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社的那些成員雖然囂張,但他們也不會在做法上表現得太過張揚。筆神閣 bishenge.com
因為走廊里到處都是監控設備,在這裏鬥毆打架,事後說不定會留下對他們不利的證據。
不過對此擔憂的人想想也就不在乎這些對一般人有效的防範措施了。
到時候就算傷了人,來調查的巡捕看在陘堯鄰老爹的面上,哪裏還管什麼證據不證據的。
中間做點手腳,或者減少,或者塗改,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實在不行,還可以找到理由,說是被盜,實際上一併銷毀得了。
不過,那畢竟是在不合法的基礎上操作,要額外多花力氣。
即使能解決,也還是多添麻煩,能避免還是避免。
受過高等教育的那幫痞子,還是與沒文化的不一樣。
因為他們做壞事的時候,也要作一些基本的經濟核算。
可是現在陘堯鄰在教學樓內鬧出如此大動靜,大家就知道,他肯定是被人惹急了。
不管不顧的真野狗勁頭都上來了,也這預示,那些被找麻煩的人,這次絕對要遭殃。
「老師,我要上廁所。」
「老師,我也要上廁所。」
「老師,我拉肚子。」
一時之間,走廊兩邊的教室里的學生全部是尿急拉肚子的,請假不上課。
其實都是想溜出來,看看野狗社的那些成員會鬧出怎樣的動靜來。
老師雖然知道怎麼回事,但也阻止不了,而且他們也有好奇心。
於是大部分上課的老師,都讓大家暫時休息二十分鐘,反正這課也沒法上了,所有的學生都是人在曹營心在漢,雖與之俱學,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堅持上課也是白耽誤功夫。
與其裝樣子上課,還不如給他們放羊,既讓他們了解一些現實,老師自己也能看看熱鬧,放鬆自己,運氣好的話也能學兩手,教學相長,有志不在年高,孔老夫子有明訓。
一時間,大家都走了出來,遠遠地看着野狗社的人,卻不敢靠近。
其中有的老師,則是連忙聯繫校長。
野狗社這凶神惡煞的樣子,萬一把人弄死了,誰也擔當不起責任,必須趕緊通知校長才行。
見大部分人都出來圍觀,野狗社的人則是囂張無比。
尤其是看到別人往旁邊閃開,不敢擋道,他們更是興奮。
非常享受這種別人畏懼他們的感覺。
砰……啪。
陘堯鄰一腳踹開了百里良騮所在教室的前門。
此刻計算機科學與技術三班正在聽課,百里良騮就坐在這裏面。
陘堯鄰這一腳踹得非常用力,突如其來的巨響,把整個房裏的人都嚇了一跳。
胖老師轉頭看過來,一見是陘堯鄰,他皺了下眉頭。
硬着頭皮道:「這位同學,請問你有什麼事?」
「沒你的事,閃開。」
陘堯鄰瞥了眼胖老師,立刻就有兩名野狗社的成員,上前架着胖老師。
他們倒是沒有動手打人,而是把胖老師直接拖了出去。
有陘堯鄰撐腰,野狗社的成員毫不顧忌,根本不把胖老師放在眼裏。
「你們不能這樣,這是神聖的校園……」
胖老師的聲音越來越遠,也不知被拖到哪裏去了。
陘堯鄰在蘇門答臘教育院積威已久,大家見到他,都是面露畏懼之色,不敢動彈。
他走到講台上,砰的一拍桌子,吼道:「那個王八蛋是百里良騮,給老子站出來。」
百里良騮目光一冷,站起身來,但卻沒有理會陘堯鄰,而是對同學中的其他人說了幾句話。
「各位,不好意思,干擾大家學習了,請大家先到外面休息一下。」
看着有些人不想動,百里良騮又說。
「給我十分鐘時間,我把這幫廢物收拾以後,我們再繼續上課。」
「你個狗崽子,你說誰是廢物?!」
陘堯鄰大怒,抓起講桌上的黑板刷,猛地朝百里良騮扔了過來。
百里良騮抬手,輕鬆握住了飛過來的黑板刷。
他臉上帶着戲謔的微笑,看向陘堯鄰道:「你,還有你的這些小弟,都是廢物。」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把你弄癱瘓,老子不姓陘。」
陘堯鄰氣得咬牙切齒,也對野狗社的成員吩咐一通。
「給我把這裏圍起來,別讓這小子跑了。其他不相干的人,都給老子趕出去。」
野狗社的成員一窩蜂地湧進了教室,朝着其他人吼了起來。
「沒關係的人,都趕緊滾蛋,待會萬一誤傷了,沒人給你醫藥費。」
不用野狗社成員動手,大家都已經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慌忙跑了出去。
