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崑崙 第八章

    八

    眾人正納悶,誰在外面起小灶?只見張祜同推門進來道:「好哇!你們請姜老開小灶,也不叫我啊!」劉真起身迎接道:「我初來乍到,應當拜訪老人,你是老熟人了,常來常往,偶爾不到也不會見怪的。」各人坐定後,姜公璞問張祜同:「你怎麼知道劉真同志在我這兒的?」張祜同回答道:「上午跟劉真同志商量工作,我太主觀武斷了,沒談完,晚上想再找他聊聊,這不就找到你這兒來了。」劉真連忙解釋道:「不,是我魯莽,固執己見,干擾領導決策。」姜公璞緩緩道:「在一起共事,有不同意見很正常,只要秉公無私,不搞陰謀就行。」劉真雖應酬着,思緒卻仍沉浸在剛才的交流氛圍中。聽着姜公璞對當下時事政治的精闢見解,感覺真猶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他渴望能繼續聆聽到姜公璞的指教,從中受到啟迪,便借張祜同談到商量工作之機,向姜公璞請教道:「姜老,您對我們當前工作,能給些指教不?」姜公璞自謙道:「老了,孤陋寡聞,沒多少真知灼見。」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長着腦袋就要想事。我在家倒是經常跟開智講,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不聽,還說我不識時務。現在怎麼樣啊?廠子賣掉了,倆口子買斷工皊給了兩萬元錢,一年不到,花得差不多了吧?你要是不來,他們只有來啃我了。」「已經加入啃爹族了,」姜開智插話道:「兩個孩子上學,吃的用的都是爺爺拿的錢。」姜公璞接着道:「所以,談崑崙就不能不談黨和國家,大局出問題,局部很難好。」屋裏靜靜的,人們屏聲息氣聽着這位八十多歲革命老人的肺腑之言。姜公璞侃侃而談道:「中國五千年文明史,眼下恐怕是實力最強盛時期,現在世界上有哪個國家敢戳中國一指頭?包括美國聯合日本圍堵中國,是圍堵,但這種圍堵也是出於對中國的防範,防範中國觸犯它的亞太利益和勢力範圍。說美、日要侵犯中國,那不是實事求是的看法,它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實力。作為一個中國人,特別是我們從那個積貧積弱時代走過來的中國人,目睹國家日益強盛起來,能不自豪能不高興嗎?」老人呷口茶,把身子仰靠在沙發靠背上,聲音略顯低沉道:「老實說,我高興不起來。目前,可以說是國力最強盛時期,也可以說是有黨有國以來形勢最嚴峻時期,就象國歌里唱的『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恰如其分,一點也不為過。大家看看,我們這個黨,我們這個國家,我們這個社會,黨風,政風,民風,都敗壞成什麼樣子了,真是觸目驚心啦!我上大街,我去棋攤上下棋,我跟街坊鄰居們閒聊,哪還聽得到一句共產黨的好話啊,都是罵聲!」說到這裏,老人顯得心情沉重,屋裏的氣氛也似乎凝固了。姜公璞緊鎖眉頭,前傾身子,顫顫巍巍道:「同志們啦!你們可不能漠視民心向背這件事啊。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我都是耳聞目睹親身經歷了的。一個是國民黨的潰敗。想當年,國民黨也曾是中國最先進最有戰鬥力的政黨啊!中山先生登高一呼,四方響應,封建王朝滅亡了。那北伐戰爭真是風捲雲湧,摧枯拉朽,勢不可擋啊!我們黨第一代領導人,包括毛主席、周總理、朱老總、彭老總、賀老總、劉帥、聶帥、葉帥、徐帥他們,哪個不是國民黨里出來的啊?就這麼一個大黨,抗戰勝利後,號稱有八百萬軍隊,三年解放戰爭,一陣風似的,刮沒了。他們自己也不明白,別說八百萬荷槍實彈的大活人,就是八百萬隻鴨子,讓共產黨來捉,三年也捉不完啦!另一個例子,就是蘇聯共產黨,那是我們二祖宗手創的黨啊,長時間在國際共運中做老大,當年的蘇聯也曾是巨無霸啊,解體前有黨員兩千萬,**年,葉利欽在莫斯科街頭爬上坦克,宣佈取締共產黨,兩千萬黨員都在,黨沒了。這兩個例子,說起來叫人難以置信。什麼原因哪?不都是自身腐敗,失掉人心,翻了船!」

