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會議室內,姜天涯的耳邊反覆地傳來了各個長老的炮轟,臉色陰沉到了極致,終於是按捺不住,怒喝了一聲。
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雖說長老團聯合起來的力量可以反對掌門人的命令,但是,畢竟是一派掌門,這些長老多少得給他幾分薄面。當然,那是在沒有傷及到自己利益的前提下。
在很多長老眼中,讓一個外來的傢伙憑空摘取了掌門人的位置,無疑是對他們利益徹底的觸犯。姜天涯不想當這個掌門人,還有很多人想要當。
姜天涯很清楚他們的心思,可他們找的藉口,卻是如此的堂而皇之。
「能夠拿出華佗九味仙湯的人,便可繼承我古醫門掌門人之位。」姜天涯站了起來,眼眸蘊含着怒色,一字一頓地振聲開口,「我們古醫門,等了多少年,終於等到了可以拿出華佗九味仙湯的人出現。可你們,竟然無視之!你們這,就是無視祖訓!」
「掌門人,你這樣說,未免太過態了吧。」招萬量抬眼,神色冰寒,「我古醫門子弟,自然時刻都記住這一條祖訓。然而,我說過,沒有人可以證明,你說的小傢伙,他手中拿出來的華佗九味仙湯是真的。」
「我親自驗證過。」姜天涯振聲地開口,「這還不算嗎?」
「除非有七名以上的長老附議,若不然,豈可算數?」招萬量沉聲地說道,「若長老團連這個最基本的權利也沒有,那還要成立長老團,有何用處?」
「再說了。」另外一名長老此時緊接着開口,「掌門人,人心叵測,我古醫門的這個古訓,武者界中知道的有不少,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想要渾水摸魚,趁虛而入。」
「讓他將九種華佗九味仙湯一一列出來,待我們長老團研究過後,如果確認是真的,那麼,我們必定依照祖訓,將他奉為古醫門的掌門人。」招萬量淡聲地開口。
姜天涯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渾身氣得直顫抖。
一開始他發現羅峰身懷華佗九味仙湯的時候,心中振奮無比,立即將他視為古醫門的掌門人。可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將這個消息傳回的時候,長老團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的欣喜,反倒是,強烈的反對。
這遠遠地出乎了姜天涯的意料之外。
這些天來,他幾乎每天都的費盡口舌,屢屢開會,私底下也跟這些長老們都談過,可他們的態度,竟然是異常的堅定。
縱使姜天涯搬出了祖訓,可他們總會一句『無法確定』來否定了。
「掌門人,這件事,我希望不必再提了。」招萬量沉聲地開口,「古醫門傳承至今,絕對不是一個世俗之輩可以來染指的。」
聞言,姜天涯猛地扭頭望着招萬量,突然間,姜天涯笑了起來。
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姜天涯身旁的一名老者眼神擔憂地看着他……
「說到底,你們是恪守着心中的高傲!」姜天涯冷眼地一掃,「在你們看來,一個世俗小子,根本沒有資格當古醫門的領袖。哪怕是完整的華佗九味仙湯擺在你們面前,你們拿走了,也會反過來說一聲,這,不是真的。是非真假,還不是任憑你們一句話?咱們古醫門的長老團,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個笑話了!」
聲音如同五雷轟頂,敲震而下。
霎時間,整個會議桌都炸開了,幾乎所有的護法長老門紛紛站了起來,面容大震,眼眸直視着姜天涯。
「你不用說話!」
姜天涯猛朝招萬量吼了一聲。
招萬量嘴巴剛剛張開,面容瞬間陰沉地閉上了嘴巴。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姜天涯怒極反笑了起來,「不外乎就是的討伐我姜天涯,甚至,要提議廢除掌門人!」
聲音一落,所有人的瞳孔更是不由得大震。
「可是,廢除掌門人,需要十三名護法長老一起投贊同票,這太麻煩了。」姜天涯笑着甩手,走到了會議室門口,再轉過身去,望着諸多長老,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可以無視祖訓,我姜天涯,自問辦不到。」
「我姜天涯,雖找到了身懷華佗九味仙湯的人,可卻沒法讓他擔任古醫門掌門人之位,有違祖訓。」
「我姜天涯,愧對列祖列宗。」
「我,姜天涯,從現在開始,卸任掌門人一職,即!時!生!效!」
姜天涯毅然地轉身,不想去看身後的諸多古醫門的護法長老們的神情,直接大步流星地離開。
至少這一刻,姜天涯的心情是這些天來,最輕鬆的時候。
老子不玩了,你們愛咋滴就咋滴。
會議室內,一陣的寂靜。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在迴蕩着姜天涯離開之前所說的一番話。
神色各異,皆都保持着沉默。
許久,其中一名長老緩聲地開口,「我們,是不是太過火了?至少,或許我們該給那傢伙一個前往古醫門的機會。」
「我想不必。」招萬量的眼神低沉,冷厲地說道,「姜天涯身為古醫門的掌門人,卻當着長老團的面,說出如此不負責任,不計後果的話,掌門人之位,他不當,也不配擔當了!我古醫門,大有人在!」
「我姜蒼海的兒子,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價。」這時候,長老團中,一道聲音輕緩地落下。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先前一直坐在姜天涯一旁的黑衣老者,此刻緩緩地站了起來,沒有多說一句話,邁步便離開了會議大廳。
招萬量的面容變幻了數下,也只能是哼了一聲,甩手便離開。
再一次的不歡而散。
然而這一次,似乎比先前的都要鬧得嚴重。
姜天涯辭去了掌門人的職位,消息並沒有傳出去,長老團所有的護法長老都守口如瓶,因為這若傳出,在古醫門,必將會造成了人心的散亂。
姜蒼海沿着一條曲徑小路,往前走去。
一片瘴氣籠罩的迷霧林中,姜天涯背對着他,凝望着前方……
「天涯,這一次,你太衝動了。」姜蒼海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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