他們中有人雖然同情百里良騮,但他們不敢出頭。
收拾百里良騮的可是野狗社,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很快,室內只剩百里良騮和野狗社的人,其他人都被趕了出去。
百里良騮見淼水柔不在,他頓時就放心了。
這時門口已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都朝着房裏里張望。
見百里良騮被幾十名野狗社的成員圍在了中間,大家都是為他捏了把汗。
「死定了,這麼多人圍攻百里良騮,他根本沒辦法反抗。」
「野狗社的人真是無法無天,竟然大張旗鼓地來打人,他們就不怕被抓嗎」
「有陘堯鄰的父親給他們當保護傘,據說是副總捕頭,他們根本不怕。」
大家議論紛紛,對野狗社是深惡痛絕,但也只能默默地罵幾句,不敢露頭。
陘堯鄰瞥了眼房間前後門,對手下吩咐道:「窗簾拉上,把門關起來,去兩個人把前後門守着,無論誰都不准放進來,就算是保衛部的頭目、甚至校長也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折磨下這小子,不然他不知道我陘堯鄰的厲害。」
野狗社成員把窗簾全都拉了起來,前後門哐當關上,兩個人站在門口守着,外面的人都是退得大老遠,不敢靠近。
他們很想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但卻看不見。
不過他們能夠猜想道,百里良騮肯定會被揍成一攤爛泥,能不能站着出來,也是問題。
室內,窗簾關上,沒有開燈,一片幽暗。
百里良騮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目光在四周掃過,對方大約三十多人,一個個虎視眈眈,看樣子是沒少干欺負人的事。
他看向陘堯鄰,此人站在人群後面,面色冷厲囂張,不可一世,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勁。
見此,百里良騮心頭暗道,「這小子雖然沒殺過人,但害過的人肯定不少。」
「百里良騮,我問你:豬仔和狗子,是你打傷的?」
陘堯鄰盯着百里良騮,突然開口道。
「你說剛才那兩個自殘的傢伙?不關我事呀,我根本沒碰他們,一個喜歡捅自己,一個喜歡爆自己,哎呀,現在這個學校里,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百里良騮臉上帶着微笑,吐出一個煙圈,就跟沒看到包圍着他的野狗社成員一般。
陘堯鄰一拍桌子,喝道:「百里良騮,你好大的膽子,在我面前,竟然還敢囂張!你打傷我的人,今天老子就要讓你付出代價。」
百里良騮笑道:「年輕人,不要急躁,火氣大,容易被人揍的。」
「我現在就揍死你丫的,給我上!」
陘堯鄰歷喝一聲,野狗社的成員作勢就要朝百里良騮衝上去。
「且慢。」
就在這時,百里良騮突然大喊道。
「先等等。」
陘堯鄰對手下吩咐道,然後看向百里良騮,臉上露出戲謔的冷笑,道:「小子,現在知道害怕了?如果你跪下來叫我三聲爺爺,然後自己剁掉一隻手,我就放過你。」
百里良騮瞥了眼陘堯鄰,沒有理會對方。
他緩緩站起來,轉過身,朝着後面走去。
一群野狗社的成員攔住了他,一個個面色兇狠地瞪着他,似乎恨不得把他吃掉。
「讓開,我倒要看看,這小王八蛋想做什麼。」
陘堯鄰發話道,他不相信,這麼多人面前,百里良騮還能翻騰出什麼水花來。
擋在百里良騮面前的幾人讓開,百里良騮走到了教室後面,膝蓋一彎,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屋頂的攝像頭,咔嚓一聲,把攝像頭扯了下來。
落地後,他隨手把攝像頭扔在了地上。
他的這個舉動,讓野狗社的成員都愣了下。
我們要揍你,你還把監控給弄壞,什麼意思,幫我們破壞打你的證據,然後證明我們沒有動手?
眾人一臉茫然,陘堯鄰喝問道:「小子,你搞什麼鬼?」
「沒什麼,我要徹底改變你們的心靈,當然不能被監控拍到,不然的話,那多尷尬。」
百里良騮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徹底改變我們的心靈?