    姜公璞如訴如泣,憂黨憂國,拳拳之心,溢於言表。老人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方手帕擦擦眼睛,深情道:「我現在能體會到,毛主席臨終前為什麼時常嚎啕大哭,他老人家憂慮驚恐的也就是怕出現今天這個局面啦!」姜公璞又說道:「不瞞你們,我現在也時常會哭,想到犧牲的戰友們想哭,看到無助的平民百姓被人欺負想哭,自己的一腔報國心遭人冷落會哭……」這時,姜開智插話道:「有幾次哭得厲害,把我們嚇壞了。記得上年元旦前,西宮賓館開業,鄒緯天和王二球來請老爺子去參加開業典禮,那天省里四大班子各部委辦局都有人來,吃的喝的就不用說了,每個來賓還有一份玉器禮品,老爺子最看不慣的是每個來賓一人還派了個小姐,他哪看得下黨政幹部打情罵俏的場面?結果,顧仰軒書記講完話之後,鄭有德秘書長請老爺子講兩句。人家請他講活是想借他這個老資格捧捧場,老爺子反而叫人家下不了台,那天弄得雙方都挺難堪。」

    劉真很想知道姜公璞對這樣的社會現實是怎樣的態度,便脫口問道:「姜老當時講了啥?」張祜同說道:「那天我在場,我看姜老真火了,一手抓着麥克風,一手拿着拐杖敲着地板,大聲吼道:『今天這個場面,要是擱在五十年前,我先派一個連上來,把你這個黑窩子包圍住,然後,我親自帶一個連進來,把你們這些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地痞流氓統統抓起來,一個不剩,就地槍斃!』」劉真情不自禁,邊擊掌邊大聲叫道:「好!」「好什麼?」姜開智說道,「老爺子沒講完,台下一片喝倒彩的,叫人家攆下來了。」姜公璞補充道:「我傷心的是,給我喝倒彩的那些官員和機關幹部都是黨員,別說是黨性,他們難道連一點兒鮮廉寡恥都沒有了嗎?那晚上我是哭了。」

    姜公璞索性脫下毛料軍服,又解開襯衣上口兩排紐扣,興致勃勃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今日難得,老朽要一吐為快了。」張祜同鼓勵道:「你不看到了嘛,都在洗耳恭聽。」姜公璞重又聚起精神道:「毛主席去世前哪些日子,總是憂心忡忡的說『弄不好就要腥風血雨了』,主席這個預料和擔憂,可不是空穴來風無病**啦!我們這個黨和國家要是大局上出了問題,那就不僅僅是中國的災難了,全世界都要跟着遭殃。如果出現那種局面,一種結局是狼煙四起,天下大亂,十三億人口亂起來,那還不殃及四鄰啦!還有一種可能是,叫這些貪官污吏土豪大亨順順利利得手了,那中國必定是世界上頭號帝國主義國家,對外侵略,稱霸世界是必然的,那個禍害就遠不是成吉思汗的慓悍鐵蹄所能比的了!」

