先皇駕崩之後,這樣的日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姬宗煜的目光毫不遮掩,姬宗崖盡數收在眼裏,他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手上翻來覆去的把玩着玉佩。
竟然什麼都沒查到,可即使這樣,他依舊不信那木匣子裏只有那支玉釵。
這事他目前是查不到,但不代表他一直查不到,這宮裏,乃至這天下,豈能有脫出他掌控的事情?
「林小姐,收好了,這可是先皇從前的貼身之物。」姬宗崖收起笑容,對着林媛說道,爾後將玉佩給了白獻,再由白獻交給了林媛。
林媛接過,屈身行禮。「民女一向是貼身收好的。」若不是你讓人搜身,自然不會被拿出來!
姬宗崖冷冷的看了林媛一眼,他忽然覺得他不是因為討厭姬宗煜才連帶着討厭林媛的。但他身為天子,不可能自降身份同林媛爭辯口舌。
他目光在慈寧宮所有人的臉上掃視了過去。爾後說了一聲,「回宮。」
蔣太妃的帶領下,一群人斂了神色半蹲恭送了姬宗崖。
「立刻派人去查,今日誰進過慈寧宮的庫房,查不到你就不要來見我。」姬宗崖招過白獻低聲說道。
白獻立刻肅穆應聲。心頭卻苦笑連連,皇上的心情遠沒有臉上的表情來的平靜啊。
姬宗崖離去,蔣太妃腳下就是一軟,今日姬宗崖對她絲毫的不理睬,太令她震撼了,她好像第一次明白她所謂的底牌在姬宗崖的眼裏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忌憚。
或許真到了撕破臉面的那一刻,姬宗崖寧願背負上罵名,不顧一切時,那所謂的底牌也就僅僅是個笑話罷了。
「娘娘。」林媛扶住蔣太妃,「我先扶您進屋。」
蔣太妃看着林媛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先進屋,煜兒,你先出宮吧,還是不要再落人口實的好。」不管木匣子裏的玉釵是真是假,但針對林媛所言的理由,姬宗崖還是給了評價——林媛和姬宗煜到底未成親,私相授受之事不可再發生。
姬宗煜臉色難看,點了點頭,看着蔣太妃露出關切之意。「母妃,您沒事吧?」
「我無事,你趕緊出宮吧。」蔣太妃搖了搖頭又催促了一聲。
姬宗煜應聲,轉而看向林媛。「幫我照顧好母妃。」之後他便朝着慈寧宮外頭走去,天色太晚,他再不出宮,天都要亮了。
這一夜,註定無眠。
蔣太妃被林媛勸着靠坐在床上,林媛坐在床沿。而喬奕歡立在林媛身後,至於月娥則跪在床前。
蔣太妃沒有想到,明明林媛及時想到了事情的關鍵,最後卻差點敗在了月娥的手上。這慈寧宮裏,她雖未安插過人手,可她從始至終相信的就是月娥了。
月娥眼淚簌簌的直流,她不明白為何蔣太妃會這般生氣,她當時真的不知道庫房裏竟會多了個木匣子出來,更不知道那木匣子這般要緊啊!
要怪只能怪林媛!當時為何不說清楚?若是林媛說清楚的話,她豈會耽擱,險些壞了大事?
月娥疑惑、委屈甚至怨恨的目光,令林媛心頭一顫。
什麼時候她同月娥不知不覺的結了怨?
月娥的目光,蔣太妃又怎會錯過?她目若寒星,如刀子般的眼風颳在月娥的心頭。
「娘娘,奴婢知錯了,求娘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奴婢罪過就更大了。」月娥期期艾艾的說道。
蔣太妃卻心頭更惱,她冷笑道,「你說說你錯哪了?」
「這……」月娥語塞了一下,隨即流利的說道,「即使林小姐沒說明原因,奴婢也不該質疑林小姐的話,應該當場就將宮女太監都帶出庫房。」
「當時情況緊急,媛媛又不能當眾說明原因,你不知底細沒有照做還勉強說得過去,可為何在皇上問起你時,你又語焉不詳?你打的什麼主意,以為本宮不知道?」蔣太妃爆喝道,竟絲毫不顧及聲音會被打探的人聽見。
事情都已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遮掩的,總歸姬宗崖沒有當場找到木匣子裏真正放的東西,那就沒有藉口再發難了!
月娥身形一僵,更是委屈的垂淚看着蔣太妃。
蔣太妃不等月娥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就一臉失望道,「月娥,你太叫本宮失望了,不該說的你說,該說的你偏偏不說!」她手中的底牌她從未想過告訴姬宗煜,可月娥偏偏說給了姬宗煜聽,而今日明明應該義無反顧的幫着遮攔,可月娥偏偏話中帶話。
月娥服侍蔣太妃多年,太了解蔣太妃習性了,知道這一回恐怕自己很難被原諒,她再不敢說出半句心中之話,連連磕頭,「娘娘息怒,奴婢真的知錯了。」
「娘娘,算了,終究事情沒變得太壞,我們也安全過關了。」林媛輕聲勸了一聲,看得出來蔣太妃因為月娥確實很生氣也很失望。
蔣太妃到底還能聽見勸,衝着林媛笑了笑,也壓低了音量道,「今日也是多虧你腦子轉的快,也多虧了喬嬤嬤。」
「娘娘謬讚。」喬奕歡聲音平靜道。
林媛卻笑容有些勉強,略微自責,「要是我再早點想到就好了。」
「不怪你,怪只怪我和煜兒一心擔心庫房裏的御賜之物,根本沒有想過別的可能。」蔣太妃一臉寒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