野狗社的成員再次發懵,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是被百里良騮給耍了。
「你這個王八羔子,竟然敢耍我?」
陘堯鄰目光眯縫了下,眼中透着凶光,狠聲道:「動手,只要不把他弄死,今天所有的責任,我來承擔。」
得到陘堯鄰的命令,蓄勢待發的野狗社成員,猛地朝百里良騮攻了上去,有的操起了椅子,有的從包里摸出了摺疊刀,有的則是高高舉起早就準備好了的棒球棍。
這幫人氣勢洶洶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學生,倒像外面的小混混。
「你們這幫人渣,真是侮辱了大學生的名號!」
百里良騮冷喝一聲,身形一動,徑直朝着野狗社人群沖了上去。
這些人欺負弱小還行,但在百里良騮眼裏,就算他們拿着火箭炮,也依舊是一群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百里良騮衝到人群跟前,一記鞭腿抽出去,對方連忙揮刀朝他腿上砍過來,可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刀還沒揮出,鞭腿已經抽在了他們的身上。
百里良騮這一腳的攻擊範圍很廣,籠罩了五個人。
那五人被他一腿掃中,徑直往後飛去,將身後衝過來的人群撞倒了一片,十多個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百里良騮一腳踢翻十多人,如此強悍的戰力,令野狗社的人面色都變了,沒有了先前的氣勢洶洶,一個個如臨大敵。
「都別怕,給我上,弄死這小子!」
陘堯鄰大聲吼道,野狗社的成員回過神來,他們雖然被百里良騮的戰力震懾,但他們畢竟也是經歷過不少戰鬥,即使以往都是欺負人,但也讓他們擁有了狠勁。
一時間,野狗社的成員又朝百里良騮沖了上去。
「這小子果然是個硬茬!」
陘堯鄰盯着百里良騮,面露凝重之色,從兜里摸出了一把彈簧刀,不敢正面攻擊百里良騮,悄悄地跟在人群後面,準備尋找機會,趁百里良騮不防備的時候偷襲。
「來吧,讓我徹底改變你們的心靈」
眼看野狗社成員圍攻上來,百里良騮腳步一動,在課桌上踏過,一躍而起,從人群頭頂划過,跳出包圍圈,落在了人群外圍。
他看着手持彈簧刀,賊兮兮準備偷襲的陘堯鄰,不屑道:「怎麼,準備偷襲我?」
陘堯鄰愣了下,面露凶光,手中的彈簧刀朝着百里良騮的胸口捅去。
同時大罵道:「我捅死你!」
這一刀對準了百里良騮的心臟,如果刺中的話,就算超人也得死。
見此,百里良騮目光中閃過一抹怒色。
陘堯鄰不過是名學生而已,猖狂霸道,欺負欺負人就不說了,竟然還敢殺人。
如果讓他這樣繼續下去,不知多少人會被他傷害。
「是誰給你的權利,可以奪取別人的性命?」
百里良騮厲聲喝問,猛然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陘堯鄰刺過來的匕首。
見此,陘堯鄰目光中閃過驚駭之色,手掌握住匕首,用力地往前壓。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彈簧刀紋絲不動,就連抖也沒抖動一下。
「這麼大力量!」
陘堯鄰心頭一跳,連忙鬆開匕首,往後退了幾步,將身後的課桌撞得哐當作響。
他一直後退,想和百里良騮拉開很遠的距離,直到後背靠在黑板上,這才停下。
臉上露出驚恐而不甘的表情,因為這也不是他覺得安全的距離。
他慌張地指着百里良騮,朝站在百里良騮後面的野狗社成員吼叫。
「愣着幹嘛,今天弄死他!」
其他隊員也配合他一起喊了起來。
「一起上,還怕弄不死他!」
「我們野狗社,在蘇門答臘教育院還沒怕過誰。」
聽到陘堯鄰的吩咐,野狗社成員眼中透着凶光,又激動了起來。
目前還站着的二十來人,全都朝百里良騮猛攻上來。
「哼!」
百里良騮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頭也沒回,腳尖勾起旁邊的一張椅子。
往後一帶,那張椅子猶如炮彈般朝後飛去。
速度太快,他身後的野狗社成員想躲也來不及。
椅腿是鐵質的,殺傷力不輕,砰地一聲撞在幾名野狗社成員的身上。
他們被撞擊的部位立刻骨折,鮮血飛濺,被撞翻在地,疼得哭天搶地。
見百里良騮隨便踢過來張椅子,就又把幾人打翻在地。
剛剛才恢復兇猛的野狗社成員,再次愣住了。