    姜公璞眼見滿屋肅然,自己反而笑了:「孩兒們不要怕,我的看法是,中國不大可能走到那一步,眼前黨內局面也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姜公璞呷口茶,坐正了身子條分縷析道:「這麼說是因為有幾條,一個是,我們黨現在所處的歷史環境與國民黨敗退台灣和蘇共解體時是大不一樣的,老百姓儘管對黨有意見,但還是相信黨、依靠黨,特別是,我們黨自己糾正了文化大革命那麼嚴重的左傾錯誤,這些年推行改革開放戰略,於國於民都極大受益,人民是擁護黨的,就是說,人民不滿但還沒有失去人心;第二條是,**後黨的農村政策很成功,把農民這一個大頭穩住了。自古至今,中國都是因為土地問題導致社會矛盾激化,農民問題始終是中國革命的核心問題。**後,我們黨終於從人民群眾的實踐中,找到了一條既符合廣大農民群眾根本利益又適合中國國情的農村發展道路。」說到這裏,姜公璞神彩昂揚語氣激越道:「中國兩千年來,從陳勝吳廣起義到辛亥革命,每一次社會大動盪都是因土地問題而起,『均田地』、『平均地權』喊了兩千年始終沒得到解決,土地所有權高度集中了就要爆發一次大革命,社會震盪之後又集中,循環往復,成了規律。我們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本質上依然是土地革命。毛主席學列寧斯大林搞集體農莊的做法,把土地統統收上來槁公社化,實踐證明這是空想社會主義,不成功。我們黨現在在農村實行的這一系列方針政策,最重要的意義,是把社會主義公有制和人民群眾的公平權利統一起來了,這是創造性的亘古未有的,對城市經濟體制改革有借鑑意義。總之,農村這一頭穩下來之後就不會出大亂子了。」

    「這第三條」,姜公璞扳着手指道:「我們這個黨有八千萬黨員,畢竟當今中華民族的優秀精英大都在中國共產黨內,黨的中高級幹部中,肯定會有有識之士挺身而出,領導黨和人民群眾來解決這些黑暗面的。」姜公璞以洪鐘般的聲音朗誦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黨心所向,民心所向,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住的!」


    姜公璞縱論天下大勢,劉真頓覺胸懷寬廣,視野開闊,周身都在產生着信心和力量,便問道:「作為我們基層黨組織,站在全黨全國的立場上,我們應當如何把握呢?」姜公璞循循善誘道:「你說的很對,基層工作要從實際出發,每天要解決眼前的實際問題,但是做實際工作的時候,一定要有全局的視野,局部要為全局服務,基層的勁兒要發到中央最需要發力的地方,不能只看到局部而看不到全體,只知道有今天不知道有明天。」劉真連連點頭,深以為然,進一步討教道:「以您觀察,當前全黨工作要領是什麼?」姜公璞正色道:「作為黨員,我給黨組織的建議是:一綱三目。」張祜同、馬娓娓也象劉真那樣,挪動座椅於姜公璞身邊,劉真急切道:「願聞其詳。」姜公璞就「一綱三目」娓娓道來,眾人乍聽如雷灌耳,細細領會又如沐春風。

