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芳這輩子,一直在作死,從未被超越最後終於得了報應,既沒有朋友可以訴說心中苦悶,也沒有親人可以理解安穩,一個人渾渾噩噩不知所措了許多年,到死,也沒明白自己來世間走這一遭到底有什麼意義。
冰冷的利刃刺穿她的胸膛,溫熱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耳邊尚且迴蕩着人群的驚叫聲和那個瘋子瘋狂的大笑聲。寧元芳躺在地上,虛弱的半睜着眼,感受到自己的體溫漸漸流失,腦子也開始糊塗起來。
救護車和警/察終於姍姍來遲,寧元芳被七手八腳的抬上車,有人摸出她的手機試圖聯繫她的親人,寧元芳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忍不住艱難的咧嘴笑了笑。
她的手機早已經停了機,最後的通話記錄是在半年前,而通訊錄里只剩下了一個號碼——本機。
又有什麼人會和她這個喜歡上同性的精神病聯繫呢,父母同她恩斷義絕,朋友對她避如蛇蠍,親朋好友,對她來說,不過是詞典中一個冷冰冰毫無感情的四字詞語。
她咳出一口血,臉上笑容越發明顯,眼中卻一片冰冷。
寧元芳啊寧元芳,你真是活該。
只因為陌路深處的一隻援手,就能讓你死心塌地,犯着賤去討好,掏心挖肺的付出一切,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寧元芳,落得這個地步,不是活該是什麼?
她感覺累極了,累到不想睜眼,累到無法思考。
就這樣死去也很好。
赤/裸裸的來,有赤/裸裸的去,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沒有人會為她的逝去而悲傷,或許會有好心人將她火葬,裝在小罐里灑向大海,讓她隨着大海一起漂流遠去;或許她會化作一抔黃土,塵歸塵,土歸土。
她感到越來越冷,眼前也逐漸模糊,耳畔一陣陣轟鳴,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微微轉動眼珠,將視線停在救護車那髒兮兮的窗戶上。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藍天白雲下,一輪火紅的烈日灼灼生輝。
那是她願意用一生來交換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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