「你的野狗社,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百里良騮盯着陘堯鄰,揮手把夾在指尖的彈簧刀扔了出去。
空中寒芒閃過,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哚一聲,就擊中目標。
再看向陘堯鄰時,彈簧刀已經穿過他的耳朵,但是並沒有停止。
那刀尖沒入了黑板中,將他的耳朵釘在了黑板上。
「啊!」
陘堯鄰哪裏受過這樣的痛楚,立刻就發出悽慘的嘶叫。
他摸了下耳朵,只覺滑膩膩的,全是鮮血,嚇得他雙腿有些發軟。
但他卻必須站穩,因為他稍稍一動,耳朵和刀刃摩擦,便會傳來劇痛。
百里良騮嘴巴上叼着煙,朝着陘堯鄰走過去。
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冷聲道:「你的心靈太污濁,需要我給你徹底改變一番。」
「你……你別過來。」
陘堯鄰一臉畏懼,慌忙對還站着的野狗社成員喊道:「趕緊動手,別怕他呀,弄死他!」
站着的野狗社成員還剩十多人,他們互相看了眼,咬了咬牙,再次朝百里良騮沖了上來。
不過這一次,他們氣勢明顯大不如前,沒有那麼兇狠。
這些野狗社的成員,或許沒有陘堯鄰作惡多端,但他們都是幫凶。
百里良騮自然也要一起淨化他們。
百里良騮單手抓起一張課桌,轉過身面對眾人,桌面向下,當作臨時蒼蠅拍使用。
猶如拍蒼蠅一樣,猛地把課桌拍下去。
對方哪裏承受得了百里良騮的重擊,被他一拍一個,很快就全部拍翻在地上。
一個個鮮血橫流,傷勢慘重。
至此,野狗社所有人都癱倒在了地上,即使有人能站起來,他們也假裝不能動彈。
百里良騮實在太強了,這會還站起來,豈不是找死。
原本雄赳赳的野狗社,被打成了死狗社。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陘堯鄰被釘在黑板上,他看着眼前的情景,是徹底的懵了。
剛才他還讓人關門拉窗簾,一副要大動干戈的架勢。
現在的確是大動干戈了,可是被大動的卻成了他們野狗社。
而且他終於發現,百里良騮之所以毀掉監控,並不是在幫他們毀滅證據,而是在幫他自己,內容也是毀滅證據。
「真是一幫蛀蟲!」
百里良騮鄙夷地掃了眼地上的野狗社成員,朝着講台上走去。
然後,站在了陘堯鄰的面前,問道:「你為什麼找我麻煩?」
陘堯鄰忙道:「是歷零號讓我做的。」
歷零號?
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隨即想起來,是那個對淼水柔動了壞心眼的娛樂公司副總,沒想到此人這麼快就有了動作。
既然那人是主謀,那麼今晚在君臨酒店的晚宴,還有得玩。
「是歷零號讓我乾的,你放了我吧。」
陘堯鄰見百里良騮不說話,他慌張道。
百里良騮看着眼中隱藏仇恨的陘堯鄰,冷笑了一聲,滅絕了他的希望。
「放了你?你們欺負別人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放過他們?」
陘堯鄰嘴角一抽,咬牙道:「那,你想怎麼樣?」
百里良騮笑了笑,吐出個煙圈,說出了自己的解決之道。
「你們在蘇門答臘教育院肯定沒少幹壞事,今天,就讓我來徹底改變你的心靈吧。」
剛才百里良騮說要徹底改變心靈,結果所有人都被打翻在地,陘堯鄰還被刺穿耳朵,釘在了黑板上。
現在再次聽到這句話,陘堯鄰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不要,我不要徹底改變心靈。」
陘堯鄰大吼着,身體一顫,把自己認為強大有力的底牌拋了出來。
「我警告你,我爸是蘇門答臘巡捕房副總捕頭,你如果敢傷害我,我讓你坐一輩子牢。」
「就算你爸是總統,也幫不了你。」
百里良騮不屑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對他的提議表示贊同。
「不過,你這個提議不錯,我決定就這樣干,讓你去四面圍牆管吃管住的特殊住所住幾十年免費房子,你該很高興得到如此一個大便宜。」
「你混……」
陘堯鄰正欲大罵,百里良騮啪的一耳光抽在了他臉上。
牙齒飛出了七八顆,滿口都是鮮血,腦袋一偏,耳朵呲啦就被釘在黑板上的彈簧刀割裂。
「嗷,嗷……」
陘堯鄰疼得直嚎叫,朝外吼道:「快叫巡捕,報案求救……」
話沒說完,陘堯鄰的嘴巴被黑板刷堵了起來,吃了一嘴巴的粉筆灰。
