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女神就像是一個女表子,總是讓人很難堪。
特曼輸了,輸了五百騎士,輸了盧奧斯,也輸掉了自己的面子。
沒有波瀾的米林城就像是一潭死水,在這個遠離了政治中心帝都的偏遠鄉下地方,貴族們的生活枯燥乏味。就像是一日三餐永遠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已經厭煩到看見食物就有嘔吐的**,可為了活下去,還是要硬着頭皮吃掉這些讓人絕望的東西。
沒有什麼有趣的娛樂活動,沒有激動人心的傳聞,每日都在造人,和造人,以及造人運動中從黎明等待夜晚。
但今天,一則消息如驚雷一般震動了整個米林城,被稱為西流城之星的盧奧斯,在奧爾特倫堡被斬下了腦袋。盧奧斯或許在貴族眼裏算不得什麼人物,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但是這個名字的背後,卻站着貝爾行省中家族歷史最為悠久的貴族,來自西流城的波爾家族。
奧爾特倫堡的黃金貴族從他上任開始,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大家都有預感,這位來自帝都的黃金貴族,終將有一天要和本地的貴族勢力引發衝突,只是大家沒有想到這個衝突來的如此之快。商品專賣權、奴隸經營權和掠奪權如同三記沉悶的重拳,打的貝爾行省權貴們一陣陣頭暈眼花。他們還在計較得失與合作的可能時,波爾家族的特曼就站了出來,引發了第一輪戰爭。
所有的貴族都在期待這一場爭端最終的結果,無論是誰贏了誰輸了,都不會動搖他們的統治,但可以給他們枯燥乏味的生活增加一點樂趣。當然如果特曼能贏那是最好,失敗會讓那個帝都來的小子認識到這裏可不是帝都,這裏是鄉下,鄉下的貴族可沒有帝都的那些老爺們好說話。
特曼花了七萬金幣,僱傭了一支一千人的民間傭兵團,還拉了四個同盟,加上他自己的兵力,湊齊了六千能戰之士,對奧爾特倫堡宣戰。
這是一場孤注一擲的戰爭,無論輸贏,都意味着一個權力者將被踢出權力者的圈子。很多人都不看好雷恩,並非是對他個人能力的看低,而是奧爾特倫堡真的不是一個可以堅守的地方。這裏沒有訓練有素的士兵,沒有多餘的戰馬,而且雷恩到這裏還不足兩個月,他甚至都不能徹底的掌握住這座城市的一切。
在這一天,如同冬眠一樣始終沒有動作的貴族們從冬眠中甦醒過來,面對巨大的利益糾葛,他們終於要露出自己的獠牙了。
如果這場戰爭放在三年後,雷恩贏得戰爭的可能性會提高不少,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他拉起五千人的軍隊用來作戰。但兩個月的時間,哪怕那些賤民們天天從早到晚的參與訓練,他們還是賤民,而不是戰士。
每個合格的士兵,都是用金幣堆出來的,還要加上充足的時間和培養。
亡命徒看上去很兇狠,但是把他們丟到戰場上,或許還比不上那些剛剛合格的士兵。
戰爭永遠都不是一個人的遊戲,那是一個集體的遊戲。
約伯格可能是整個米林城最開心的人,他挑起了這場紛爭,是他引發了這場戰爭。最重要的是,無論誰輸誰贏,他都是贏家。這讓他很得意,很自滿,在人們視線之外,他在盡情的慶祝。
三名約伯格的心腹,也是另外三個城市的城主,和他一起在米林城外的莊園裏醉生夢死。整個空曠的房間裏只有一張足以十幾人同眠的大床,來往的都是渾身赤果不着片縷的技師。四個男人如同主宰一般,在這數十個技師的服侍下,享受着最為****的服務。
「總督大人,您覺得特曼能贏嗎?」,說話的是明月城的城主,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幾,體型有點偏胖,微微禿頂。他果着全身,白膩膩,肥顫顫的白肉擠在一起。身旁有五個年輕貌美的即使,伸出舌頭在他的身上不斷遊走,他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約伯格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閉着眼睛,胸口快速的起伏,突然間他悶吭一聲,皺着眉頭哆嗦了兩下,才逐漸舒展開擠在一起的五官。一旁的技師媚眼含俏的半蹲在他雙腿之間,咽下口中散發着濃烈氣味的葡糖糖混合液後,用滾熱的毛巾包裹住約伯格的老兄弟,還有兩名技師用同樣滾熱的毛巾按在了約伯格兩邊腰側,約伯格舒服的快要呻【】吟起來。