    姜公璞說,一綱就是改革之綱。他認為,黨和國家目前面臨的所有重大難題,唯有舉改革之綱,方能提綱攜領,帶動全盤,得到解決。他說道,現在全黨對改革公開表示疑義的恐怕沒有,但有兩種傾向值得警惕,一種傾向是以改革之名行改變黨和國家根本制度之實;另一種傾向是葉公好龍,光說不做。姜公璞闡述道,改革是完善健全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公有制而不是象葉利欽那樣搞私有化,是健全黨領導下的人民民主專政的政治制度而不是搞全盤西化讓資產階級上台,是加強中國共產黨在國家政權和國家政治生活中的核心領導作用而不是實行什麼多黨制讓國民黨或者新生資產階級的政治代表上台掌權,是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理論指導地位而不是傳播什麼新思維新思潮來蠱惑人心。姜公璞進一步強調道:「只有社會主義能夠救中國,不僅是老一代中國共產黨人從新民主主義革命實踐中得出的科學結論,也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實踐所證明是千真萬確的。」他加重語氣,說道:「私有制是萬惡之源,搞私有化是死路一條。這些年我們國家發展的快,一是歸功於改革開放釋放了勞動生產力,最根本的是歸功於公有制,我們富了,財富屬於人民,錢在國家手裏,說建設三峽就建,說修高速公路馬上四通八達,說修高鐵一年幾千公里,無論是改善民生還是擴大再生產,都是良性循環,越發展越好,越好又越發展。美國很富,但是錢在資本家口袋裏,國家要辦點事,得拿到國會讓各個資本財團代表去爭論一百年,別看他們冠冕堂皇,說的好聽,實際上說的都是『不該我掏錢』。總而言之,」姜公璞概刮道,「以毛主席為代表的老一代中國共產黨人,為我們國家選擇的根本制度是正確的。如今的改革是根據已有實踐中暴露出的問題,興利除弊,日臻完善。企圖通過改革來改變公有制和現行國體,要麼是幼稚無知要麼是居心不良。」姜公璞繼續分析道,「現在有些官員言必稱改革,講起話來洋洋灑灑一大篇,還堆沏了一些新詞兒,什麼『深水區』呀『淺灘』呀『暗礁』呀,越說越玄,但是,改革改什麼革什麼,沒有,一個字都沒有!改革是實實在在的行動,不是耍嘴皮子賣弄詞藻!要改要革的東西太多了,不是看不見,而是自己就悚改革、牴觸改革。舉例來說,誰當市委書記,誰當市長,就是省委書記說了算,這要不要改?某人犯了法,是抓是放,判是不判,判又怎麼判,法官得聽黨政官員的,這要不要改?企業要上一個項目或者減一條生產線,得要跑到政府去蓋幾十個公章,得給無數個處長科長請客送禮還辦不下來,這要不要改?農民從地里挖幾顆青萊上街去賣,下崗工人到路邊擺個修理鋪,都得要辦一大堆的證,這些要不要改?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改革就是還權於民,專權的削掉,擅權的奪回來,弄權的住手,有權的守規矩,讓公權除了為大眾服務之外別無用處。正因為如此,一些以權謀私者對改革取葉公好龍態度也就不足為奇了。」

    「改革就是一場不流血的革命,從這個意義上說,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姜公璞說的斬釘截鐵,劉真聽了也為之動容。雖然這些年對改革耳熟能詳,也能知道一些改革的內容和指向,但通過今天聆聽姜老這番宏論,方對改革的深刻含意有所理解。他對姜公璞說:「姜老,您對改革的觀察和分析可謂入木三分,後生受益匪淺。那麼,您說的三目是哪三目呢?」姜公璞緩緩道:「抓綱帶目,綱舉目張,是毛主席教給我們的工作方法。治理國家包括治理企業,目就多了,哪一個實際問題都得解決,哪一樣具體工作都不能放棄。我建議的這三目,我認為是事關全局,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應當下大力氣,扭住不放,抓出成效才是。」

    姜公璞呷口茶潤潤嗓子,有條不紊敘述道:「這第一目,我認為當前經濟體制改革的重點,是要解決好國有資產公有制的實現形式問題。儘管我們把農村問題基本上解決了,穩住了農民這一頭,但畢競農業在國民經濟中所佔的比重很小,而且越來越小,二、三產業國有經濟的公有制實現形式問題不解決,鞏固發展社會主義公有制的目標就不可能實現,經濟體制改革也是不成功的。」說起國企改革,在場的人都有話說。張祜同說:「國企改革除了費改稅和自主用工這兩項外,跟原來計劃經濟體制沒多大區別,而且有些改革不僅沒有加強社會主義公有制制度,反而對社會主義公有製造成了削弱和損害。」馬娓娓說:「什麼國有企業!我看是官有企業。就說我們機械廠,馬省身當廠長的時候,公開說,國有企業領導人,對企業,除了沒有所有權,其它什麼權都有。他花廠里錢比花他家錢還方便,連他兒子玩的玩具、他老婆用的衛生巾,都開個**拿到廠里來報銷。鄒榮根大兒子從出國留學到辦公司,這麼多年在美國的房租、水電費、差旅費,不都是在礦務局報銷的!」張祜同接着說道:「企業官員是這樣,政府官員就更嚴重了,土地管理部門的官員掌握着土地資源,國土資源部門的官員掌握着礦山資源,交通部門的官員掌握着運能資源,發改委和財稅金融系統的官員,對國有資產資源的處置分配權就更大了。名字叫國有,實際上就是官有。」劉真也接過話題說道:「我雖然剛到企業工作,但是,通過媒體看到,這些年許多腐敗大要案,不都出在這些手握大權的部門,既使國有資產蒙受了損失,又壞進去一大批幹部。」姜公璞見大家發言很熱烈,趁勢說道:「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大家既然有志於此,就應當在崑崙大膽實踐,若能對國企公有制實現形式趟出條路子來,那意義可就大了!」姜公璞對着劉真道:「從理論上說,社會主義公有制不就是工人階級領導下的人民大眾所有制嗎,我們能不能從農村改革中得到啟示,把社會主義公有制與人民大眾的公平權利統一起來,使工人階級和人民大眾當家作主這個政治理念變成現實呢?」劉真頻頻點頭,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去闖去試,爭取突破這個瓶頸。