於此同時,室外。
「剛才好像百里良騮在高呼快叫巡捕求救,但聲音戛然而止,現在他肯定被打得很慘。」
「可不是嗎,你沒聽見他聲音都變了,唉,真是可憐。」
教室里亂成了一團,教室外也亂成了一鍋粥。
這棟教學樓的學生、老師都出來圍觀,走廊上擠滿了人,全都看向百里良騮所在的教室。
可是教室前後門緊閉,窗簾拉得緊緊的,裏面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看不見。
聽到教室裏面的哀嚎慘叫,以及桌椅碰撞的聲音,大家都能想像裏面的戰況肯定是十分慘烈。
不,不是戰況慘烈,而是百里良騮肯定被打得很慘烈。
三十多人,打他一個,那場面,簡直不敢看,難以想像。
「唉,百里良騮怎麼就招惹了野狗社,現在就算有人把他救出來,也趕不及了,只怕也已經被打成了殘廢。」
「你們剛才沒看到,先前有幾個野狗社的成員到我們教室來找百里良騮,百里良騮把其中一人的手掌捅了兩個洞,另一個人直接被他爆掉了,鬧個雞飛蛋打。」
「他出手竟然這麼兇悍,陘堯鄰當然要找他報仇。」
「他就是再厲害,一個人也干不過三十人,肯定完蛋了。」
「聽教室里的聲音,只怕百里良騮是凶多吉少了。」
眾人一陣嘆息,有心想要幫百里良騮,但一看教室前後門守着的野狗社成員,他們又沒了勇氣。
「都閃開點,老子不能進去揍百里良騮,現在心情很不爽,誰要是靠近,老子逮着誰揍誰。」
「喂喂喂,說你呢,高個子,長那麼高搞毛呀?滾,別站在這裏礙眼,想看?回去重新長過再來,起碼比現在的海拔高度低一米,我就可以考慮。」
門口的兩名野狗社成員,因為被派來守門,現在心頭是一陣鬱悶,只能拿圍觀的學生出氣。
就在這時,一道身着白裙的身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校花淼水柔。
淼水柔知道野狗社會來找百里良騮麻煩,她去洗手間給巡捕房報了案,沒想到回來之後,百里良騮已經被關在了教室里,而且教室里有三十多名野狗社成員。
這還得了,就算百里良騮是塊鐵,被這麼多人打,也會打成鐵餅。
淼水柔雖然想要讓百里良騮和母親在一起,所以有心疏遠百里良騮。
可此時此刻,她心頭卻是一陣着急,對百里良騮擔憂不已,根本顧不了那麼多,徑直朝着教室門口衝去。
「站住,你找……咦,校花!」
門口的野狗社成員本來想要喝罵,但一看是淼水柔,他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道:「校花,你想幹嘛?」
淼水柔氣得渾身發顫,質問道:「你們把百里良騮關起來,這是違反校校規校紀,違反法律的,你們不能這樣。」
「哈哈哈哈!」
門口的野狗社成員發出囂張的笑聲,扯着自己的衣服,把上面「野狗社」三個字露出來,道:「看見沒,野、狗、社,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這三個字,每個字都重於千鈞,價值都高過千金,哼哼,陘堯鄰少爺是我們的老大,只要沒有證據,校規、法律,對我們沒用。」
淼水柔氣急道:「證據?哼,你們把百里良騮關起來打,這麼多人看見,難道不是證據!」
「誰說我們把百里良騮關起來?是他自己不出教室,能怪我們?而且他如果受了傷,或許是他自己打自己呢?」
「你們無恥,無賴!」
淼水柔氣得直跺腳,不顧攔在前面的野狗社成員,猛地朝門衝上去,道:「讓開,我要救百里良騮。」
「哼,別以為你是校花,我就會手下留情。」
那人冷哼一聲,一掌把淼水柔推倒在地上。
見此,周圍的男生頓時就怒了。
他們可以不顧百里良騮,可是淼水柔卻不一樣,整個蘇門答臘教育院,十個男生裏面,至少有三個把淼水柔當成自己找到另一半的標準。
這個時候淼水柔被人欺負,此刻當然要站出來。
「你幹什麼,找死嗎?」
「你們打百里良騮就算了,竟然打我們的女同學,我跟你拼了。」
「野狗社欺負淼水柔,大家一起上。」
頓時,整個樓層的男生都沸騰了,站在百里良騮教室前面的幾名男生,更是擼起袖子,朝着教室門口走過去,要揍剛才推倒淼水柔那人。
「你們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認得你們的臉,只要你們敢打我,以後野狗社不會放過你……」
話沒說完,此人已經被淹沒在拳頭之中,只能聽到他的慘叫。
門口發生鬥毆,百里良騮教室前的走廊徹底擁堵起來,淼水柔站起來,發現雖然那人被揍,可是她卻距離門更遠了,被人群擋在了外面。
