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前輩還請入寒舍一敘!」旬老頭向李慕然招呼道。
李慕然點了點頭,隨着老者進入洞府內,坐在大堂的主座上。
旬老頭立刻親自為李慕然斟上極品香茗,說道:「寒舍簡陋,招呼不周,還請前輩見諒。」
李慕然擺了擺手:「不必客氣了!我對這裏不太熟悉,聽說旬道友是個見識淵博之人,正好想向道友多請教一些。」
「不敢不敢!」旬老頭說道:「老朽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等李慕然發問,那老者好奇的率先問道:「前輩不知此處,去來到此處。莫不是因為捲入了空間隧洞之中,意外的來到這裏?」
李慕然一愣,微微點頭:「你倒是一言即中,的確就是這麼回事。此事經常發生麼?」
旬老頭笑道:「倒也談不上經常發生。不過這魔金山脈靠近一個特殊的險境,附近暗藏不少空間隧洞,每隔幾年總有幾個修士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有時候還會出現一些厲害的凶獸。老朽在這裏修行了近兩千年,這類事情見過不少。」
「原來如此!」李慕然恍然:「不知那險境,是什麼來頭?」
旬老頭答道:「那險境叫做天魔境,是玄邊大陸四大凶地之一,也是最為神秘的一處。此處險境應該在魔金山脈附近,但根本沒有出入口。進入其中的修士,都是發生意外捲入空間隧洞。而能夠離開的,往往也是又遇到了別的空間隧洞、僥倖生還。而且這些空間隧洞並不穩定,變化莫測,所以無跡可尋。」
李慕然暗暗點頭,旬老頭口中的天魔境,應該就是他經歷過的那處險境。而他也的確如旬老頭所言,出入天魔境都是藉助着不同的空間隧洞。
「旬道友怎麼知道天魔境十分兇險?」李慕然問道。他心中覺得有些驚訝,難道還有別的修士也經歷過那種可怕的天險,並且也活着離開了天魔境,還將此事宣揚出去?
旬老頭說道:「這是流傳已久的傳聞,而的確也得到不少倖存者的證實。因為有許多倖存之人,他們都是與許多同伴一起意外的被捲入了天魔境內,但能僥倖發現空間隧洞並離開那裏的,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即便是大乘期的高人意外捲入其中,能活着離開的,也是不多!」
李慕然暗暗心驚:「連大乘期修士都難以逃出!難道那些大乘期修士會遇到更加可怕的『天險』?」
不過,仔細一想,這種說法倒也十分合理。因為大乘期修士,僅僅是接觸到了某種法則之力的皮毛。而那天險則是純粹的法則之力演化而成,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很難應對。而且,極有可能修為越高,越到的天險越是強大。
「看來我是頗為幸運!」李慕然微微一笑。既然這天魔境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李慕然也就不必掩飾。
「我初次來到這裏,對這附近的修仙界很不熟悉,還請旬道友詳細介紹一番。」李慕然說着,從懷中取出不少高階魔晶,拋給老者:「我在應對空間風暴時耗費了不少元氣,也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煩請旬道友替我去坊市中買一些有助恢復的高階丹藥。無論是對法力、肉身還是神念有益的高階丹藥,我都需要。魔晶若是不夠,旬道友便向我拿一些。我打算在此處一邊修養,一邊熟悉附近的修仙界。不知是否打擾了旬道友!」
「哪裏哪裏!前輩能在寒舍中修行,令寒舍蓬蓽生輝,這是老朽的機緣,當然是求之不得!」旬老頭高興的說道,他立刻滿口答應下來。
李慕然微微點頭,對於旬老頭這樣的元神期修士而言,如果能結識一名魔身期的高人,並略微得到一些指點,對修行的確十分有益!
李慕然便在這裏暫且安頓下來。他在天魔境中九死一生,神念、肉身、法力都是大損,此時正急需休整。
而那旬老頭也十分識趣,除了李慕然向他詢問一些事情時,也不敢去打擾李慕然靜修。他替李慕然跑腿,從遠處的一座修仙大城中買來一些丹藥,有助於傷勢恢復。
就這樣,李慕然在這裏悄然修煉了半年,傷勢基本上已經穩定下來。
他肉身充滿生機,所以恢復能力也是最強,才三五個月就基本上已經完全復原。而因為調動天地元氣能力遠超同階修士,又加上有一些丹藥相助,他的法力也恢復的特別快,如今已經恢復了小半。
至於耗損的神念,只是在緩緩的自行修復,進展相對緩慢。
李慕然並不着急,他還存有一些極品陰神丹,只要等法力恢復大半,再服用陰神丹、修煉《太虛經》,相信神念也能儘快復原。
李慕然需要的只是幾年的時間。這才靜修半年,他的整體實力已經恢復了一半;再有幾年,就能有七八成的實力。不過,要修煉到巔峰狀態,那還需要數十年的苦修。
某一日夜間,李慕然正在靜室中打坐,忽然收起功法、睜開了雙目。
「旬道友來了,而且還帶着一個人。」李慕然喃喃說道:「旬道友知道我喜歡在夜間修行,一般不會打擾,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了旬老頭的聲音:「前輩,晚輩等有事求見,不知前輩是否方便?」