    「這第二目」,姜公璞說道,「就是政治民主制度建設問題。民主自由的重要性,共產黨人早就認識到了,早在抗戰勝利時,黃炎培上延安向毛主席請教周期律問題,所謂周期律就是造反—上台—腐敗—再造反。毛主席告訴他,我們共產黨人找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民主。宋慶齡先生臨終前也留下話,他說,中國不改變官員委任制沒有前途。改變官員委任制就是要實行民主選舉制。」

    「說起民主,可以說我是感慨萬千。」姜公璞長嘆一聲道:「想當年,我們這些熱血青年不就是抱着要民主要自由、把一切不民主的制度徹底埋葬的理想投身革命的嘛?毛主席一生總是希望用民主手段來解決黨和國家政權變質的問題,包括發動文化大革命。至於他自己最後也不那麼民主了,那不是他主觀上不想搞民主,那是歷史的必然。他給人民做了那麼多那麼大的好事,人民把他當救星。他個人的知識、智慧、才能、人格魅力又確實比其他人高得多,他想不讓自己一個人說了算,人民也不讓。」

    「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同了。」姜公璞話鋒一轉道:「歷史進步了,現在你不想讓群眾說話,搞一言堂也搞不起來。我那大孫子放暑假帶回來一個電腦,他打開電腦給我看,那互聯網上發表意見很隨便,我沒看到一句對黨對國家不利的話,有些刺耳的話也是罵貪官罵庸官。社會發展到了這一步,具備條件了,我們共產黨人就應當有這個責任,有這個勇氣,有這個擔當,在中國這塊土地上建立起人類歷史上最民主的政治制度。」

    姜公璞語重心長道:「同志們啦!毛主席在世的時候,總是雄心勃勃地鼓勵我們,中國應當對於人類有較大的貢獻。這個貢獻不僅是給世界上造多少既便宜又適用的商品,不僅是帶頭反對霸權反對侵略反對戰爭,最重要的是要建立起人類歷史上最公平正義的政治制度來。」講到這裏,姜公璞轉過身來拍拍劉真肩膀道:「龔子珍有詩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們老了,該你們大展宏圖,領導風騷了!」

    姜公璞繼續說道:「當然,在中國要建立起完善的民主制度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以詼諧的口氣道:「我們這個國家搞專制,搞獨裁,最傳統,最在行,全世界無與倫比!從堯舜禹、湯文武,到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直到成吉思汗、康熙乾隆,上下三千年,一脈相承,皇權專制,金口玉律,一言九鼎,皇帝老子一人說了算!孔夫子以下,歷代文人墨客也都以儒學為主流,儒學是什麼?孔老夫子講了那麼多仁義道德,核心的東西就四個字『克己復禮』,後來的大學問家們叫作大儒,什麼朱熹呀程頤呀王陽明呀,也會編會歸納,搞出一套『三綱五常』來,小秀才們還編了些順口溜,叫什麼『三字經』『弟子規』,吹得神乎其神多麼深奧,實質上都是為皇帝老子做宣傳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嘛!毛主席一針見血『孔學名高實秕糠』!令人不解的是,現在有些高級幹部競然熱衷於推崇孔孟之道,學校不教馬列教孔孟,聽說連監獄都逼犯人背『三字經』『弟子規』,靠愚昧服從來維持法制,真笑掉大牙!」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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