她朝着人群喊道:「你們讓開,我要進去救百里良騮。」
此刻大家正揍得興起,哪裏聽得見她的聲音。
突然,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來,一群身着保安制服的人跑了過來,卻是學校保衛部的人到了。
胖老師通知了保衛部,保衛部負責人古三石知道是野狗社搗亂,他親自帶隊前來。
當了解了情況後,古三石大驚失色,野狗社竟然關門打人,這行徑簡直是太猖狂了,就連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不過看不下去歸看不下去,他頂多也就勸阻下來,並不能對野狗社做出懲罰。
而且就算懲罰了野狗社的小蝦米,只要拿陘堯鄰沒辦法,野狗社依舊會一直存在,繼續欺負學校的學生,
說心裏話,古三石這個保衛部首領當得挺憋屈的,他有時候甚至希望陘堯鄰哪天出門被車撞死。
「你們幹什麼,趕緊給我讓開!」
古三石帶着保安衝到百里良騮教室外的走廊,一看門口人群在圍毆,他連忙喝道。
他聲音很大,加上保安把人拉開,立刻就露出了門口被打的人。
只見那人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爛,滿身都是傷痕,整張臉腫成了豬頭,朝古三石爬過來,道:「古頭兒,救我。」
古三石瞥了眼地上的人,以為是百里良騮,可一看那人衣服上的「野狗社」三個字,他心頭疑惑道:「怎麼回事,怎麼是野狗社的人?」
不對,百里良騮在教室里。
古三石回過神來,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和拉上的窗簾,他皺起了眉頭,這麼長時間,百里良騮凶多吉少了。
「搞什麼鬼,還有沒有把我這個校長放在眼裏,野狗社的人,全部給我開除!」
就在這時,一道氣憤的聲音傳來。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道乾乾瘦瘦的身影,急匆匆地朝這邊走過來,卻是副校長巫翎羽到了。
巫翎羽在學校還是有很高威望,關鍵是很得校長香女的信任,具體的校務管理都託付給他,讓他全權處理。
眾人見到他,整個樓道頓時沒有了喧鬧的聲音,保衛部的頭領古三石也退到了一旁。
「給我開門,你們難道要把百里良騮打死嗎?」
巫翎羽直接衝到門口,砰砰砰地拍着教室門,氣得眼睛都紅了。
巫翎羽剛才在他的副校長辦公室處理公務,接到老師電話後就立即朝着百里良騮這間教室趕了過來。
一路上,他又連續接到了好幾個電話,全都是說同一件事的。
當把整件事情了解清楚,他臉都綠了。
野狗社如此大張旗鼓的欺負人,如果百里良騮真有個三長兩短,這絕對是大事件。
到時候事情宣揚出去,只怕蘇門答臘教育院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讓外界的人對蘇門答臘教育院有負面看法。
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百里良騮的安危。
砰砰砰砰!
巫翎羽用力地拍着百里良騮那間教室門,可是裏面沒有任何的回應,也沒有聲音。
整個走廊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沒有聲音,只能說明一個情況,百里良騮要麼被打死,要麼被打暈了。
「撞門。」
巫翎羽一聲令下,保衛部頭領古三石立刻就帶人開始撞門。
咚。
咚。
撞到第二下,門猛地一下被撞開,門板往後猛地扇在牆上,發出啪嗒的響聲,仿佛門框都要掉了一般。
教室門大大敞開,巫翎羽和古三石率先往裏走去,其他所有人則都是探着腦袋往裏看。
大家都以為會看到百里良騮渾身鮮血淋淋的一幕,可當看到教室里的情景時,所有人瞬間腦子就轉不過彎來了。
教室里,桌椅散亂,幾十名野狗社的成員全都躺在了地上。
地面、牆壁、桌椅都滿是鮮血,就連牆上的愛因斯坦畫像也變成了紅色。
講台上,趴着一個人,臉朝下,看不見容貌,不過他雙手雙腳都呈現出扭曲的姿勢,顯然是嚴重骨折。
而在教室中間,百里良騮坐在一張椅子上,抽着煙,臉上帶着微笑,淡然無比。
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腦子裏,都出現了這個問題。
三十多名野狗社成員,難道不應該把百里良騮打成肉泥?
