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攝政王揚起下巴,打量了已經落座的雁鳴一眼。
對於雁鳴這樣的女人,他是有些興趣,只是對方不夠漂亮,至少沒有漂亮到讓他一定要得到的程度。
所以哪怕對方拒絕了他的邀請,攝政王也並不覺得如何生氣。
況且當時雁鳴說的話實在好聽,讓他哪怕被拒絕也生不起氣來。
然而雁鳴聞言卻掩着唇笑,沒有回答攝政王的話,反而自顧自的開口道:「聽聞王爺有一樁煩心事。」
這話讓攝政王眉頭重重的跳了一下。
不過想想也並不稀奇。
他在外面到處找與空釋大師有關的人,紅袖樓那地方魚龍混雜,消息自然也最靈通,聞到點兒不一樣的味道也很正常。
見攝政王不回應,雁鳴也不着急,只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盞,「若是雁鳴能替王爺了了這樁煩心事,王爺可否為雁鳴贖身?」
「你?」
「你認識空釋大師?」
「知道此人,但並不認識。」被打量的目光上下掃了一眼,雁鳴面色不變,「這是一樁交易,讓我去試試,王爺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攝政王倒是沒有想到,雁鳴今日來尋他會是為了這樣一樁事。
不過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女人用來討好男人的小心思罷了。
肯為他花心思是好的,他很受用,攝政王低頭淺淺笑着,其實他長得真的不錯,如果不是一根爛黃瓜,性子再好一些。
風評絕對能比現在好很多。
偏生這世上難得十全十美,這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一伸手,便將本就離得不遠的雁鳴扯到了自己懷中,「你願意費心思,本王很高興。」
「你也不必為難自己去找什麼空釋,今日本王高興,應了你,替你贖身脫籍做良妾便是」攝政王說着,便急不可耐的伸手。
想要扯開雁鳴身上的衣衫。
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一壓,埋在雁鳴的脖頸。
然而還沒有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一股尖銳的痛,已經抵到了他的腿間!
攝政王被驚住,一時間甚至不敢動彈。
他不是覺得雁鳴真的能有那個膽子敢傷他,只是那根簪子的位置實在微妙,他怕自己動作太大。
就算雁鳴沒那個心思,也很容易被誤傷!
看到攝政王額頭上冒出的汗水,雁鳴又笑了,「今日我是來跟王爺談交易的,還請王爺自重。」
「你先把那東西給本王拿開!」
雁鳴聞言輕輕搖頭,「現在還不行,王爺的性子,我自認也摸透了幾分,還是請王爺有點兒耐心,先聽我將話說完吧。」
「王爺放心,奴家的手很穩,絕不會抖的。」
最後一句,雁鳴的說話聲又輕又媚,攝政王甚至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可此時卻生不起一丁點兒旖旎的心思來。
只默默的咽了口唾沫,「你,你想說什麼?」
「還是空釋的事。」
雁鳴沒再繞彎子,「還是那句話,空釋的問題,我幫王爺解決,但作為交換,王爺得幫我贖身脫了奴籍。」
「當然,攝政王府我是要進的,事情辦得成,王爺需依幕僚之禮迎我入王府,事情辦不成,要死要活隨王爺處置,便是入軍營為軍妓,雁鳴也絕不吭一聲。」
「左右這事兒對您沒有壞處,您說呢?」
雁鳴的話說完了,慢慢移開了抵在攝政王腿上的簪子,見對方面色陰沉,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不住了王爺。」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法,為了能讓您將我的話聽完,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攝政王冷哼了一聲,倒也沒再多說什麼,「你就不怕我現在答應了你,待你事情做完了,又出爾反爾?」
「你這樣的人,本王想要怎麼處置根本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雁鳴姑娘這是準備用自己的命,來賭本王有沒有良心?」
雁鳴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好半晌才收斂了神情,「好吧,若是王爺願意每年用大筆大筆的銀錢,去養活一幫子酒囊飯袋,也不願意用一個真正能為您分憂解難的人。」
「那王爺大可以現在就處置了雁鳴。」雁鳴展開雙臂,站在花廳中央高高仰起頭,「反正您說得對,我這樣的人,從來都沒有反抗的資格。」
有那麼一瞬間,攝政王真的很想殺了這個女人!
沒有哪個上位者,能接受一個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人好生生的活着。
但偏偏,雁鳴現在絕對不能死。
至少絕不能死在王府。
那個林淳歡如今正是得寵的時候,更是成了後宮唯一的貴妃,皇帝現在本就看他哪哪兒都不順眼,若是那個女人再吹吹枕頭風。
日子難過還是次要,若他正在做的事情被叫停,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
況且
攝政王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狐疑,「你真的能請得動空釋,讓他入宮主持法會?」
「能不能請得動,那也得請了才知道。」雁鳴放下雙臂,她知道,攝政王已經不會殺她了,「王爺大可以繼續做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不過是多一條後路而已,為何不試試呢?」
此時的林淳歡,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妹正在做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懶洋洋的靠在小花園的鞦韆上,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樣。
這段日子過得太平靜了。
仿佛在孫美人死後,一切都歸於安寧,不管是皇后還是淑妃,都沒再做出任何事來,那幾個低位嬪妃更是連面都不露,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可林淳歡卻隱隱有些不安。
總覺得那些人似乎都知道些什麼,閉門不出,不是在藏,而是在躲!
「娘娘若還是困得厲害,要不還是再回去躺會兒吧?」見自家主子接二連三的打呵欠,春雨上前晃了晃她的鞦韆,「娘娘最近幾日,好似疲乏得厲害呢。」
林淳歡聞言搖了搖頭,「成日裏躺着,人的骨頭都酥了。」
「春雨,你說皇上登基也算有些年頭了,皇后和淑妃更是從潛邸便跟着皇上,這麼些年,怎麼這後宮就一個孩子都沒有呢?」
春雨手上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可以,不愧是她的主子,不說話便罷了,一聊起天兒來,那真是句句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