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露坐在超市門口的石墩上吃着冰棍,瞬間獲救的感覺讓她格外冰爽!姚媽下了的士匆匆往車站對面的超市趕。她一眼就看見了姚露。
「你可嚇死我了?我的寶貝女兒!」
姚露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快趕到。她剛咬碎一塊冰棍含在嘴裏,愣是被母親嚇了一跳!但是為了讓母親能把此刻的自己與電話里的人聯繫到一起,她突然就哭着伸出雙手挪向母親:
「媽——你可來了!」
「媽來了!媽來了!」母親摟着自己的寶貝閨女,摸着她的腦袋,然後又看了兩眼,擔心地問她:「露露,你怎麼來家了?怎麼沒在學校念書?」
姚露一邊嚼着碎冰塊,一邊泣不成聲。只是說自己被騙了,錢都被騙走了,手機也沒電了,自己只記得母親的電話,只好打電話給母親。
姚媽問姚露有沒有受欺負,姚露搖頭。姚媽這才長舒一口氣,說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姚媽又問她什麼時候到的市里,除了丟了錢,身份證、銀行卡有沒有丟,手機有沒有丟。姚露搖頭說只是丟了錢,手機在身上,身份證銀行卡什麼的都放在包里。
「那你的包呢?」
姚媽看她兩手空空——不對!是一手空空,一手還擎着直滴水的冰棍。
「唉——我的包呢?剛才還在身上——我的包呢?」
姚露忽然醒過神來,驚中帶慌地原地打了個轉。
正當姚媽勸她別着急好好想想時,超市裏面的老頭來到門口。他提着她粉紅色小包,說她剛才打電話時自己放在電話機旁的。姚媽趕緊接過來道了聲謝謝,然後拉着姚露走了。
姚媽再問什麼,姚露都不肯回答。問多了,姚露還忍不住哭泣。姚媽也不敢再問下去。她帶着女兒到超市找到石媽,然後一同逛着超市。姚媽為了安慰女兒還給她買了套新衣服。
石媽則不斷問着她寶貝女兒石頭的近況。
姚露則把石頭海誇了一氣!什麼勤奮好學,什麼身兼數職,什麼上課認真聽講勇於提問,下課幫助同學團結友愛——總歸是從小學到現在用的那一套詞。換到姚媽問石頭時候,石頭也會這樣夸姚露。但她倆偶爾也會有所創新,加上或是替換一兩個詞,不光怕對方的母親聽出端倪,也怕自己說煩了——直接說成「跟小學一樣」。
石媽聽了很是欣慰。欣慰之餘,反過來夸姚露長得乖巧可愛,善良懂事之類從小就夸的這麼一套話。姚媽聽後也很是欣慰。兩人互相吹捧着,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但是,好景不長。
當晚姚媽就打破砂鍋問道底,問姚露是不是談戀愛了,是不是跟男朋友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等等一堆問題。姚露剛平靜一些,又被母親吹起千層浪。姚媽像一杆衝鋒鎗般把子彈打在姚露周圍,但姚露只裝作是已經死了並不為所動。但終於有顆子彈打在她心上,她突然就活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我裝啞巴不是我不佔理,是因為我尊敬你!」;「得理不饒你,你可就欺人太甚!」……
「砰!」
姚露走進臥室,摔上門反鎖上。接着胸口一酸,背着門捂着嘴鼻啜泣起來。她的身體不自主地向下滑,直至坐到地面。她知道母親是為她好,但確實好得讓人心煩。她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對蕭華也太好,從而惹得他心煩了!
蕭華,你為什麼不喊我一聲媽啊!
姚露終於哭出聲來。
姚媽站在門口,擎着的手只作敲門動作。她咬咬牙,又嘆嘆氣,退回去,又走過來,徘徊幾次終於狠下心回到客廳沙發上自己生着悶氣。
一個多周,她就這樣把自己鎖在屋裏。
餓了,就趁父母不在家裏的時候出來吃點飯。飯桌上總會出現她愛吃的紅燒茄子,芹菜和地三鮮之類的菜。吃完偶爾在客廳里看會兒電視。房門一有動靜,她就立刻躲回臥室。
這天晚上,姚露又一次想給蕭華發短訊,但是她咬咬牙又忍住了。八天了!整整八天了!姚露心想着,直嘆氣。
「嗡嗡——」手機振動,是石頭打來的。
「石頭——」
「姚露你死了嗎?」
「石頭,我快死了!」
「你快死了去吧!」
石頭在宿舍下鋪泡着腳,宿舍其他人則圍在一旁悄悄地聽着,「我可跟你說,過不幾天就結業考試了!你趕緊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自己滾回來,準備準備好考試!」
「唉——我哪還有心思考試?再說,我都三個多月沒上課了,現在回去考試和呆在家裏,有什麼大的區別嗎?」
「你傻啊!來了不會抄嗎!」石頭是宿舍的大姐,雖然她個頭最矮,但她在宿舍其他姐妹心裏的地位是不可撼動地。
「抄誰的?抄你的跟自己蒙有什麼區別嗎?」
「你閉嘴!這不還有文靜、文娜、小花和小草嘛!」石頭邊說邊扭頭看她們,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像是結業考試已經順利通過,而且成績還算不錯。
「哦。」
「明天中午之前,出現在我們面前!不然就再也別回來了!」石頭說完就掛了電話,很有恨鐵不成鋼和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姚露被石頭亂砸一通,心裏卻逐漸晴朗起來。她自己在家已經膩煩了,回到學校好歹還能和石頭她們天天在一起。
想起結業考試她又頭疼起來;想到結業考試完了就要放暑假了她又高興起來;想到去學校呆不上幾天又要回來她的腦袋又疼起來;想到無論去學校還是在家裏她都看不見蕭華,她的腦袋疼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