為何現在倒下的卻全都是野狗社的人。
而且百里良騮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勢,甚至連鮮血都沒沾上。
難道,野狗社內訌,自己打自己?
不可能。
那麼,就是百里良騮打的?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地看着百里良騮。
一個打幾十個,這個男人太猛了,簡直不是人!
「百里良騮,你沒事吧?」
巫翎羽顫聲問道,他認得百里良騮,因為百里良騮剛剛到蘇門答臘教育院,就給他帶來了暗熊幫的慈善捐助。
此刻他心頭鬱悶,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處理,本來他打算除了陘堯鄰之外,開除野狗社其他所有人,但現在卻反過來是百里良騮打了人,又該怎麼辦?
處罰百里良騮,這也不現實,畢竟他也是受害者,是自衛傷人,只是自衛得有些過分。
「巫校長,你怎麼來了,我正打算告訴你一件好事。」
百里良騮起身,笑嘻嘻的朝巫翎羽走了過來。
好事?
這些人被你打成這樣,還是好事?
巫翎羽嘴角一抽,問道:「什麼好事?」
百里良騮指了指講台上趴在的那個人,道:「我剛才對野狗社的同學進行了心靈上的徹底改變並且讓他們都得到升華,並且和野狗社的社長陘堯鄰同學進行了友好磋商。」
你這也叫友好磋商?
你友好磋商的方式,未免也太殘暴了。
眾人瞅了眼講台上那個四肢扭曲的人,都是一陣無語。
百里良騮旁若無人,繼續道:「經過我們的洽談,陘堯鄰同學決定將野狗社更名為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以後專門為蘇門答臘教育院的同學提供無償服務,無論是打掃衛生,跑腿買宵夜,幫忙抄作業,他們都可以做。」
說着,他轉頭看向畏縮在地上的野狗社成員,笑眯眯道:「各位同學,我說得對不對。」
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
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
眾多同學一聽,無不大吃一驚!
還有這種事情?
這簡直比太陽從西方升起從東方降落還希有!
這都趕上狗改了吃屎那種罕見了。
眾人正在一通懷疑,就聽那些野狗社的人大聲隨聲附和,給百里良騮的宣佈做出了強大無比的背書。
「對對對,我們改名為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
「以後洗襪子也可以找我們。」
「我們可以幫忙刷廁所。」
早就被百里良騮打破膽的野狗社成員,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但哪裏敢說半個不字,都是趕忙應和他。
聽到這些話,朝門口張望的學生都是十分驚駭,百里良騮到底是有多恐怖,竟然把野狗社的流牤嚇成這樣。
「來,大家把掌聲,獻給我們的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和社裏的各位同學。」
百里良騮笑了笑,朝着門外喊道,然後帶頭鼓起了掌。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校長巫翎羽感覺自己要瘋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百里良騮看着野狗社成員,一本正經道:「掌聲不熱烈,看來大家對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還有成見,希望你們能好好表現,不然的話,以後我沒事就帶你們玩。」
一聽這話,野狗社成員都是大驚失色,知道這所謂的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只怕還真得干實事,不然的話,百里良騮就會找他們麻煩。
「啊!」
就在這時,一聲慘嚎從講台上傳來,卻是講台上趴着那人疼醒了。
眾人看過去,只見那人掙扎了一下,卻是四肢無法動彈,他猛地轉過頭來,眾人這才發現,此人是野狗社的社長陘堯鄰。
陘堯鄰在學校囂張之極,現在就這麼被折斷四肢,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能。
見陘堯鄰疼醒,百里良騮笑道:「恭喜你,陘堯鄰同學,一無所求完全付出我為人人高風亮節社的事情,我已經向校長說明,他表示非常高興。」
高興,高興你個大頭鬼,你下手這麼狠,這事該怎麼收場我都不知道?