他輕輕點頭,「當然……嘶,兩千騎士和四千步兵,其中還有一千盾衛,從實力上來說,足以推平貝爾行省任何一座城市。奧爾特倫堡不是盛產戰士的地方,那裏有什麼?技師?惡棍?小偷?殺人犯?但是唯獨沒有戰士,等同於一座空城。特曼肯定能贏,這是無需置疑的。」
約伯格說的斬釘截鐵,就像他所說的,奧爾特倫堡還沒有產出戰士,是一座「空城」。那些地痞流氓永遠都不可能在正面的戰場上打贏真正的戰士,畢竟一個是為了戰爭與殺戮而生,一個只是為了欺壓良民,兩者之間的戰鬥力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
另外三名男性紛紛頓首,明月城的城主又說道:「按照您的說法,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籌備關於專賣的事情了?」
約伯格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多多少少有點森然,「暫時停下你愚蠢的想法,我的妹夫,帝國的皇子已經給我來信,皇室對專賣權很感興趣,可能會安排人來貝爾,最後專賣權到底還會不會存在,如何存在都有待商定。短時間裏不要考慮去碰這方面的東西,小心讓皇室記住你的名字。」,他頓了頓,張嘴含住一個技師剝好的果肉,咀嚼間汁水順着張合的嘴唇飛濺出來,滴落在胸前,又被技師舔掉。
「等帝都方面的人回去之後,再說這些事情。你們三個儘管放心,在貝爾行省,不管怎麼說,只有你們才是自己人,有好處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
另外一個城主有些憂慮的說道:「那帝都來的人是不是要接觸雷恩?萬一給他碰巧撞上了機會怎麼辦?畢竟專賣這個事情是他搞出來的,他最清楚裏面的情況和手段。」
約伯格一揮手,說道:「放心吧,他一完蛋,商會那邊就要貼過來。專賣的事情都是商會在做,他們比雷恩更清楚情況。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特曼打下奧爾特倫堡,把雷恩押送來米林。」
貴族之間的戰爭很少會有貴族會死亡,贖死令就是貴族們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所弄出來的最高憲章。戰敗的貴族會失去領地,但是生命不會受到威脅。他們會被押送到首都或者帝都,成為一個空有貴族頭銜,卻沒有任何實權的富家翁,躺在過去的輝煌中坐吃山空。不要以為成為了貴族就不會擁有任何危險,每年餓死的貴族也不是一個兩個,那些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貴族,最終都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成為這條河裏其他生命的養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波爾家族聯軍的身上,私下中一些賭場都為此開了賭局,將戰爭的時長作為賭博的方式,從一日開始到十五日不等。當然,這裏面也有雷恩獲得勝利的檔口,而且賠率驚人,達到了一賠十五。據說米林各大賭場開始接受賭籌的第一天,就有人在雷恩身上壓下了重注,足足三萬五千金幣。
很多人都把這個事情當做一個笑料來宣傳,雷恩能贏?別開玩笑了!這次聯軍中還攜帶了攻城器械,以及充足的糧草以及各種設備,如果不是帝國法典命令禁止搬運弩炮,說不準特曼都會把西流城上的三架弩炮拆下來一同送到前線去。
在一致看衰雷恩的潮流之外,還有一股暗流瘋狂的涌動。
不僅僅是貝爾行省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場戰爭,周圍的行省甚至是帝都,都對這場戰爭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原因很簡單,而且只有一個,那就是雷恩的身份和背景。這裏面牽扯到了黃金貴族,自然備受矚目。
就在這萬眾矚目之中,波爾聯軍經過十日的行軍,已經逼近了奧爾特倫堡,戰爭的陰雲開始聚集。
戰爭,一觸即發!