「進來吧!」李慕然心念一動,也不見他出手,靜室石門上附着的一層白色光芒,就自行的消失。
這是一道神念設下的禁制,所以李慕然只要動一下心神,就能操縱自如。
旬老頭推開石門,他身後跟着一名青年修士,也是元神期修為,不過比旬老頭略高一些,是元神中期。
旬老頭和青年畢恭畢敬的向李慕然施禮,李慕然目光在這青年身上一掃,微微一笑道:「這位是旬家子弟吧?」
這青年的眉目之間,與旬老頭有三分神似。更重要的是,他的血脈氣息,與旬老頭有些接近,所以李慕然能判斷出,他二人應該是血脈相連的至親。
對神念強大的高階修士而言,只需從氣息上就能大致判斷出修士之間的關係,這不足為奇。一些修煉特殊功法的修士,比如血魔族的血輪王,精通與精血相關的功法神通。若是血輪王在此,只要神念一掃,便能通過血脈氣息確認修士之間是否有血脈關係,至於容貌、身形、個性,都是可以掩飾和偽裝的,但是血脈氣息,也很難改變。
「正是!」旬老頭說道:「這位是犬子,也是老朽膝下唯一的子嗣後人。玉兒,快拜見李前輩。」
「晚輩旬中玉,拜見前輩!」青年立刻向前一步,又向李慕然施了一禮。
「不必多禮!」李慕然微微一笑,他袖袍一揮,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向那青年捲來,並將其托起。
旬中玉只覺得這股無形之力雖然柔和,但卻無法抗拒,不由自主的就站起身來。
李慕然點了點頭,這一下他便大致試探出青年的實力。
「旬道友自己修為普通,卻被栽培出一名修為更高一層的後人,倒也十分難得!」李慕然贊道:「有道是青出於藍,令公子在修煉上的潛力,可比旬道友還高出一些,日後若是有極佳的機緣,說不定可以進階魔身期!」
旬老頭聞言大喜,雙目中儘是歡喜興奮之色:「實不相瞞,老朽也就只有這一點有些自得。老朽當然進入修仙界較晚,錯過了修行的最佳時機,能修煉到元神初期,已經是最大的造化。為此,老朽便十分在意犬子的修行,自小就對他嚴格督促,終於一代更比一代強。他如今的修為,已經超過了老朽!」
「老朽別無他求,只需要犬子能在修行大道上更進一步。可惜老朽自己修為太低,已經無力再指點幫助他。李前輩是深不可測的高人,但求前輩能稍微指點犬子幾句,犬子必定受益匪淺!」
「所以,犬子在外遊歷返回故土後,老朽立刻帶着他前輩拜見李前輩,懇請李前輩不吝指點!」
李慕然點了點頭,旬老頭的來意再明白不過。
他說道:「好吧。這些日子承蒙旬道友照顧,李某也是獲益不少。你我相遇相識,也是一場緣分,李某便用三日時間,指點令公子修行。」
旬老頭又驚又喜,別說是指點三日,就是針對旬中玉的修行隨口評論幾句話,就足以讓他們受益終身,這已經大大超出了旬老頭的意料。
父子二人急忙拜謝,隨後李慕然便問起了旬中玉的功法修行。
這旬中玉修煉的是火屬性的魔門功法,雖然李慕然不是這類功法的修士,但是觸類旁通,加上他見識極廣,閱歷豐富,完全有能力指點旬中玉修行,指出他的薄弱之處和優勢所在,對他今後的修行提出極為寶貴的建議。
李慕然說道:「火屬性的功法,威力幾乎全在火焰神通上。火焰神通種類繁多,各有特色。但論起強大的火焰功法,無非有兩種。一種是法力深厚、或能調動更多的天地元氣;另一種則是品質精純,只要修煉的魔火品質夠高,哪怕只是一縷豆大的火苗,都足以吞噬一隻體大如山的凶獸!」
「你的法力深厚程度一般,但在火屬性功法上頗有天賦,所以應該在提升魔火品質上多下功夫。自己培育魔火,耗時太長,若是有機會,能得到一縷成名的魔火神通,並將其修煉,必能讓你實力大漲,甚至還有突破修為瓶頸的契機……」
李慕然正說着,忽然間感應到自己的祖竅神光有了細微的改變,並且,周圍的天地元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今晚是什麼日子?」李慕然問道。
旬老頭一愣,他掐指一算,恍然道:「對了,今夜正是十年一遇的月蝕之日,今夜七輪血月中,將有四輪都會先後遇到月蝕。」
「難怪!」李慕然心中一動,月蝕之夜,天地元氣將會有細微的變化,陰暗之氣更甚。李慕然修煉有暗屬性的功法,自然有十分敏銳的感應。
「今夜李某要修煉功法,明日再指點旬公子修行吧!」李慕然說道。
「是!」旬老頭等人正欲離去,忽然間,就在旬老頭施禮後抬起頭時,見到李慕然眉心處有一道黑色魔紋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來。
旬老頭見狀臉色大變,露出了震驚之色。
李慕然見狀,這才意識到自己眉心處的魔紋因為感應到周圍愈發濃厚的暗屬性氣息,自行的激發,於是便將其壓制住。
「不必驚慌,這只是李某修煉的一種暗屬性功法罷了。」李慕然微微一笑道。
旬老頭仍然是一臉的驚訝之色,他問道:「敢問前輩,這魔紋可是在天魔境中意外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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