巫翎羽心頭一陣鬱悶,他不禁想起當初百里良騮拿回來的暗熊幫的貧困生資助。
當時百里良騮說是和暗熊幫好好商量,他現在一想,只怕當時和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暗熊幫是被打服的。
這小子仗着能打,真是惹事不嫌事大,如果不是當初正好暗熊幫首領被殺,內部大亂,你百里良騮指不定現在被暗熊幫砍死在哪個角落了。
巫翎羽一陣鬱悶,看着四肢扭曲的陘堯鄰,思索着該怎麼給陘堯鄰的父親交代。
「百里良騮,你打斷我的四肢,你死定了,我爸一定不會放過你,老子一定要你在四面圍牆管吃管住的特殊住所里住一輩子。」
「還有你們這些看熱鬧的王八蛋,老子以後一定慢慢收拾你們,誰也不會放過。」
醒過來的陘堯鄰,發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音充滿了憤怒,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我打斷你四肢?你有沒有良心,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好不好。」
百里良騮走到陘堯鄰的旁邊,一腳踩在了後者的腿上。
咔嚓,本就斷掉的腿,骨頭被百里良騮踩得稀碎。
「啊!」
悽厲的慘叫,令人頭皮發麻。
百里良騮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瞧,你又用你的腿,撞我的腳底。」
百里良騮踩了陘堯鄰一腳,卻說對方用腿撞他的腳底,而且還說得那麼一本正經,這一幕令所有人都無語了。
不過看着陘堯鄰被扁的樣子,大家都覺得真的解氣。
尤其是被陘堯鄰欺負過的學生,以及保衛處處長古三石,更是恨不得百里良騮多踩陘堯鄰幾腳。
「百里良騮,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陘堯鄰嘶吼着,想要去抱住疼痛的腿部,雙手卻不能動彈,只能在地上滾動掙扎。
咔嚓。
百里良騮又是一腳踩了下去,踩在了陘堯鄰的小腿上,聳了聳肩道:「你幹什麼,怎麼又碰我腳底?」
「啊!你這個惡魔!我爸是巡捕房的副總捕頭陘天,你敢……」
咔嚓。
「我腳底很舒服嗎?你幹嘛老是碰我?」
「百里良騮你必死……啊!」
「又碰我腳底,你這人有病?」
「啊,我殺你……」
「喲呵,你還連環碰,你小子是不是練過的?」
百里良騮接連幾腳踩下去,徹底把陘堯鄰打焉了。
他不敢再囂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中充滿了仇恨,但卻一言不發,疼得渾身發抖。
這兇惡的一幕,把所有人都震懾了。
百里良騮的狠辣,簡直是超乎了大家的想像,甚至令大家有些畏懼他。
可是看着他暴揍陘堯鄰,大家只有一個字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爽!
「你們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喜歡用腿碰別人腳底,簡直搞不懂為什麼。」
百里良騮轉過身來,一臉無奈的表情,朝着第一副校長巫翎羽走過來。
巫翎羽也被震驚了,他看了眼快要報廢的陘堯鄰,對古三石道:「老古,趕快叫救護車。」
「是。」
古三石點了點頭,然後打了救急車的電話。
「校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百里良騮給巫翎羽打了聲招呼,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朝着人群外走去。
巫翎羽猶豫了了下,道:「百里良騮,等會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的,校長。」
百里良騮知道巫翎羽的意思,肯定是要談談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處理,他也不想讓校長為難,就答應了下來。
「是誰給巡捕房打的報告,說這裏有人鬥毆?」
就在這時,一幫巡捕從樓梯口沖了上來。
見此,百里良騮停下腳步,沒有離開。
剛才通知巡捕的人不少,此刻帶隊的巡捕房二級捕頭已經接到報案中心的好幾個電話,全都是同一個案件,他非常不耐煩。
走到百里良騮教室門口,二級捕頭見巫翎羽在,忙上前道:「你好,巫校長,發生了什麼事?」
巫翎羽雖然和外面的人交往不多,但畢竟級別擺在那裏,一個巡捕房二級捕頭,卻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你好,尥愾捕頭,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學生打架。」
巫翎羽有心包庇百里良騮,並沒有說出實情。
這麼多人圍觀,連校長都出動了,如果只是學生打架,能鬧出這麼大動靜?
尥愾捕頭不傻,留了個心眼。
他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當即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了百里良騮教室的門口往裏一看,面色頓時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